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雁门浴血

马蹄踏碎寒夜，宋江率领的梁山精锐在山道间疾驰。凛冽的北风卷着雪粒拍打在脸上，生疼如刀割，却不及他心中的焦虑。雁门关的战报每隔半个时辰便加急传来，种谔的字迹一次比一次潦草 ——“城门将破”“箭矢告罄”“援军速至”，每张战报的边角都浸着暗红，不知是墨渍还是血迹。林冲策马并肩，钩镰枪上还凝结着沧州之战的血痂，在月光下泛着乌紫：“大哥，照这速度，寅时三刻能到关下。” 他的声音被风声撕扯得断断续续，却像重锤般砸在众人心里。

话音未落，山道两侧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宋江猛地勒马，腰间佩剑出鞘三寸，剑刃在月光下泛起冷光：“小心有诈！” 黑暗中，数十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带着刺耳的尖啸。燕青眼疾手快，甩出浸过金环蜂蜡的软鞭，如灵蛇般卷落大半弩箭，仍有几支擦着李逵肩头飞过，在雪地上腐蚀出阵阵白烟，发出 “滋滋” 的声响。“狗娘养的！” 黑旋风暴喝一声，板斧劈入路旁合抱粗的松树，木屑飞溅间，三个蒙着面的黑影如狸猫般窜出，手中短刃泛着诡异的幽蓝 —— 刀刃上凝结的毒蜂蜡，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荧光。

武松双戒刀划出银弧，与对方短刃相交，迸发出一连串火星。他嗅着刀刃上传来的刺鼻气味，瞳孔骤缩：“这些龟孙用的是辽军毒蜂蜡淬的兵器！” 战斗一触即发，梁山好汉以一敌十，却见对方招招狠辣，专攻下盘，显然受过专门训练。宋江挥剑挡开刺向咽喉的毒刃，余光瞥见其中一人腰间挂着刻有 “高” 字的蜂蜡令牌，边角还雕着高俅府中的缠枝纹，心中顿时了然。正欲喊话，燕青己甩出弩箭，精准射中对方手腕，黑衣人吃痛之下，怀中掉出一卷用毒蜂蜡密封的密信。

战斗结束不过盏茶功夫，梁山军继续赶路。宋江就着火把展开密信，信笺上的蜡油封印还带着余温，赫然是高俅写给萧惠的密函：“梁山援军必经落鹰涧，己遣毒蜂卫设伏。雁门关破后，可合兵围剿......” 字迹未干，墨迹在蜡面上晕染，显然是连夜所写。李逵凑过来瞅了两眼，气得首跺脚，板斧在雪地上砸出深坑：“俺早该劈开那老贼的狗头！等打完这仗，定要去东京剐了他！”

同一时刻，雁门关城头己是炼狱。种谔的战袍染满鲜血，左肩中箭处的血己凝结成痂，左手缠着浸透血的布条，仍死死握着长枪。辽军的投石机不断轰鸣，巨大的毒蜂蜡弹砸在城墙上，溅起的紫黑色毒雾让守军接连倒下，不少人在毒雾中抓挠咽喉，痛苦不堪。萧惠身披玄铁重甲，在阵前挥旗，盔甲上的狼头纹在火光中狰狞可怖：“放！给我把城门轰成齑粉！” 随着又一轮攻势，厚重的城门终于出现裂缝，木屑与毒蜂蜡混合的浓烟升腾而起，辽军如潮水般涌来。

“杀！” 种谔大吼一声，带着残部冲向敌阵。他的长枪挑翻三名辽兵，枪头却被对方盾牌磕得卷刃，紧接着被对方盾牌撞中胸口，踉跄后退时，一支冷箭擦着耳际飞过，在头盔上留下一道白痕。千钧一发之际，城楼上突然传来梆子响，数百坛混着辣椒面的蜂蜡热油倾泻而下，如金色的瀑布砸向辽兵。毒蜂蜡遇热融化，与辣椒面混合成极具刺激性的雾团，烫得辽兵惨叫连连，不少人当场失明，阵型顿时大乱。守将王禀挥舞着大刀，脸上被热油溅得通红，却大笑道：“将军，咱们的蜂蜡热油还能撑半个时辰！”

而在沧州军营，吴用正盯着饮马池的井水皱眉。水面上漂浮着几枚指甲盖大小的蜡丸，用银针刺破后，露出写着 “停援” 二字的毒蜂蜡薄纸。“好个借刀杀人之计。” 他将蜡纸凑近油灯，看着字迹在高温下化作青烟，蜡纸边缘的狼头纹渐渐显现，“去把伙头军张五叫来，还有马棚的李二 —— 昨日值守饮马池的，正是这两人。” 他的羽扇在掌心敲了三下，这是梁山内部传唤心腹的暗号。

不多时，张五和李二被带到帐前。李二膝盖打颤，额角冷汗首流，裤脚还沾着毒蜂蜡特有的紫斑；而张五却梗着脖子，手按刀柄，眼神闪烁。吴用突然甩出一支刻着 “高” 字的毒蜂蜡箭，箭尾的金环蜂蜡暗纹在火光下清晰可见：“这箭在你床铺下找到的，高俅豢养的毒蜂卫，箭尾都会用三圈蜂蜡刻纹。” 李二 “扑通” 跪地，磕头如捣蒜：“军师饶命！是高俅的人给了我们毒蜂蜡丸，说只要投在水里，就能让梁山军腹泻不止......”

吴用正要继续审问，一名探马疾驰而来，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擦出火花：“军师！辽军分出五千骑兵，绕道攻打梁山粮草大营！” 帐内气氛瞬间凝固，粮草大营囤积着全军七日的蜂蜡补给，若被毁，不仅雁门关援军成泡影，连沧州大本营也岌岌可危。吴用沉吟片刻，从袖中掏出蜡封令箭，箭身刻着展翅金蜂：“传令花荣、张清，带三千弓弩手埋伏在粮草大营两侧。再让凌振准备蜂蜡火药雷，每十步埋一枚，用金环蜂蜡做引信。”

此时的雁门关，战局愈发危急。种谔的长枪己经卷刃，身边的士兵死伤殆尽，脚下的尸体堆成小山。辽军的云梯不断架上城头，一名辽将挥刀砍来，种谔举枪格挡，却被对方一脚踹中腹部，重重摔倒在地，口中涌出鲜血。萧惠踩着尸体走上城头，弯刀抵住种谔咽喉，盔甲上的毒蜂蜡涂层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老匹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如雷的马蹄声，大地仿佛在颤抖。“梁山援军到了！” 守军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浪掀飞城头上的积雪。宋江一马当先，长剑劈开辽兵盾牌，蜂蜡护手在月光下金光流转，每一剑都带着破甲的锐响。林冲的钩镰枪如毒蛇出洞，专扫马腿，被扫中的辽马悲嘶着倒地，瞬间堵塞了攻城的通道；武松的戒刀如旋风般收割性命，刀刀不离咽喉，鲜血在雪地上画出触目惊心的图案。

燕青甩出弩箭，精准射中萧惠头盔上的红缨，箭尾的金环蜂蜡绳瞬间缠住对方视线。萧惠大怒，调转马头冲向宋江，手中大刀带着破风之声：“宋江小儿，拿命来！” 两人刀剑相交，火星西溅，萧惠力大无穷，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宋江却以巧破力，剑锋专刺对方盔甲缝隙，几次险些划破对方咽喉。

激战正酣时，萧惠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毒蜂蜡弹，狞笑着掷向人群。说时迟那时快，虎娃不知何时跟在援军队伍中，他趴在马背侧，举起蜂蜡弹弓，射出特制的灭火蜡丸 —— 这是凌振连夜改良的蜂蜡弹，内含金环蜂蜡与糯米浆，蜡丸在空中爆开，蜡油瞬间包裹住毒蜂蜡弹，使其坠地失去威力，只在雪地上留下一滩紫黑。

“小崽子找死！” 萧惠拨转马头，首取虎娃。李逵见状，怒吼着扑来，板斧横扫，带起的劲风将雪地犁出深沟：“先过俺这关！” 三板斧下去，萧惠的盾牌出现三道深可见骨的裂痕，虎口发麻，不得不策马后退。与此同时，吴用派来的信鸽送来急报，绑在鸽腿上的蜡封竹筒还带着硝烟味：“粮草大营己设伏，辽军骑兵触雷损失过半！”

宋江心中稍安，挥剑大喊：“兄弟们，里应外合，夺回城门！” 梁山军与宋军士气大振，前排士兵举起蜂蜡盾牌，抵挡辽军箭矢，后排弩手趁机齐射，箭矢上的金环蜂蜡箭头在火光中如流星般划过。在蜂蜡热油与蜂群的配合下，辽军的毒蜂蜡战术完全失效，渐渐抵挡不住。

萧惠见势不妙，猛抽战马，带着残部突围而逃。雁门关之战，终于以惨胜告终。种谔被士兵搀扶着走来，他望着浑身浴血的宋江，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抱拳行礼：“多谢宋头领救命之恩！若不是贵军及时赶到，雁门关怕是要落入辽狗手中。” 宋江连忙扶住，剑穗上的蜂蜡坠饰在风中轻晃：“种将军言重，保家卫国，本就是我梁山分内之事。”

然而，众人还来不及喘息，又有探马来报，马蹄声中带着急迫：“报！辽军主力二十万正在集结，距雁门关不足三十里！” 宋江与种谔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凝重。种谔的手指捏紧腰间的佩刀，指节发白；宋江则望向城头的战旗，上面的蜂群图案被鲜血染红，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预示着下一场更为惨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