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春岩裂阵

朔州的山峦在惊蛰后泛起潮意，青灰色岩壁间渗出的雪水顺着蜂群纹岩刻蜿蜒，新描的丹砂在石面上洇开，宛如岩脉中奔涌的热血。凌振戴着编藤护目镜，跪坐在 "雷音岩" 缝间，青铜錾子沿着天然岩纹凿出七分深的凹槽，陶制雷弹嵌入后与石面浑然一体，引信绳穿过岩底鼠洞，末端的蜂蜡火绒沾着新鲜苔藓："虎娃，去告诉采石婶子，在岩缝积水处埋 ' 水雷 ' 时，记得撒把野花椒 —— 金狗的鼻子比山鼠还灵。"

虎娃踩着裹满青苔的鹿皮软靴，腰间蜂群纹皮囊里的防水引信沙沙作响，跑过武松的训练场时，见三十名 "岩蜂卫" 正倒立着用戒刀勾住岩缝，桐油麻绳在腰际绷成首线："武都头，这岩缝里的雷弹要是被松鼠啃了咋办？"

武松倒挂在九十度岩壁上，戒刀尾端的蚕丝绳系着五斤重的岩块，刀刃寒光映着山涧薄雾："龟儿子，雷弹外裹着野猪胰子油，" 他忽然抖腕将岩块抛向深谷，石块撞击岩凸发出嗡鸣，惊起的山雀群掠过 "鹰嘴涧"，"听见没？这响声比梆子还清亮，松鼠早被咱的 ' 岩蜂哨 ' 吓跑了。"

中军帐设在 "蜂巢洞" 内，洞顶钟乳石垂挂着七十二枚蜂形铜铃，山风穿洞时奏响清越音阶。宋江的令旗底色换成惊蛰时分的柳叶青，蜂群纹边缘绣着即将崩裂的岩纹。吴用的羽扇点在渗着水渍的山地图上，扇骨敲击 "裂岩谷 - 雁门关" 通道："完颜宗望去年折在冻土陷阱，今春必借岩解冻，以 ' 壁虎军 ' 攀爬突袭。" 他咳嗽着从石缝里摘了片岩耳含在口中，"这满谷岩缝，便是咱的 ' 千军万马 '。"

林冲的钩镰枪斜插在岩案，锯齿间嵌着带青苔的岩屑，枪杆缠着晒干的葛藤与新鲜艾草："屯田兵己编成 ' 岩蜂队 '，" 他展开的牛皮图纸上，每道岩缝标着百姓的诨名，"王石匠守 ' 雷音岩 '，李猎户镇 ' 飞蝗涧 '，哪家岩缝埋了雷，比自家菜窖还清楚。"

洞外忽然传来铁器与岩石的刺耳摩擦声，李逵的爆喝震得洞顶石屑簌簌："奶奶的！这三棱岩钉比高俅的牙还难打！" 黑旋风光着膀子坐在 "飞虎岩" 台，板斧起落间火星西溅，新制的岩钉尾部刻着狰狞蜂纹，腿上的生牛皮护膝绣着蜂巢图案："虎娃说这是 ' 蜂王一统 ' 纹，金狗见了得叫爷爷！" 说罢抄起岩蜂哨猛吹，哨音如蜂群振翅，惊得谷底溪流跃出几尾石斑鱼。

春分前夜，十八抬暖轿碾着湿滑岩道进谷，轿帘掀开处露出高太尉绣金袖口，狼头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宋押司，陛下有旨，三日内遣散岩民兵，否则... 呵呵，火器局的硫磺可长着眼睛。"

宋江望着轿后御林军佩刀 —— 刀鞘上的蜂形浮雕被凿去双目，侧身指向正用岩片磨箭头的老猎户："太尉可知，赵大郎的独子去年在 ' 蜂腰岩 ' 埋雷，炸死七个金狗？" 他抬手接住岩缝滴下的泉水，"断硫磺？朔州的每块石头都能碾成火药，只要百姓的骨头还硬着。"

清明次日申时，完颜宗望的五千 "壁虎军" 如黑色藤蔓攀附裂岩谷。金兵背负五爪铁钩，藤甲缝里塞着防滑的狼毛，为首百夫长望着岩缝间若隐若现的蜂群纹石楔，狞笑着抠住岩面："宋人拿虫豸吓唬爷爷？"

铁钩刚嵌入石楔，松动的岩块触发 "岩裂雷"，混着花椒的碎石片如霰弹迸发，前排金兵惨叫着坠入云雾。"放 ' 岩龙 '！" 林冲令旗挥落，藏在岩顶的百姓推开万斤悬石，裹着雷弹的滚木顺着涂满羊油的岩道俯冲，山道瞬间化作石雨地狱。

武松率领 "岩蜂卫" 从岩孔跃出，蚕丝绳如灵蛇缠上金兵铁钩，戒刀挥处藤甲崩裂。"首娘贼！" 他单脚勾住岩凸，将敌兵倒悬扯向岩缝，"当年景阳冈俺能搏杀吊睛白额大虫，今日就能揪下你们这帮岩耗子！" 山民们手持嵌着碎瓷的岩锤，从石缝中钻出，专砸敌人肘窝与咽喉，鲜血混着青苔汁液，在蜂群纹界碑上绘出触目惊心的战图。

李逵站在 "蜂皇台" 上，将震天雷捆在百年松树上，板斧劈开引信蜡封："金狗们看好了！你铁爷爷的 ' 岩蜂炮 ' 来也！" 数十根燃着火苗的滚木顺岩道冲下，撞击岩壁引发连锁爆响，气浪掀起的岩屑如金色暴雨，将 "壁虎军" 尽数掩埋。

东京文德殿内，皇帝盯着高太尉的密奏，奏报边缘洇着可疑的青灰色水渍："宋江用岩缝做兵营？" 忽然看见宿元景呈上的岩片 —— 朱砂绘的蜂群托着山石，每只蜂翼下刻着 "张石匠"" 李猎户 " 的名字。

朔州深谷中，凌振半蹲在新凿的 "蜂蛹洞" 前，虎娃用炭笔在岩壁刻下第七个爆炸符号，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粮草队炸飞啦"。忽闻西侧岩面传来指甲刮擦声，凌振抄起硫磺块划燃，幽蓝火焰顺着岩缝窜向引信，林冲的钩镰枪队如岩蜂出巢，枪尖锯齿割裂金兵护腕，火星溅在岩壁蜂群纹上，宛如万点流萤。

完颜宗望抠住半悬空的岩块，掌心忽然刺痛 —— 岩面上细如蚊足的蜂群纹正渗出血色，每个蜂尾都指向致命的岩孔。"原来... 这是..." 他的惊呼声被脚下的剧烈震动吞噬，刻着 "虎娃制" 的震天雷在岩缝深处炸开，狼头战旗卷入山涧，被春水冲成破烂的布条。

是夜，岩脚篝火映着百姓们揉制青稞饼，蜂群纹陶罐里煨着山椒羊肉汤。武松倚着刻满战功的 "英雄岩"，虎娃枕着他的戒刀鞘打盹，听他用刀尖拨弄火炭："那年在 ' 蜂刺岩 '，俺遇见个金狗千户，护心镜上嵌着狼牙..." 他忽然放轻声音，"俺用蚕丝绳缠住他脖子，就着岩缝里的野葡萄藤，活活勒断了他的喉管。"

凌振的 "岩火坊" 里，松脂火把将新制的 "岩鸣雷" 照得透亮，雷弹内部中空，装着与岩质共振的铜珠："铁牛，下次滚木要刻 ' 蜂舞阵 ' 纹，" 他敲击雷弹顶部，沉闷的共鸣声让岩壁簌簌落灰，"金狗铁爪碰响铜铃时，整座山都会替咱们喊杀。" 李逵捶着岩台大笑，震得洞顶钟乳石上的蜂群纹铜铃齐鸣，恍若千军万马奔腾。

宋江伫立峰巅，俯瞰漫山遍野的蜂群纹灯火 —— 那是百姓们手持蜂形火把巡山。燕青飞马而至，马蹄溅起带露的青苔："大哥，高太尉派了火器监来..."

"让他们来。" 宋江望着岩缝间闪烁的火星，那是山民在调试雷弹引信，"告诉火器监，这裂岩谷的每道缝都是火药捻，每块石都是火雷子，" 他的声音混着春夜山风，掠过刻着 "替天行道" 的蜂群纹巨岩，"若敢动百姓一根汗毛，某就让整座山塌在他们狗头上。"

山风掠过 "蜂后岩"，七十二枚铜铃奏响战歌，与远处的松涛、近处的岩溪共同汇成雄浑的交响。完颜宗望的败军在夜色中跌跌撞撞，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春天的裂岩谷，每一道岩缝都是张开口的利齿，每一块岩石都是握紧的铁拳，而那些嗡嗡作响的蜂群纹，终将成为他们余生挥之不去的噩梦，时刻提醒着：中原的山川大地，从不是任人攀爬的峭壁，而是华夏儿女用智慧与血肉筑就的不朽长城，每一粒岩屑都刻着不可侵犯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