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 章 镜中真相

穿过镜面的感觉像是被无数双手同时拉扯又推挤。当张闲终于站稳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圆形的石室中，地面、墙壁和天花板都刻满了与徐府相似的符文。

石室两端各有一面巨大的铜镜，相对而立。阳镜（他进来的那面）泛着微弱的金光，阴镜则笼罩在血色雾气中。两镜之间的地面上画着一个阴阳鱼图案，正好位于石室正中央。

"这就是双镜祠..."张闲喃喃自语，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产生奇特的回声。

他小心地走向阴阳鱼图案，刚踏上去，两面的镜子同时亮起！阳镜中浮现出他的正常影像，而阴镜中的"他"却全身血红，双眼漆黑，正是血魔化的模样。

【终于见面了，容器。】阴镜中的"张闲"开口，声音却属于莫天机。

张闲强自镇定："你不是莫天机，只是他残留在我体内的一缕意识。"

【聪明的孩子。】镜中影像轻笑，【但你说错了一点——我不是'残留'，而是'种子'。莫天机六十年前播下的种子，如今己在你这具完美的容器中生根发芽。】

阳镜中的正常张闲突然也开口了："别听他的！他在扭曲事实！"

张闲震惊地看着阳镜中的自己："你...又是谁？"

"我是你，最本真的你。"阳镜中的影像说，"玄阴之子的真正力量，而非血魔的傀儡。"

阴镜中的血影冷笑：【谎言！他才是入侵者！想想吧，为什么你能轻易接纳血魔之力？因为那本就是你的力量！墨渊当年也经历过这一切...】

镜面泛起涟漪，浮现出影像：二十多年前，年轻的墨渊站在同样的位置，面对同样的两镜。阴镜中的他全身血红，阳镜中的他则散发着绿光...

"父亲..."张闲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

影像变换，显示墨渊最终走向了阴镜，伸手触碰了血影。下一刻，血光暴涨，墨渊痛苦跪地，但眼中却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看啊！他选择了真实！】阴镜中的血影张开双臂，【现在，该你了。】

阳镜中的影像急忙喊道："不！那不是全部真相！继续看！"

影像继续播放：墨渊回到血月教后，表面上接受了莫天机的控制，暗中却在研究对抗血魔的方法。最终，他与白芷联手偷走《玄阴真经》，并在一场大战中将莫天机的大部分意识封印在镜中世界...

"所以父亲当年..."张闲恍然大悟，"他假装屈服，实际上是为了获取情报！"

阴镜中的血影暴怒，影像扭曲消散：【胡说！墨渊背叛了自己的血脉！你也要重蹈覆辙吗？】

两镜中的影像开始激烈争吵，张闲感到头痛欲裂，体内两股力量也随之躁动。他跪在阴阳鱼图案上，双手抱头，突然注意到地面有个几乎被磨灭的刻痕——那是父亲留下的字迹！

"双镜非真，合一方现。"

张闲猛地抬头，看向争吵的两个影像："我明白了...你们都不是完整的我！"

他站起身，不再看任何一面镜子，而是闭目内视，寻找体内两股力量的平衡点。奇妙的是，当他这样做时，两镜中的影像同时安静下来，开始慢慢融合...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两面的镜子出现裂痕，从中伸出无数黑色触手，抓向张闲！

【愚蠢的孩子！】莫天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你以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尝试融合吗？墨渊失败了，你也一样！】

张闲艰难地躲避着触手，突然发现阴阳鱼图案的鱼眼处有两个小凹槽——一个与他玉佩的形状完全吻合！

他迅速摘下玉佩按入凹槽。顿时，阳镜光芒大盛！但阴镜也不甘示弱，血雾更加浓稠。平衡仍未达成...

"还差一个..."张闲想起父亲留下的字迹，"合一方现..."

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入另一个凹槽。鲜血与玉佩同时亮起，阴阳鱼图案开始旋转！两面的镜子不再对抗，而是投射出融合的光芒，在张闲面前形成第三面虚幻的"镜子"。

这面"镜子"中站着一个全新的影像：既不是全然的玄阴之子，也不是血魔容器，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眼睛一红一绿，周身环绕着灰色能量。

"这才是...真正的我？"张闲难以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影像微笑：【不完全是。这只是可能性之一——平衡之路。】

阴镜和阳镜同时发出声音：

"玄阴为体！"

"血魔为用！"

"二者合一！"

"可通幽冥！"

虚幻的镜子中浮现出一段影像：一个古老的祭坛上，摆放着三件物品——一块刻有符文的骨头，一瓶血液，和一片青铜镜碎片。

【集齐这三样，你就能彻底掌控体内的力量。】镜中影像说，【但代价是...】

影像突然变成张闲全身血管爆裂的场景！

【平衡不是没有代价的。墨渊当年也看到了这一幕，所以选择只掌控一种力量。】镜中影像叹息，【你的选择是？】

张闲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父亲的选择，想起林小诺的信任，想起徐小年的忠诚...

"我选择平衡。"他坚定地说，"无论代价多大。"

虚幻的镜子突然收缩，化作一道光钻入张闲眉心！他感到体内两股力量不再互相排斥，而是沿着某种玄妙的轨迹开始循环运转。阴镜和阳镜同时恢复平静，变回普通铜镜。

石室一角，悄然出现了一道新的门。

张闲走向那扇门，心中明白：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