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冻土绞骑

镜湖的硝烟尚未散尽，朔州北部的千里冻土原己在初冬的暴风雪中凝结成银白死地。三尺厚的积雪下埋着蜂窝状冰窟，每处冰窟边缘都缠着蜂群纹的冰链——凌振新制的"冰爆雷"裹着掺有火硝的冰晶，引信绳与冰面下的冻草根相连，绳头火绒浸着抗冻的熊脂油，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静待猎物。凌振穿着十二层熊皮甲，青铜冰镐凿开冰面时溅起细碎冰碴："虎娃，告诉巡冻队，雷弹要埋在冻草第三节根系下方，冰面裂痕用雪粒掩盖，每百步留三簇露头的冻草当记号。"

虎娃的冻草护腕结着冰棱，鹿皮靴底的冰齿钉在冰面划出蓝白色痕迹，腰间蜂群纹皮囊用十层防寒布裹着防潮火绒。跑过林冲训练场时，三十名青壮正踩着改良的"冻土钩镰枪"演练，枪头三棱形的破冰刃闪着冷光，枪杆缠着浸过桐油的冻藤条，末端的冰铃刻着蜂群振翅纹："林教头，冻土原全是冰窟雪窝，金狗的铁蹄骑兵怎么打？"

林冲单脚点在凸出的冰丘上，钩镰枪"当啷"劈破冰层，震落的冰晶中露出藏在冻草下的雷弹引信："完颜宗望在镜湖吃了沉舟雷的亏，必派'铁蹄重骑'从冻土原迂回。"他敲了敲枪头的倒刺，冰晶顺着刃口掉落，"这破冰刃专砍铁蹄的防滑铁链，就算战马披着西层铁蹄甲，也能把马掌勾下来。"忽然指向冻土原中央的冰丘阵，"告诉凌统领，在冰丘下方埋'陷冰雷'，引信连着冰层承重，骑兵踏过就触发。"

中军帐搭在冻土原边缘的冰堡，冰墙凿出的窗棂间挂着蜂群纹冰灯，灯油里掺着熊脂，火光在暴风雪中摇曳。宋江的令旗换成银白色，蜂群纹边缘绣着翻涌的雪浪，吴用的羽扇轻点羊皮地图上的"冻土隘"："高俅这次带了百辆破冰车，八十架冰弩，"他抓起一把混着火硝的冰晶，火塘上顿时腾起白焰，"但冻土原的冰雪是咱们的盾，冻草是咱们的网——凌统领的冰爆雷借冷发火，公孙道长的'凝冰符'定住冰层，管教他们的铁蹄有来无回。"

武松靠在冰堡内壁磨戒刀，刀刃上的螺旋形导流槽里嵌着冻草碎屑。他从熊皮袋挖出混着熊脂的粉末，刺鼻的气味在冰冷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凌振的破冰粉确实厉害，"刀身划过空气，惊飞了冰面上的雪鹀，"掺了冻草汁后，砍铁蹄甲能迸出斗大的白火，就算暴风雪肆虐也烧得旺。"刀身劈向冰墙，竟擦出尺长的火花，吓得雪狐钻进冰窟深处。

冻土原深处传来冰层开裂声，夹杂着李逵的怒骂："奶奶的！这破冰刃再崩口，老子就拿金狗的脑壳当冰镐！"他光着膀子站在新制的冰雪战车上，车轮裹着三层防滑冰链车辕上捆着十枚冰爆雷："等金狗来了，俺铁牛驾着这车冲下冰丘，专撞他们的破冰车——让龟儿子们尝尝冻土原的冰！"腰间的冻草蜂群哨被震得嗡嗡作响，惊起高空盘旋的雪鹰。

大雪前夜，应州城的细作踩着滑雪板闯入冰堡，身上

的衣襟沾满冰晶："报！完颜宗望与高俅合兵三十万，铁蹄重骑十万，破冰车百辆，己过冰原口，正向冻土隘推进！"

宋江接过密报，借着火塘的光扫了一眼，忽然冷笑："来得好。"转头望向公孙胜，道袍上的冰雪纹与冻土原浑然一体，"请道长在隘口布'裂冰符'，让金狗的骑兵陷进冰窟里。"公孙胜闭目颔首，指尖在冰面上划出淡白色符文，远处的冰丘传来细微的开裂声，仿佛冰层在积蓄力量。

冬至次日辰时，冻土隘的晨雾被北风吹散，完颜宗望的铁蹄重骑阵如黑色铁流压来。战马披着五层熟铁蹄甲，马蹄套着十齿铁掌，在冰面上踏出震天的蹄声。高俅的破冰车紧随其后，车辕上的"高"字帅旗被冻草勾住，车底的钢刃刮擦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排头重骑的马蹄刚碰断冻草根系，火硝与冰晶剧烈摩擦爆燃。"轰！"第一颗冰爆雷炸开，冰晶与碎陶片射向空中，铁蹄甲顿时出现裂纹，排头百名骑兵惨叫着坠马，战马的铁掌被震断，在冰面上打滑失控。完颜希尹的令旗刚举起，

冰丘下方的陷冰雷接连起爆，巨大的冰块如陨石般砸落，将破冰车砸得粉碎。

徐宁的钩镰枪队从冻草丛中跃出，破冰刃专寻铁蹄的防滑铁链。青壮们借冰丘隐蔽，待骑兵接近时猛然发力，"嘿呦"的号子声中，骑兵被拖向冰窟陷阱："某家的钩镰枪，今日专收冰上鬼！"他的银枪在冰面上划出银弧，枪

尾冰铃每响一声，就有一匹战马陷入冰窟。

武松如冰原幽灵般滑行，戒刀每劈中敌人铁蹄甲，破冰粉与金属摩擦迸出白火，瞬间引燃甲胄缝隙的棉衬："腌臢泼才！在冻土原撒野，爷爷送你去冰底喂狐！"他的刀刃划过敌人咽喉，冻草粉随血珠扬起，在冰雾中形成灰白烟幕。

李逵的冰雪战车撞开冻草丛，车轮的防滑冰链在冰面犁出深沟，冰爆雷借势爆炸。他的板斧劈开冰弩的弩箭，将雷弹砸向破冰车："奶奶的！碎！"雷弹爆炸的气浪震落冰丘上的积雪，形成巨大的雪崩，铁蹄重骑在冰雪与火光中抱头鼠窜。

东京武德殿内，皇帝捏着高俅的急报，指尖被冰晶划破渗血："宋江竟能让冻土原为兵？"声音里带着惊恐。宿元景呈上的冻草蜂群图上，每簇冻草都刻着冻土原百姓的名字，中心处用蜂蜡描着"替天行道"西字："陛下，冻土原的百姓说，每寸冰雪都是他们的祖宗凝冻的血——冰雪在，人就在。"

冻土隘深处，凌振借着松明火把查看雷弹轨迹，虎娃举着浸过熊油的火把，火光照亮冰面的幽蓝："凌叔叔，第西排雷毁敌骑百九，第五排陷冰雷阻断敌中路！"他忽然听见冻土原深处传来破冰车的轰鸣，那是宋军触动裂冰符的声音，"虎娃，吹冰蜂哨！"

蜂群纹哨音刚落，冻土原深处的裂冰符应声起效，整座冻土原的冰层突然崩裂，千余块巨大的浮冰从冰下翻涌而出，在隘口堆成十丈高的冰墙。火光中，韩存保勒住受惊的战马，望着冰墙中若隐若现的蜂群纹冰旗，忽然发现最近的浮冰上刻着"虎娃"二字——那是他在镜湖见过的少年名字，此刻在火光中竟像燃烧的印记。

是夜的冰堡里，百姓们用冻草碗盛着烤雪兔，陶罐里的冰菇汤腾起热气。武松用戒刀削着烤得酥脆的冻草根，对虎娃笑道："看见那些冒白火的冰雷没？凌统领说，每粒火硝里都掺着百姓磨了三夜的冰晶粉——高俅的兵踩碎的不是冰雪，是咱们冻土原百姓的骨头。"少年似懂非懂地点头，手中的冻草哨子无意识地吹出蜂群纹的节奏。

凌振的火器坊设在冰堡深处，冻草铃铛在冰桌上摆成蜂群形状，他正用兽骨刀在雷弹表面雕刻冰纹："铁牛，把冰雪车的车轴换成冰藤，"指着新制的冰震雷，"车轮碾过冰缝时，藤条绷断就会引燃引信——这次要让高俅知道，

咱们的冻土原，连冰雪都会咬人。"李逵摸着车辕上的蜂群纹雕刻，大笑声震落了冰堡顶的冰屑："中！下次金狗再来，管叫他们有来无回，全给老子埋在冻土原，当冻草的养料！"

宋江站在冰堡顶端，望着冻土原中闪烁的蜂群纹灯火，那是巡冻队在巡逻。燕青的滑雪板声由远及近，他摘下护目

镜低声道："大哥，高太尉派了凿冰队，想凿开冻土原的冰丘阵。"

宋江摸着冰墙上百姓新刻的蜂群纹，指尖划过凹凸的刻痕，忽然冷笑："告诉他们，想凿开冻土原的冰丘，先从俺宋江的尸体上跨过去。"他的声音混着冻土原的风声，"朔州的每寸冰雪、每簇冻草，都是百姓用血汗守护的屏障，谁也别想毁掉。"

冬夜的北风掠过冻土原，蜂群纹冰铃在冻草间回荡，

燃烧的余火在冰面投下跳动的光影，仿佛无数蜂群在冻土原之上振翅。完颜宗望与高俅的败军在冰面上蹒跚撤退，他们不知道，冻土原的每一寸冰雪、每一簇冻草，都己成为梁山军与百姓共同铸造的钢铁长城。而此时，在千里之外的东京，高俅正盯着地图上的朔州防线，眼中闪过狠厉："宋江，你纵有千般算计，也挡不住朝廷百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