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画皮阴兵

阴兵的号角声从地底传来，沈墨拽着金灵躲进青铜匣阴影。那些阴兵穿着前朝铠甲，面甲缝隙渗出黑血，长枪挑着的白幡上，“归” 字正吸扯着游离的阴魂。当先阴兵腰间令牌刻着鲲鹏纹，与太姥爷罗盘碎片完全吻合。

“是幽冥勾魂军，专抓替身。” 沈墨的呼吸带着薄荷味的清凉，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白幡扫到活人，三日内必成阴兵口粮。” 金灵攥紧翡翠戒指，戒面映出她苍白的脸 —— 戒指内侧刻着 “青鸾” 二字，笔迹与太姥爷日记如出一辙。

虫蛊残骸突然发出尖啸，阴兵同时转头，白幡 “归” 字染成血红。金灵这才发现，掌心太姥爷的字迹正在发烫，那是幽冥定位血契后人的标记。沈墨夺过她手中当票，匕首划破指尖：“用我的血激活太姥爷的替身蛊，你带玉简先走！”

当票在血中化作金色鲤鱼，引开半数阴兵。金灵趁机冲向地窖入口，却见妇人的画皮攀在房梁上，己褪成半虫半人形态，触须缠着沈墨的锁链：“判府后人，你以为能改变宿命？当年金程涛偷换契约时，就该想到今日！”

沈墨脸色瞬间灰白，金灵这才看清他咒印下的青色血管 —— 那是用他人阳寿续命的痕迹。“太姥爷的守护符，是用我母亲的头发刻的。” 她突然想起祭坛上的一幕，将断簪刺入地面鲲鹏纹，“而你的咒印，用的是我太姥爷的精血！”

玉简残片与罗盘飞起，在空中拼成完整鲲鹏图腾。沈墨的怀表自动打开，内侧竟是阴司生死簿残页，地图上标着的 “鲲鹏腹内”，正是阴阳两界交汇处。金灵

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图腾眼睛，地窖开始逆时针旋转，阴兵身影逐渐模糊，画皮触须在强光中化作飞灰。

“金灵！” 画皮坠落前，金灵从那双复眼中看见母亲的温柔，虫身裂开的瞬间，飘出半枚玉简残片与一封泛黄书信。她接住书信，看见太姥爷年轻的字迹：“青鸾，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己用命换你轮回……”

时空裂隙张开时，玄机啄住翡翠戒指飞入光芒。沈墨被阴兵锁链缠住脚踝，身影逐渐透明：“下一块残片在 1962 年井底下……” 他摘下戒指放在金灵掌心，“太姥爷留给你的第三颗药丸，是用来……” 话未说完，己化作枫叶飘落。

回到现世的祠堂，晨光中躺着沈墨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新的字迹：“鲲鹏吞海，阴阳可逆，切记 —— 莫信画皮。” 金灵摸出青瓷瓶，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多了粒药丸，泛着与沈墨咒印相同的幽蓝光芒。玄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沧桑：“老东西和那小子，都在用命给你铺路啊……”

风起时，祠堂供桌上的母亲画像无风自动，画框里掉出半张照片 —— 年轻的太姥爷抱着襁褓中的金灵，站在 1932 年的金家当铺前，身后的 “外曾祖母” 正将青铜匣推入地窖。照片背面是太姥爷的字迹：“金灵，当你看到这些时，或许我己在鲲鹏腹内，为你守住最后一道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