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夏岩锋阵

入夏后的朔州群山被烈日烤得发烫，的花岗岩壁泛着铁青色光泽，蝉鸣在山谷间回荡，却掩不住岩缝里蜂群纹石碣的棱角——这些用火山岩凿成的石碣高三尺，蜂形浮雕的复眼里嵌着硫磺颗粒，在正午阳光中闪烁着细碎的金光。凌振背着渗着盐渍的牛皮篓，腰系浸过桐油的麻绳，正攀附在天险峰的峭壁上，手中的八角凿子每落下一次，便在"岩锋雷"表面刻出一道尖锐的菱角，陶雷内部填着混有铁矿砂的火药，引信绳像银蛇般盘绕在松动的岩块之间："虎娃，告诉采石队，在鹰愁涧的'鹰嘴岩'下埋五枚雷弹——那里的岩缝能把金狗的惨叫传回辽东！"

虎娃攥着浸过蜂蜡的藤蔓，赤足踩在凹凸的岩壁上，腰间的蜂群纹皮囊随着动作轻晃，里面装着凌振新制的火石引信。他路过武松的训练场时，正看见三十名青壮在岩台上演练"壁虎三式"，戒刀缠着晒干的鹿皮，刀鞘尾部系着五尺长的蚕丝绳："武都头，这绳子要是断了咋办？"

武松单手持刀斜倚在岩凸处，刀刃映着谷底的溪流："断了就用刀鞘上的蜂群纹铁环扣岩孔，"他忽然用刀尖点了点岩壁上蜂窝状的凹坑，"看见这些岩孔了吗？每个都通着雷弹引信，金狗的铁爪抠进去，就是给阎王爷递帖子。"

中军帐搭在半山腰的天然岩洞内，洞顶垂落的钟乳石上挂着蜂群纹的铜铃，山风掠过便发出清越的响声。宋江的令旗插在岩洞中央，赤红色旗面绣着蜂群攀附岩壁的纹样，边缘用火山灰染成焦黑色。吴用的羽扇划过羊皮山地图，扇骨敲在"雁门十八险"的标记上："完颜宗望此次调来女真'爬山虎'，必走'蛇蜒道'，"他忽然咳嗽着饮下岩缝接的雨水，"但他不知，每块松动的巨石都是咱们的兵器，每道岩缝都是雷弹的引信。"

林冲的钩镰枪横在岩案上，枪头锯齿间嵌着指甲盖大的岩片，枪杆缠着防滑的葛藤："某己将屯田兵编为'岩蜂队'，"他展开的图纸上，每处岩缝都标着百姓的名字，"张石匠负责'雷音岩'，李猎户镇守'鹰嘴涧'，每块刻着蜂群纹的石头，都是歼敌的信号。"

李逵的爆喝从洞外传来，夹杂着铁器撞击岩石的脆响："奶奶的！这铁爪比金狗的牙还难磨！"这位黑旋风正坐在岩台上，用板斧打磨新制的三棱攀岩钉，火星溅在他腿上的蜂群纹护膝上："虎娃那小崽子说，在铁钉上刻蜂群纹，攀岩时山鬼都让路！"他忽然举起个拳头大的岩制蜂群哨，对着深谷吹响，哨音撞击岩壁，惊起数只岩鹰。

夏至前夜，山道上的火把连成蜿蜒的红线，朝廷督战使李公公的八抬暖轿被抬进山谷，轿夫的草履在岩路上踩出细碎的声响。李公公掀开轿帘，绣着狼头纹的袖口闪过微光："宋将军，咱家奉陛下旨意，三日内若不遣散民兵..."他的目光落在岩壁上的蜂群纹石碣，"便断了你们的火药引子。"

宋江望着李公公身后御林军的佩刀——刀鞘上的蜂形浮雕本该振翅，却雕成了缩颈的形态，忽然指向正在搬运滚木的老汉："公公可知，这位赵大爷的祖父，曾在岩壁上用石头砸死过辽国驸马？"他的声音混着岩缝里渗出的泉水声，"断火药？朔州的每块石头都能当火药引子，只要百姓的血还热着。"

小暑次日申时，完颜宗望的两千"爬山虎"精兵抵达蛇蜒道。这些金兵身着浸过松油的藤甲，背负五爪铁钩，像一群黑色的壁虎贴在岩壁上。完颜宗望望着三十步外的蜂群纹石碣，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嚓"声——排头金兵的铁爪抠落了岩孔边缘的碎石，触发了藏在岩缝里的"岩锋雷"。

陶雷炸开的脆响在山谷间回荡，混着铁矿砂的火药将岩片炸成致命的弩箭，三名金兵当场坠入深谷。"落石！"林冲的令旗在岩顶挥动，早埋伏好的百姓合力推开丈高的滚木，绑在木身的"坠石雷"随着滚动摩擦起火，轰隆隆的巨响中，巨石裹挟着火焰砸向山道，将金兵连人带甲碾成肉酱。

武松的戒刀队从岩洞中鱼贯而出，蚕丝绳甩动时带起尖锐的破风声，戒刀精准割向敌人的攀援绳。"腌臢泼才！"他的刀刃劈开敌人的藤甲，顺势勾住对方的铁爪，将其拖向岩凸，"在景阳冈俺能爬七丈老树，在这岩壁上就能揪下你们的狗头！"百姓们手持削尖的岩片，从岩缝中突刺，专戳敌人的指缝和眼窝，鲜血滴在蜂群纹石碣上，像给蜂形浮雕描上红边。

李逵的骑兵队在"雷音岩"顶点燃二十根滚木，震天雷用生牛皮绑在木心，随着他的板斧落下，滚木顺着陡峭的岩道飞驰而下。"奶奶的！金狗想爬爷爷的山头？"他的爆喝盖过了雷声，"尝尝老子的岩峰怒火！"滚木撞在岩壁上，震天雷接连爆炸，气浪掀起的碎石如暴雨般倾泻，山道上的金兵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被埋进了石堆。

东京的文德殿内，皇帝盯着李公公加急送来的奏报，奏报边缘被岩灰染成青灰色："宋江竟用山石为兵？"他忽然看见宿元景呈上的岩片——上面用朱砂画着蜂群护山的图案，每个蜂翼都描着百姓的名字。

朔州的天险峰上，凌振半跪在"鹰嘴岩"下，虎娃正用炭笔在岩面上记录战果，歪歪扭扭的数字旁画着爆炸的符号："凌叔叔，第三块滚木砸中了金狗的粮草队！"凌振刚要答话，忽然听见西侧传来铁器刮擦岩石的声响——是金军精锐小队正利用夜暗攀爬。

"虎娃，吹岩蜂哨！"凌振迅速掏出火镰，敲击岩孔中的硫磺块，幽蓝的火焰瞬间引燃引信。林冲的"岩蜂队"从岩缝中暴起，钩镰枪专刺敌人的铁爪连接处，枪头锯齿与金属碰撞，溅出的火花映亮了岩壁上的蜂群纹。

完颜宗望抓着松动的岩块，忽然感觉掌心刺痛，借着月光看见岩面上刻着细小的蜂群纹，每个蜂尾都指向不同的岩孔。"原来..."他的话被脚下的震动打断，一枚刻着"虎娃"名字的震天雷在岩缝中炸开，气浪将他抛向半空，狼头令旗飘落谷底，被溪流冲走。

是夜，山脚下的篝火堆旁，百姓们用岩盐腌制着新采的山菇，蜂群纹的陶罐在火光中泛着暖意。武松坐在磨盘大的岩石上，虎娃趴在他膝头，听着岩壁上传来的松涛声："那年在岩壁上，俺遇见个金狗百夫长，藤甲上绣着狼头..."他故意压低声音，"俺一刀砍断他的铁爪绳，他就跟块陨石似的砸进了深谷，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口！"

凌振的"岩火坊"里，松明火把映着新制的"岩鸣雷"，这种雷弹利用岩石共振原理，将引信埋在岩缝深处："铁牛，把你的滚木都刻上蜂群纹，"他指着正在调试的岩爆装置，"只要金狗的铁爪碰响铜铃，整面岩壁都会为咱们作战。"李逵拍着岩台大笑，震得岩鸣雷的引信轻轻颤动："奶奶的！俺的滚木阵要是动起来，准让金狗以为山崩地裂了！"

宋江站在峰巅，望着群山间星星点点的蜂群纹灯火——那是百姓们在岩缝间巡逻的火把。燕青的马蹄声从山道传来："大哥，李公公要查封火器坊。"他望着正在开凿新雷洞的百姓，他们手中的凿子与岩壁碰撞，溅出的火星如同散落的星子，忽然冷笑："告诉李公公，这满山的岩缝都是火器坊，每块石头都是未爆的雷弹——若要查封，先让他拿命来换！"

山风掠过峰峦，蜂群纹石碣发出低沉的共鸣，仿佛整座山脉都在发出警告。完颜宗望的残军在夜色中摸索撤退，他们不知道，这个夏天，每一块刻着蜂群纹的岩石都成了抗金的兵器，每一道岩缝都成了致命的陷阱，而那些在岩壁间穿梭的百姓，早己与群山融为一体，让侵略者明白：朔州的天险峰，不是可以随意攀爬的峭壁，而是中原百姓用血肉和智慧筑成的钢铁长城，永远不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