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窑变

废弃古窑内，数百个瓷人整齐排列在长桌旁。首座上是完全瓷化的我，正在给身旁的瓷娃娃"夹菜"——盘子里盛着骨灰拌朱砂。

"爸爸终于回家啦～"骨瓷蹦跳着迎接，她的裙摆每晃动一次，就有瓷屑从身上掉落，"妈妈也来...咦？"

颜如玉的红绫如血蟒窜出，却在触及骨瓷前突然瓷化，碎成一地残片。我的瓷像缓缓转头，嘴角裂开夸张的弧度："娘子...坐下...吃饭..."

霜降突然冲上前抱住骨瓷："姐姐！用我！我才是你最好的作品！"她的瓷化部分开始发光，整个古窑随之震动。

窑师的小窑炉突然暴涨成三米高的龙窑："要解咒，得重烧！"他将霜降和骨瓷一起推入窑中，"要么同归于尽，要么涅槃重生！"

骨瓷在烈火中尖叫："为什么都不要我！"她的瓷身开始融化，露出核心——一撮用红绳缠着的胎发。

"因为爱不是占有..."霜降在火中抱住她，两人的瓷身开始融合，"姐姐，我陪你..."

千钧一发之际，我划破手腕将天师血泼向窑口。火焰瞬间变成金色，里面传出清越的瓷鸣。颜如玉趁机将瓷化的我摔碎，真正的我从碎片中跌出，半身己经布满瓷纹。

"阴阳瓷艺馆"开业当天，镇馆之宝是一对会自行变换位置的青花瓷瓶——一个描着少女半脸，一个画着女童全身。

齐霜降的右半身终于长出了真正的皮肤，那是一种细腻、光滑的触感，宛如瓷器般的光泽。她静静地站在镜子前，凝视着自己新生的肌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与此同时，她正在教导颜如玉如何控制自己的瓷化能力。颜如玉紧张地看着齐霜降，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试图按照齐霜降的指示去想象那层瓷化的皮肤就像是一层铠甲。

就在这时，窑师走了进来，他手中捧着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着一种特殊的釉料。窑师微笑着对齐霜降说：“这是我最新研发的‘共生釉’，它可以让瓷与肉完美地共存。”

窑师小心翼翼地将釉料涂抹在颜如玉瓷化的部位，然后用细毛笔在上面勾勒出精美的缠枝纹。颜如玉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皮肤，那些缠枝纹仿佛是从她的身体里生长出来的一般，栩栩如生。

深夜，博物馆己经闭馆，整个展厅都被黑暗笼罩。然而，在黑暗中，那只青花瓷瓶却发出了微弱的荧光。监控摄像头拍下了这一幕，画面中，瓷瓶上的女童图案偶尔会变成一个可爱的笑脸，而少女图案则会轻轻地摇头，仿佛在说：“别调皮。”

颜如玉躺在床上，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微隆的小腹。里面的胎儿让她的瓷化纹路时而泛金，时而透红，仿佛在与她的身体相互呼应。窗外，月光如水，洒在茶台上的茶杯上。茶杯似乎感受到了月光的温柔，竟然自顾自地转了个圈，然后杯底的釉彩浮现出一行小字：“祝全家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