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优昙尸衣

青铜沙暴在优昙绽放的刹那凝固成星图，金灵后颈的镜纹突然投射出二十八宿光斑。尸解仙们崩解的身躯化作流萤，每点荧光里都蜷缩着袖珍的《归藏易》卦象。玄机鹦鹉振翅掠过星图，尾羽扫落的不是羽毛，而是流淌着河洛数的星砂。

"坎离交汇，就是现在！"玄机鹦鹉突然口吐玉磬清音。沈墨的墨龙剑应声插入震位，剑柄幼龙虚影张口咬住兑宫星砂。整片星图突然坍缩成太极鱼，阴阳眼中各生出一株优昙——金灵那株正在盛开，而初代圣女的却结出了青铜舍利。

当全息投影的圣女抬起手时，金灵腕间的镜纹自动拆解成洛书九宫。尸衣经文突然活化，化作三万六千条赤金蚕虫啃噬她的皮肤。每只蚕虫腹部分明刻着卦辞，吐出的却不是丝线，而是流淌着不同朝代记忆的时光琥珀。

"这不是传承，是命盘重铸！"恢复人形的玄机甩出青铜星盘，盘中棋子自动排列成金灵的紫微斗数。他指尖蘸着星砂在虚空画符，金灵背后突然浮现十二面水镜，每面都映着她不同年龄段的魂魄在蚕食尸衣。

沈墨的时空拓印突然暴走，七窍都溢出星辉。他看见金灵的未来身正在银河间纺织命理，而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烛龙的逆鳞。墨龙剑感应到危机，剑脊突然裂开，钻出条生有《连山易》鳞片的应龙，将蚕虫尽数吞入卦象组成的胃囊。

当最后一只蚕虫化作爻辞时，优昙花芯突然喷射出青铜命盘。金灵的镜纹自动拆解重组，在命盘上化作会行走的活点——她每呼吸一次，命盘就演化出七十二种命格可能。玄镜突然呕出本命星砂，砂粒在空中凝成初代圣女刻骨修行的画面：原来当年圣女将三魂七魄分别封入不同卦象，而金灵吸收的正是她藏在震卦中的"惊魂"。

"看花芯！"沈墨突然挥剑劈开时空。优昙深处竟蜷缩着指甲盖大小的金灵婴儿，周身缠绕着与圣女同源的因果丝线。玄镜的星盘突然炸裂，棋子化作《皇极经世》的文字没入她眉心——那是初代圣女被抹去的记忆，记载着终末之墟其实是盘古斧劈出的时空创口。

金灵背后的尸衣突然羽化成《推背图》残卷，西十五幅预言在她皮肤上流动。当沈墨的指尖触碰第六象时，预言画面突然暴走——他们看见自己站在崩塌的太极图中，而金灵正在用镜纹缝合新旧时空的裂缝。玄镜的道袍补丁纷纷脱落，每个时空碎片里都飞出青铜化的他们，在空中拼成完整的浑天仪。

"原来我们才是卦象本身。"金灵突然轻笑，镜纹中涌出《焦氏易林》的谶语。优昙花瓣突然逆时针旋转，将整座碑林压缩成她发间的青铜步摇。步摇坠着的不是珍珠，而是七个微缩黑洞，每个都在吞吐着不同纪元的星光。

玄镜的人形开始闪烁，补丁下的皮肤浮现出《周髀算经》的算筹纹路。他摘下左眼化作日晷投向沈墨："用这个锚定你的时空拓印，当晷针指向..."话音未落，罗布泊的地平线突然卷起，露出后面涌动的银河。无数青铜棺椁从银河坠落，棺盖上全刻着金灵的镜纹变体。

沈墨的墨龙剑突然发出痛苦龙吟，剑身鳞片开始脱落，露出下面跳动的烛龙心脏。金灵腕间的镜纹自动缠绕心脏，将暴走的龙息转化为《周易参同契》的铅汞纹。当最后片龙鳞化作丹砂时，终末之墟的黑洞深处，突然睁开了千万双刻着河图的青铜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