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血月婚礼

喜烛的火焰全部变成绿色。婚房西壁的喜字开始渗血，颜如玉的盖头下滴落黑色液体："夫君...不对劲..."

院里的槐树上，沈墨心像人偶般挂在枝头，数百张人皮如风筝系在他身后。他的脸正在融化，露出下面没有五官的血色本体："吉时己到～"

第二顶花轿凭空出现。血颜如玉掀开盖头，露出与小满一模一样的脸："哥哥选谁呢？"她的嫁衣下摆爬满棺材菌的菌丝。

陆判的电子义眼爆出火花："她吞了沈墨心的核心！"所有符咒同时自燃，人皮新娘们破窗而入。

颜如玉突然撕开自己的嫁衣，露出心口发光的符文："夫君，记得契约第七条..."她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皮肤下传来微弱但坚定的跳动。

千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我亲眼看见齐云霄在最后关头修改了咒语——不是封印，而是将颜如玉的善念与怨念分离。

"这样...至少有一部分你能活下去..."记忆中的齐云霄泪流满面地将玉佩放在昏迷的颜如玉手中。

血颜如玉从记忆裂缝爬出，身体由无数人皮拼接而成："骗子！"她撕开胸膛，里面蜷缩着昏迷的小满。

现实中的陆判正在超度人皮亡魂。每张人皮消散前都恢复成受害者生前的模样。沈墨心残缺的身体在角落蠕动，试图捡起地上的银针...

颜如玉的心口符文与我掌心的天师印产生共鸣。我们被拉入一个纯白空间，中央悬浮着两个胎儿的光影——一个金芒耀眼，一个黑气缭绕。

"选一个。"血颜的声音从黑色胎儿中传出，"活一个。"

我同时抱住两个胎儿光影。黑色胎儿立刻开始吞噬我的生命力，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萎缩。

"傻子！"血颜尖叫，"你会魂飞魄散！"

金色胎儿突然爆发出强光，将黑色胎儿包裹其中。颜如玉的虚影出现在光中，轻轻拥抱住黑暗面的自己："我们一起...活下去..."

融合的光影化作新的颜如玉，左眼如常，右眼血红。她伸手按在我心口，逆转了阴气侵蚀："夫君，契约第八条..."

现实中，沈墨心发出最后一声尖叫，被自己剩余的人皮反噬。古墓方向传来坍塌的轰鸣，血月渐渐恢复正常颜色。

新版合约上的墨迹闪着微光：

"第七条：双方自愿共享生命（含永生）"

"第八条：每日阳气补给（具体方式见卧室附录）"

陆判送的婚戒内侧刻着"阴阳永谐"。他往嘴里扔了把薄荷糖："顺便说，你俩的生死簿被血月烧了——自求多福吧。"

小满在院子里追着会跑的纸人玩，兔子玩偶像普通毛绒玩具一样躺在藤椅上。只是偶尔，它的耳朵会突然竖起来，转向某个没有人的角落。

颜如玉的嫁衣改成了现代款式，但每逢月圆之夜仍会变回红色。我们的孩子——一个有着正常瞳孔的女婴，正在摇篮里吮吸手指。她偶尔会吐出几个黑色泡泡，但很快就会被守在一旁的兔子玩偶偷偷吃掉。

茶室门前的风铃又响了。我端着特制奶茶走向门口，杯底沉着两颗珍珠——一颗金色，一颗红色，正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