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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笨拙的尝试与意外的亲近
接下来的日子,梅洛彼得堡围绕着“如何喂饱高级蝶女”展开了一系列笨拙而危险的尝试。
希格雯和她的团队提出了各种方案。他们尝试提取高浓度的生命精华,比如从生命力极其旺盛的植物中提炼汁液,或者使用蕴含强大能量的晶体研磨成的粉末。这些东西在接触到希奥拉时,确实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会嗅探它们,露出渴望的表情,但最终还是无法“进食”。
她会生气,然后引发小范围的冰冻。
他们甚至尝试用一些小型、低等的魔物来做实验,将它们放在希奥拉的房间外,观察她的反应。她会变得异常激动,散发出更强烈的气息,导致魔物更加狂暴。但当魔物被引入房间后,她却依然不知道如何下手“吃”它们,只是充满挫败感地看着它们狂躁或因她的气息而衰弱,最后又因饥饿和无能而晕厥。
甚至于有一次,她实在是饿的不得了,一口将一个史莱姆吃掉,但因为水史莱姆立即化成了冰,而硬邦邦的,导致她非常生气,梅洛彼得堡在未来的一周内都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寒气。
每一次失败,都伴随着她情绪的波动,以及随之而来的冰元素爆发。莱欧斯利不得不频繁地来她的房间,要么是制止她,要么是安抚她,要么是处理她制造的冰霜。
在这个过程中,莱欧斯利与希奥拉的接触不可避免地增多。他开始花更多时间观察她,试图从她的行为中找出规律。
他发现,她的饥饿感确实与月相有关,尤其是在满月前后的几天,她的焦躁和力量波动会达到顶峰。她的睡眠时间很长,如同冬眠,但在清醒时,除了“吃”和抱怨环境,她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只是这份好奇被她的高傲和戒备所掩盖。
她依然高傲,依然认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对梅洛彼得堡的一切都嗤之以鼻。但有时候,当她因为饥饿而虚弱,或者因为不会“吃”而感到困惑和委屈时,那种强大的、高高在上的气场就会瞬间崩塌,露出一丝孩童般的无助。
莱欧斯利发现自己处理她引起的问题时,那种最初的“麻烦”感正在慢慢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家有熊孩子的无奈。他开始会像对待一个不听话但并无恶意的孩子一样,对她进行说教,甚至有时候会用带着戏谑的语气逗弄她。
“你看,”有一次,希奥拉又因为一个实验失败而冰冻了半个房间,虚弱地瘫坐在地上,莱欧斯利走了进来,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说你不会控制力量的原因。想‘吃’别人没吃到,反而把自己累得半死,还把我的地方弄得一团糟。”
希奥拉愤怒地瞪着他:“都是你!是你阻止我!是你提供的‘食物’不对!我饿!我快饿死了!”她因为情绪激动,金色眼瞳里甚至泛起了生理性的泪光,周围的冰霜更甚。
莱欧斯利走上前,在她身边蹲下。他没有理会她释放的寒气,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触碰了她的银发。
她的发丝冰凉,如同真正的冰雪。
“哭闹解决不了问题,”他的语气意外地柔和了一些,“我也想帮你解决饥饿的问题。但前提是你得配合,告诉我更多关于你自己,关于‘高级蝶女’的事情。你总不能指望我凭空变出你能‘吃’的东西,对吧?”
希奥拉愣住了。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其他人要么是恐惧她,要么是谄媚她,要么是试图用武力制服她。没有人会用这种……近乎哄劝的语气和她说话,更没有人会在她释放着危险寒气的时候,主动触碰她。
她的情绪波动停止了,周围的冰霜也随之减弱。她盯着莱欧斯利近在咫尺的脸,金色的眼瞳中充满了不解。
“你……为什么不害怕我?”她低声问,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
莱欧斯利收回手,看着她锁骨处的蝴蝶印记,眼神复杂。
“害怕?我只是觉得……处理你比处理其他麻烦更需要耐心。”他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然,但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毕竟,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一个不知道怎么吃饭、只会捣乱的‘高级蝶女’。”
他站起身:“好好休息。希格雯护士长还在研究新的方案。希望下次能有进展。”
他离开了,留下希奥拉独自坐在房间里,回味着刚才那短暂的接触和对话。那个“下等人”的态度,让她感到陌生,却又不那么讨厌。
这种感觉……是什么?她不知道。蝶女的“无心”,让她对情感一无所知。饥饿和生存本能是她唯一的驱动力。但此刻,除了饥饿,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么东西,在她心中荡漾开来。
而莱欧斯利在离开房间后,站在走廊里,呼出一口伴随着白雾的气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的冰冷触感。
他承认,自己对她的看法正在发生变化。从最初的危险源,到棘手的麻烦,再到……一个需要被教导和照顾的特殊存在。
他开始思考,所谓的“生气和活力”,是否还有其他形式?除了首接“捕食”,有没有其他更温和的方式?比如,精神上的链接?情感的共鸣?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对一个连基本生存都不知道、对情感一无所知的“高级蝶女”谈情感?
但他无法否认,在她无助、困惑的眼神中,在那份强大力量下隐藏的脆弱中,他看到了某种……吸引力。
一个聪明的猎物,开始对危险的、笨拙的捕食者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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