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雪原绞甲

松石岭的硝烟还在岩缝间游荡，朔州最北端的苍雪原 己在深冬暴风雪中冻成银白死地。五尺厚的坚冰如镜面般铺

开，冰缝间钻出的雪松针带着倒刺，每处雪凸下都藏着蜂 群纹陶瓮——凌振新制的 "雪爆雷"裹着铁砂冰晶 ，引信绳 系在针尖，火绒浸着牦牛油 ，在零下三十度的酷寒里蛰伏 如沉睡的蜂群。凌振的白熊皮甲裹着十二层兽毛 ，青铜凿子 砸在冰面溅出蓝火星 ，陶瓮嵌入冰缝时，铁砂与冰晶摩擦 的噼啪声，像极了战前的催命鼓点 ："虎娃 ，第三道倒刺下 留半寸引信 ，金狗冰甲蹭过就炸。 "

虎娃的雪松护目镜结着冰花，鹿皮靴底的虎牙钉在冰 面犁出蓝白色轨迹 ，腰间蜂群纹皮囊用七层牛皮裹得严严 实实 。 跑过林冲训练场时， 三十名青壮正踩着 " 雪原钩镰 枪"劈砍冰靶 ，三棱破冰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枪杆缠着浸 过鲸油的麻绳 ，每挥动都发出冰裂般的清响 ："林教头，这 冰面滑如铜镜 ，咋破金狗的冰甲 ？"

林冲单脚扣住冰凸 ，钩镰枪"当啷"刺入冰层 ，震落的冰 晶中露出蜂群纹信标 ："完颜宗望在松石岭吃了松雷的亏 ， 这次必走苍雪原 。 "他敲了敲枪头倒刺， 冰晶顺着刃口滚 落 ，"破冰刃专勾肩带扣 ，管他几层冰甲 ，拽进冰缝就喂 鱼。 "忽然指向雪原中央的雪丘 ，那里的松针正被狂风吹得 簌簌作响 ，"告诉凌统领 ，裂冰雷埋在雪丘下，马蹄踏断引 信就开炸。 "

中军帐的冰墙泛着幽蓝 ，蜂群纹令旗在冰窟口猎猎作 响。宋江盯着羊皮地图上的"苍狼原" ，吴用的羽扇划过密集

的冰缝标记："高俅带了百辆破冰车 ，却不知咱们的坚冰是 铁盾 ，雪松针是钢箭。 "他抓起一把混着铁砂的冰晶 ，凑近 火塘便噼啪爆燃 ，"凌统领的雪爆雷借铁砂发火，公孙道长 的固冰符能让冰面生牙。 "

武松靠在冰窟内壁 ，戒刀在磨石上拖出刺耳锐响 ，刀 刃导流槽里卡着的雪松针碎末被磨成粉。他拧开北极熊皮袋 ， 淡蓝色的融冰 粉混着铁砂倾泻而出： " 凌振这玩 意儿神 了 ，"刀身突然劈向冰墙 ，擦出尺长蓝焰 ，惊得冰缝里的雪 雀扑棱棱乱飞 ，"砍在冰甲上能烧穿三寸 ，金狗的甲胄怕要 成烤炉。 "

雪原深处突然传来冰面开裂的"咔嚓"声，夹杂着李逵的 怒骂 ："奶奶的 ！这破冰刃比老娘们的针线还滑 ！"他光着膀 子站在破冰车上 ，板斧剁在车辕上 ，震得冰屑簌簌掉 落 ，"等金狗来了 ，俺铁牛一斧子劈开冰面 ，让他们连人带 马喂冰窟窿里的老鱼 ！"腰间的松雪蜂群哨被震得长鸣，惊 起高空盘旋的海东青，双翅划过冰面时带起一串火星。

大雪前夜，应州细作攀着冰爪撞进冰窟 ，鹿皮袄结着 半尺厚的冰甲 ，说话时睫毛上的冰晶首往下掉 ："报！完颜 宗望合兵十五万 ，冰甲骑兵一万 ，破冰车百辆 ，过了寒冰 隘 ！"他从怀里掏出密报 ，外层的熊皮套子己被冻得硬邦邦。

宋江借着火塘火光扫过密报 ，狼头印在跳动的火舌中 扭曲 ："来得好。 "转头望向公孙胜 ，道袍上的雪花纹与冰墙

浑然一体 ，"请道长在雪原中央布裂冰符 ，让金狗的冰爪陷 进裂缝里。 "公孙胜闭目颔首 ，指尖在冰面划出淡蓝色符文 ， 远处的雪原深处传来闷响 ，像是冰层在舒展筋骨。

冬至次日辰时，苍狼原的暴风雪稍歇 ，完颜宗望的冰 甲骑兵阵如黑色铁流压来。战马的西蹄裹着八齿冰爪 ，每一 步都在冰面砸出凹坑 ，排头骑兵的冰甲擦过雪松针的瞬间 —— "轰 ！"第一颗雪爆雷炸开，冰晶混着碎陶片如霰弹西 射 ，冰甲表面顿时蛛网般龟裂 ，骑手连人带马坠入冰缝 ， 只留下一串气泡往上冒。

"结阵 ！破冰前进 ！"完颜希尹的令旗刚举起，雪丘下的 裂冰雷连环炸响 ，冰面如蛛网般开裂 ，百辆破冰车的钢刃 卡进裂缝 ，进退不得。徐宁的钩镰枪队从雪凸后杀出，破冰 刃勾住冰甲肩带 ，青壮们借冰面滑力猛拽 ，整排骑兵被拖 进冰窟 ，只听见甲胄撞击冰面的脆响。

武松在冰面上腾跃如飞 ，戒刀每劈中冰甲 ，融冰粉与 金属摩擦迸发的蓝焰便顺着甲缝钻进去 ，瞬间点燃棉衬。他 掠 过 刻 着 " 苍 雪 原 猎 户 张 大 爷 " 的 冰 凸 时 ，刀 势 陡 然 加 快 ：" 腌臢泼才！ 敢踩老子的雪原 ，先尝尝 冰窟窿的滋 味 ！"刀刃过处 ，金兵的护颈甲片迸飞 ，血珠溅在冰面上， 转眼冻成暗红的花。

李逵的破冰车从侧方冲撞而入 ，车底钢刃在冰面犁出 深沟 ，震天雷用蜂群纹冰绳捆得结结实实。他的板斧劈开冰

弩 ，将雷弹砸向冰面 ："奶奶的 ！炸 ！"雷弹爆炸的气浪震得 冰面起伏 ，巨大的冰坑吞噬着冰甲骑兵 ，惨叫声混着冰裂 声，在雪原上久久回荡。

东京武德殿内，皇帝捏着高俅的急报 ，指尖被冰晶划 破渗血："宋江竟能驱使坚冰为兵？"宿元景跪地，手中冰晶 蜂群图上的每个冰晶都刻着百姓名字，中心"替天行道"西字 用雪水混着朱砂写成 ，在烛光下泛着暗红 ："陛下，苍雪原 的百姓说 ，每寸坚冰都是他们的祖宗凝冻的血。 "

苍狼原深处 ，凌振借着火把查看记录板 ，虎娃举着浸 过牦牛油的火把 ，火光照亮冰面的幽蓝 ："凌叔叔 ，第西排 雷毁敌骑五十，第五排裂冰雷把敌阵截成两段 ！"忽然，雪 原深处传来破冰车的轰鸣，凌振立刻掏出雪蜂哨 ："吹七短 一长 ，启动第二道雷阵 ！"

蜂群纹哨音刺破寒夜，裂冰符应声起效 ，千米冰面轰 然开裂 ，数百块巨冰破水而出，在隘口堆成十丈高的冰墙。 火光中 ，韩存保勒住受惊的战马 ，看见冰墙上"虎娃"二字被 火光照得透亮 ，像烙在冰面上的印记。

是夜的冰窟里 ，冰晶碗盛着冻干雪兔肉 ，陶罐里的冰 菇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武松用戒刀削着烤冰鱼 ，对趴在 膝头的虎娃笑道：" 白天那金将，冰甲被炸出个窟窿 ，整个 人跟冰棍似的 ，俺一刀劈下去 ，火星子溅得比雪松还 高！"少年听得入神 ，手中的冰片哨无意识吹出蜂群纹节奏 ，仿佛在为胜利伴奏。

凌振的火器坊里 ，冰晶铃铛在冰桌上摆成蜂群形状 ，

他正用兽骨刀雕刻雷弹导流槽 ："铁牛 ，把破冰车的车轴换 成百年冰藤 ，"指着新制的冰震雷 ，"车碾过冰缝藤条就断 ，

引信跟着就炸——咱们的苍雪原 ，连冰缝都长着利齿。 "李 逵拍着车辕大笑，震得冰铃叮当乱响 ："中！下次金狗再来 ， 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全给老子填冰窟窿 ！"

宋江站在冰窟顶端 ，望着雪原上闪烁的蜂群纹灯火， 那是巡雪队在巡逻。燕青的滑雪板声由远及近 ，他摘下护目 镜低声道："大哥 ，高太尉的挖冰队到了雪原边缘。 "宋江摸 着冰块上的蜂群纹刻痕 ，指尖划过凹凸的纹路 ，忽然冷 笑："告诉他们 ，想挖开苍雪原 ，先从俺宋江的尸体上跨过 去。 "

暴风雪再次呼啸而来，蜂群纹冰铃在风雪中叮当作响 ， 燃烧的余火在冰面上投下跳动的光影 ，如同无数蜂群在雪 原振翅。完颜宗望的败军在冰面上跌跌撞撞 ，他们不知道，

这片银白死地的每寸坚冰、每根雪松针 ，都己成为梁山军与 百姓共同铸造的钢铁长城，永远守护着朔州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