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赤砂绞骑

黑风林的硝烟尚未散尽，朔州西北部的赤砂谷己在盛夏骄阳下化作赤色熔炉。十里峡谷铺满赤砂，滚烫的砂粒在热浪中泛着金属光泽，带倒刺的仙人掌如哨兵般挺立，每簇根部都埋着蜂群纹陶罐——凌振新制的"砂爆雷"裹着铁砂赤砂泥，引信绳缠绕仙人掌刺茎，耐高温的红油火绒在西十度高温中蛰伏。凌振的麻布甲浸过薄荷汁，青铜铲子入砂时腾起细烟："虎娃，雷弹埋第三根刺茎下，砂面裂痕用仙人掌绒毛盖严，巡砂队每百步留三簇标记刺——金狗的马蹄只要碰断刺茎，铁砂就会摩擦起火。"

虎娃的仙人掌护臂缠着粗麻布，鹿皮靴底的锯齿钉在赤砂划出银痕，腰间五层防火布囊随着奔跑沙沙作响，里面装着凌振调配的"赤焰粉"——筛了三昼夜的赤砂混着仙人掌髓汁。跑过林冲训练场时，三十名青壮正演练"赤砂钩镰枪"，破砂刃闪着冷光，枪杆砂藤浸过桐油，每挥动都带起赤砂飞溅："林教头，这流沙能吞人，金狗咋过？"

林冲单脚陷在滚烫砂丘，钩镰枪"当啷"劈断碗口粗的仙人掌，刺茎断裂处露出裹着蜂群纹的引信，赤砂顺着枪杆流成细瀑："完颜宗望在黑风林栽了跟头，必从赤砂谷找场子。"他敲了敲枪头倒刺，砂粒撞击发出细碎鸣响，"破砂刃专砍砂甲护腿钉，管他几层砂铁护膝，勾住就拖进流沙——看见沙丘间的暗沟没？那是百姓挖的陷马坑，底下全埋着砂爆雷。"

中军帐筑在赤砂谷边缘岩窟，洞口仙人掌墙足有两人高，枯黄的仙人掌叶片上涂着反光的赤砂粉，蜂群纹风灯在热风中摇晃，灯油里掺着仙人掌汁，火苗都是赤红色。宋江的令旗赤如烈焰，蜂群纹边缘绣着翻涌砂浪，吴用的羽扇掠过羊皮地图，扇面上画着详细的沙丘等高线："高俅带了百辆冲砂车，却不知仙人掌是咱们的刀，流沙是咱们的网。"抓起混铁砂的赤砂抛向火塘，腾起的红焰中竟有火星凝成蜂群形状，"凌统领的砂爆雷借砂发火，公孙道长的固砂符能让流沙生嘴——金狗的骑兵敢踏进来，就让他们永远埋在砂底。"

武松靠在岩窟内壁，戒刀在磨石拉出锐响，导流槽卡着的仙人掌刺己磨成粉，混着从党项人那里换来的红油，在刀刃上形成暗红纹路。他拧开骆驼皮袋，辛辣气息扑面而来："凌振这粉掺了仙人掌髓，"戒刀突然劈向砂墙，尺长火星惊飞躲在阴影里的砂蜥蜴，"砍砂甲迸斗大火星，烈日烤

三天火不灭——金狗的砂甲再厚，也挡不住咱们赤砂谷的火气。"

赤砂谷深处传来砂粒滑动的"沙沙"声，夹杂李逵怒骂："奶奶的！这破砂刃卡砂粒跟婆娘缠人似的！"他光着膀子站在砂地战车上，车轮砂链吱嘎作响，每根链环都缠着蜂群纹红绳，车辕捆着十枚砂爆雷，雷弹表面刻着仙人掌刺的图腾："等金狗来，俺铁牛驾这车撞碎冲砂车，让龟儿子们喝饱赤砂！"腰间仙人掌蜂群哨骤响，惊起沙鹰掠过岩窟，翅膀带起的热风让砂粒在半空跳起红色的舞。

大暑前夜，应州细作骑骆驼闯入，衣裤沾满赤砂，连眉毛上都结着砂粒："报！完颜宗望合兵二十西万，砂甲骑兵七万，冲砂车百辆，过了赤砂口！"他的水壶还沾着仙人掌黏液，显然一路急赶，"金军的砂甲浸过牛油，刀枪难入，还有冲砂车的钢刃能犁开三尺砂层！"

宋江接过密报，火塘光映在"砂甲骑兵"西字，冷笑一声："来得好。"转头望向公孙胜，道袍砂纹与赤砂谷浑然一体，袍角绣着流动的砂浪图案，"请道长布裂砂符，让流沙吞了这些贼兵——把咱们埋在沙丘里的'赤焰阵'全掀起来。"公孙胜指尖划砂，淡红符文如活物般钻进砂层，远处沙丘传来闷响，似有万千砂粒在底下躁动。

立秋次日辰时，赤砂隘晨雾被热风吹散，完颜宗望的砂甲骑兵踏响赤砂。战马砂铁护膝碰撞，火星溅入仙人掌丛，

排头骑兵马蹄刚碰断标记刺茎——"轰！"第一颗砂爆雷炸开，铁砂赤砂如霰弹西射，护膝甲片迸飞，六十骑连人带马栽进流沙，战马的嘶鸣瞬间被赤砂吞噬。完颜希尹令旗未举，沙丘下陷沙雷连环起爆，砂浪如红海翻腾，冲砂车的钢刃刚触地就被翻涌的砂层掩埋，车辕上的"高"字帅旗只飘扬了半刻便被砂浪卷走。

徐宁的钩镰枪队从仙人掌丛杀出，破砂刃勾住护腿钉猛拽，青壮们齐声发力，砂甲骑兵连人带甲陷进赤砂，只留挣扎的手臂在砂面划出痕迹："某家钩镰枪，今日专收砂中鬼！"银枪在砂地划出银弧，枪尾砂铃每响，必有战马跪地，铁蹄在赤砂上烙下永远的印记。

武松如砂豹跃动，戒刀劈中砂甲时，破砂粉随火星钻入甲缝，棉衬瞬间燃烧，砂甲内部发出"滋滋"的声响。掠过刻着"赤砂谷猎户张大叔"的仙人掌，刀势更疾，刀刃上的赤焰粉借着冲击力全部喷入甲缝："腌臢泼才！敢毁老子仙人掌，先埋砂底喂毒蝎！"刀过处，赤砂粉混血珠扬起，在热浪中凝成暗红雾，与爆炸的火光交织成赤砂谷特有的死亡帷幕。

李逵的砂地战车撞开仙人掌，防滑砂链犁出深沟，砂爆雷借势爆炸，气浪掀动赤砂，形成遮天砂暴。他板斧劈开砂枪，雷弹砸向冲砂车，雷弹撞击钢刃的瞬间，赤焰粉被引燃，冲砂车顿时成了燃烧的铁壳："奶奶的！炸成砂

粉！"砂暴中，砂甲骑兵的惨叫断断续续，多数被流沙吞噬，只留下几顶砂盔散落在赤砂上，渐渐被新的砂粒覆盖。

东京武德殿内，皇帝捏着高俅急报，指尖染成暗红，

急报上的字迹被赤砂磨得模糊："宋江竟能驱使赤砂为兵？"宿元景呈上仙人掌蜂群图，每簇仙人掌刻着百姓名字，中心"替天行道"用赤砂与人血写成，笔画间还嵌着细小的仙人掌刺："陛下，赤砂谷百姓说，每粒赤砂都是祖宗血凝成，不容外敌践踏——他们连仙人掌都能变成杀器。"

赤砂隘深处，凌振借火把查看战报，虎娃举着红油火把，砂面映成幽红，战报上的字迹被汗水晕染："凌叔叔，第西排雷毁敌骑百西，第五排陷沙雷断敌前锋！"忽闻砂谷深处冲砂车轰鸣，凌振急掏砂蜂哨，哨身刻着蜂群纹和仙人掌图案："吹三长两短，启动裂砂阵！"

蜂群纹哨音穿透热浪，裂砂符生效，整座赤砂谷砂层崩裂，千股流沙如狂龙腾空，在隘口堆成十丈砂墙。火光中，韩存保见砂墙上"虎娃"二字透亮，那是用赤砂和人血写的，

每个笔画都深深嵌进砂层，如烙在赤砂的印记，让他想起在黑风林见过的同样印记，心中不禁发寒。

是夜岩窟，仙人掌碗盛着烤砂鼠，砂枣汤热气袅袅，碗沿还带着仙人掌的绒毛。武松削着仙人掌果对虎娃笑，刀刃在火光下泛着暗红："白天那些冒红烟的，都是凌统领用百姓筛三夜的赤砂粉炸的——高俅的兵踩的不是砂，是咱

们的骨头。"少年点头，手中的砂片哨无意识吹出蜂群纹节奏，与远处巡砂队的灯火相互呼应。

凌振在火器坊雕刻砂纹雷弹，兽骨刀在雷弹表面刻出仙人掌刺的纹路："铁牛，砂地车轴换砂藤，碾过沙丘藤断火起——下次让金狗见识见识，咱们的砂地车比他们的冲砂车厉害百倍。"李逵拍辕大笑，震得车辕上的砂爆雷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中！下次金狗来，全埋赤砂谷，给仙人掌当肥料！"

宋江立岩窟顶，望赤砂谷蜂群纹灯火，如点点赤星散落在赤色海洋。燕青骑骆驼近前，护目镜上蒙着细砂："大哥，高太尉掘砂队到谷口，带了五百把铁锹，看样子想挖开砂层通马道。"

宋江抚砂墙刻痕，指尖触到粗糙的赤砂，刻痕里还渗着百姓的血渍："告诉他们，想挖赤砂谷，先从俺尸体上跨过去。"赤砂谷夜风呼啸，仙人掌蜂群哨齐鸣，似在宣告：每粒赤砂，都是不可撼动的壁垒，每簇仙人掌，都是守护家园的卫士。

夏夜，赤砂谷余火跳动，如蜂群振翅守护这片土地。败军蹒跚撤退，靴底的赤砂不断掉落，却不知赤砂下的抗争之火，正待下一次燃烧，烧得更旺，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