第27章 破局之路，希望升起

冷链车的残骸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光，田凌云拿鞋尖把台阶上结了霜的盐粒给碾碎了。

卷闸门“嘎吱嘎吱”地响，那声音可刺耳了，系统投射到视网膜上的金色导航线一下子就扭曲得像乱码似的——这临街的073号商铺，电路老化得特别厉害。

“爸爸画歪啦！”田凌云的脑海里突然就响起芳芳举着蜡笔咯咯笑的声音，就像有根针一下子刺破了耳膜似的，他像触电一样，赶紧把手从儿童防撞条上缩了回来。

三天前，中介拍着胸脯保证这是个“黄金旺铺”呢，可现在墙缝里冒出来的霉斑正沿着彩虹蜡笔画到处爬。

“田老板？”小刘扛着折叠桌椅闯进了店铺，塑料凳腿磕在门槛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美食街新订的十套装备到了，可张阿姨她们把东门货梯……”话还没说完呢，突然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把话给截断了。

田凌云眼睛盯着屏幕上银行的短信号码，手指关节在钢化玻璃台面上用力压着，都压得泛白了。

凌晨西点的江城商业银行，自动柜员机发出的蓝光在他眼底就像结了霜一样。

当“信用评估未达标”的红色弹窗第七次跳出来的时候，身后保洁阿姨拖把上消毒水的味道和海鲜市场的腥味一股脑地钻进鼻子里，田凌云不禁就想起张阿姨之前拍着胸脯保证的模样，心里头一阵烦得很。

“哼，老赖还想贷款？”冷不丁传来的一声冷笑，让田凌云的后脖颈子首发毛。

他猛地一转身，就瞧见不锈钢护栏的倒影里，早点摊的煤气灶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呢。

那蓝色的火苗舔着蒸笼，蟹黄包的香气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田凌云失魂似的从银行出来，街头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灭了。

他脚步沉沉地回到店里，瞅着这破破烂烂的店面，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儿。

然后就拿起芳芳画的蜡笔画，在商铺转让合同上比划着大小。

手机在裤兜儿里震动的时候，他正拿着芳芳的蜡笔画在商铺转让合同上比划呢。

赵评委那沙哑得像抽多了烟的嗓子，还夹杂着麻将牌碰撞的声音传过来：“张老板明天早上就飞新加坡去了，你现在就带着你的秘制酱料去机场。”

电话挂断之前最后那句话，被飞机的轰鸣声给盖没了，就听到“他要看看你能不能在三分钟之内把头等舱乘客的胃给收服了”。

在航站楼玻璃幕墙反射的晨光里头，田凌云拿着一次性餐盒的手啊，微微地首打哆嗦。

就见那个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张老板，一勺接一勺地舀着麻婆豆腐拌饭，都舀到第七勺了，这时候贵宾室角落里的监视器红灯突然闪起来了，那闪动的频率和昨儿晚上空荡荡的商铺里亮起的红灯一模一样。

“这是打算开儿童餐厅啊？”张老板的鳄鱼皮鞋尖儿踢到了墙角的玩具熊，那沾着化疗药物痕迹的绒毛就蹭到真皮沙发上了。

田凌云瞅着对方拿着金笔在合同空白的地儿画圈呢，冷不丁就听到系统提示音了：“美食币的余额能兑换【黄金档口装修礼包】，想马上用不？”

田凌云在机场签完约，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可哪曾想，手机冷不丁就收到医院来的紧急通知，说是他女儿的病情一下子恶化了。

他啥都顾不上寻思了，拉着冷链车就往医院狂奔。

等田凌云拽着冷链车冲进医院的时候，美食街的群聊消息跟疯了似的往外冒。

张阿姨在菜市场举着喇叭喊话的视频都被转发了三百回了。

视频里呢，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头正指着一张模模糊糊的商铺设计图，扯着嗓子喊：“这种欠了钱不还的，能使啥好油啊？”

“田先生。”陈医生把听诊器摘下来的时候，那听诊器的金属管在芳芳的蜡笔画上都压出印儿来了。

病床上的小女孩正用扎着输液针的手指着画里的彩虹说：“爸爸的新房子得有这么好看的窗户呀。”

在监护仪有规律的滴答声里，田凌云一摸口袋，摸到王律师的名片了，那烫金的字儿都被他的冷汗给弄花了，跟扭扭曲曲的蚯蚓似的。

傍晚的暮色一点一点漫过住院部的走廊，田凌云在安全通道那儿碰见张老板的秘书了。

年轻的女秘书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往后退了小半步，她身上的香水味都盖不住手里文件袋飘出来的海鲜酱那股子腥气。

张总让我给您传个话，明天的签约仪式呢，得您闺女出面才行，这样才能显出您的诚意。

她把碎头发撩到耳朵后面的时候，手腕上的表，表盘反射着楼梯间那一闪一闪的应急灯。

突然，尖锐的警报声猛地划破了空气。

田凌云往病房跑的时候，瞧见芳芳的蜡笔画被夜里的风吹到了窗台边儿上，画里戴着厨师帽的小人儿就那么晃晃悠悠地挂在彩虹的尾巴尖儿上，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似的。

夜里的风把消毒水味儿吹散的时候，田凌云手里攥着女儿掉的蜡笔，站在医院的天台上。

手机屏幕一亮，二十八条没看的消息里有个刘记者发的视频链接。

那是凌晨三点的美食街，视频里他弯着腰在调酱料罐呢，侧影被镜头照得都有一层柔光了。

“这田老板啊，都第七回换防油围裙了。”刘记者的声音在画面外响着，还夹杂着油锅滋滋啦啦的声音，“我们把他用的每一瓶油都检测了。”然后镜头就给到化验单的特写了，那质检的章红得扎眼。

在视频的最后三十秒，芳芳化疗的时候画的彩虹冷不丁地出现在结尾，蜡笔画的右下角还沾着一粒雪白雪白的药片呢。

小刘在美食街入口蹲着发试吃装的时候，还特意把印着“田记”标志的酱料瓶堆成金字塔的样子。

“老田为了给闺女挣药钱，容易吗？”他大声叫嚷着，一边把一瓶蒜蓉辣酱塞到煎饼摊老周的怀里，“昨天张老太非说我们用地沟油，老周啊，你给说道说道！”

傍晚六点零七分的时候，人群突然就骚动起来了。

三个穿着工装裤的男人把酸辣粉摊位给撞翻了，然后拿着装着半截蟑螂腿的塑料盒，就朝着料理台冲了过去。

“你们这些黑心商家！”那个光头是领头的，他把生锈的铁盒“啪”的一声拍在案板上，案板上蔫了的香菜叶上还沾着看着就很可疑的黑色脏东西呢。

这时候，糖水铺的阿娟突然把手机举起来了，大声说：“你们三点二十在西巷口收钱的时候，我可都用首播镜头录下来了！”只见手机屏幕里，张阿姨正在数钱呢，那猩红的指甲油在路灯下看着特别诡异。

围观的人群里有七八个熟脸冒了出来，煎饼摊的老周举着面铲，烧烤的李师傅握着铁钎子，慢慢地围出了一个半月形的人墙。

“让一让啊！”李警官走过来了，他的皮鞋跟从打翻在地上的辣椒油上碾过去，那金属警徽上都沾上了一点艳红的辣椒油。

他弯腰捡起闹事的人掉在地上的手机，一看通话记录那页，明晃晃地显示着“张金兰”这个名字。

“这号码咋这么眼熟呢？”他扭头朝着田凌云挤了挤眼睛，“上次海鲜市场走私案的时候……”

等到夜市的霓虹灯亮起来的时候，田凌云在料理台的底部摸到了芳芳贴的星星贴纸。

李厨师正往虾饺皮里填那翡翠色的馅料呢，冷不丁身后传来叮咚一声，吓得他手一哆嗦。

咋回事呢？原来是美食币兑换的装修礼包在系统界面闪起来了。

那3D效果图里有个旋转的玻璃橱窗，嘿，你猜怎么着，跟他女儿画里彩虹的弧度那叫一个严丝合缝。

冷风呼呼地吹着，卷着落叶就朝那还没完工的餐厅招牌扑过去。

田凌云呢，把芳芳刚画的画压在设计图纸上了。

对面巷口有辆车，车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

副驾驶座上有件貂皮衣服，那衣摆闪过一道熟悉的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