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山村立足 第三章 暗流涌动6

第六小节

劫运观气破桎梏，师徒齐心探迷局

盛夏的蝉鸣在清微观外的槐树上此起彼伏，热浪裹挟着泥土气息涌进练功房。赵铁柱握着竹剑的手满是汗水，剑穗在他头顶摇晃，却再难泛起往日的微光。自从灵气节点异动后，少年的修炼便陷入僵局，无论怎么吐纳，丹田处都像堵着块石头，任那"红尘劫运诀"的功法口诀在心中默念千百遍，也引不来半分气运之力。

王凡坐在石凳上，望着徒弟反复演练基础剑招。观气术下，赵铁柱头顶的"断刀气"黯淡无光，原本隐现的剑穗光几近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纠缠的灰气。他想起三日前那场灵气暴动，当时为抵御灵气巨蟒，自己强行引导天地之力，赵铁柱也被波及，或许就是那时，某种未知的力量干扰了徒弟的修行。

"先歇着吧。"王凡递过陶碗，碗中是刚熬好的清心茶，"说说看，运功时是什么感觉？"

赵铁柱抹了把脸上的汗，喉结动了动："就像...就像有条河突然干涸了。以前吐纳时，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气往身体里钻，现在却什么都抓不住。"他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师父，是不是我天资太差，根本不适合修仙？"

这话让王凡心中一紧。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天机卷》残页，那些模糊的预言文字仿佛在热浪中扭曲变形。作为穿越者，他比谁都清楚，在这灵气稀薄的东汉末年，资质平庸的人想要踏上修仙路，本就如逆水行舟。但赵铁柱头顶曾现的剑穗光，分明预示着不凡的潜力，这突然出现的瓶颈，背后必有蹊跷。

"你随我来。"王凡带着徒弟走向观后竹林。正午的阳光穿过竹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行至灵气节点异动那日的断崖处，王凡捡起块碎石，在地面画出八卦图，"还记得我们与灵气巨蟒对抗时，是如何调动气运的吗？"

赵铁柱盯着地上的图案，眼神渐渐专注："您用了村民的恐惧之力，将混乱的灵气转化成了..."他突然顿住，"难道说，我的问题出在太过执着于功法本身，反而忽略了因果？"

王凡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很快又被忧虑取代。他运转观气术，发现断崖下方依旧残留着诡异的灵气波动，那些金色符文虽然消散，地底却隐约传来类似心跳的震颤。更让他不安的是，自从灵气暴动后，周边村民的气运色团也出现了变化，原本清亮的底色上，开始泛起若有若无的灰斑。

"不止如此。"王凡取出从崖底带回的半块龙形玉佩，"那场异变改变的不只是你的修行。你看这玉佩，与之前云游道士给的玉珏纹路契合，说明此处灵气节点与洛阳秘境、九霄净世莲存在关联。而你在对抗灵气时被波及，很可能无意间触碰到了某种上古禁制。"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剧烈震动。竹林中惊起无数飞鸟，空气中的灵气如沸水般翻涌。王凡瞳孔骤缩，只见赵铁柱头顶的灰气突然化作锁链形状，狠狠缠住那团即将消散的剑穗光。少年脸色瞬间涨红，喉间发出痛苦的低吼，手中竹剑竟寸寸崩裂。

"闭眼！守神！"王凡猛地拍出掌心，一张镇魔符化作金光贴在赵铁柱眉心。他运转全身修为，强行将徒弟体内乱窜的灵气纳入正轨。观气术下，他清晰地看到，那些灰气锁链上刻着与灵枢宫石龙相同的符文，正在疯狂吞噬赵铁柱的气运。

千钧一发之际，王凡咬破舌尖，将本命精血喷在玉佩上。龙形玉佩顿时爆发出耀眼光芒，与灰气锁链激烈碰撞。赵铁柱浑身剧震，一口黑血喷出，头顶的锁链轰然碎裂。当最后一丝灰气消散时，他的剑穗光突然暴涨，比往日更胜三分，且隐隐有突破引气入体境界的趋势。

"这禁制...是故意针对我们的。"王凡看着手中发烫的玉佩，心有余悸，"有人不想让我们靠近洛阳秘境，甚至不想让清微观掌握更多力量。"他望向远处阴云密布的天空，想起《天机卷》残页上"三玉合璧，逆乱乾坤"的预言，一股寒意从脊梁窜上后颈。

赵铁柱擦去嘴角血迹，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师父，我感觉到了！那些停滞的气又开始流动了！"他运转功法，只见周边飘落的竹叶竟在无形气劲中缓缓升起，"而且...而且我好像能看到更远的气运色团了！"

王凡心中一喜，却也更加警惕。徒弟的突破看似偶然，实则危机西伏。他取出从豪族处换来的《青囊秘录》，翻到记载上古禁制的页面："从今天起，你的修炼要另辟蹊径。这些天我会改良符箓，将破禁之法融入其中。但在此之前..."他将玉佩郑重地交给赵铁柱，"你要贴身带着它，这既是我们解开谜团的钥匙，也是催命符。"

夜幕降临时，清微观的预警符箓突然同时亮起。王凡站在观前，看着西方天际翻滚的紫黑色云层，那里正是黄巾势力盘踞的方向。他握紧腰间新制的驱邪剑，心中暗自盘算——灵气节点的异动、洛阳秘境的秘密、黄巾军中的魔气，这看似独立的事件，实则像被无形丝线串起的珠子。而赵铁柱这次诡异的瓶颈与突破，或许就是揭开这张阴谋大网的关键。

"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赵铁柱握着玉佩，眼神坚定。

王凡望着满天星斗，想起云游道士那句"乱世出异数，清微现道种"。风掠过观墙，将檐角的铜铃吹得叮当作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准备启程。"他沉声道，"我们要去趟青州城。那破庙中的云游道士，还有他提及的洛阳秘境，无论前方是福是祸，我们都得把这局棋看个清楚。"

此时的清微观外，蝉鸣渐歇，取而代之的是远方传来的隐隐雷鸣。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