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章 南行之路

青云观的密室内，玄清子手持拂尘，眉头紧锁地望着眼前三人。

"胡闹！双镜祠是何等凶险之地，岂是你们能擅闯的？"

张闲刚要辩解，林小诺抢先一步："师父，血月教虽遭重创，但莫天机的残念仍在张闲体内。若不彻底解决，迟早会..."

"我知道！"老道士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但你们可知道双镜祠的来历？"

他从书架取下一本泛黄的古籍，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两面相对的镜子，中间站着一个模糊人影，下方文字己经难以辨认。

"双镜照魂，本真显现。"玄清子指着图画解释，"那是上古时期留下的试炼之地，能照出人最本质的模样。千百年来，进去的人十不存一。"

徐小年凑近查看："为什么叫'祠'？祭祀的是谁？"

"不是'谁'，而是'什么'。"玄清子叹息，"那里祭祀的是'真实'本身。"

张闲感到体内血魔之力微微躁动，似乎对这个话题有所反应："师父，我父亲...和白芷阿姨当年去过那里？"

玄清子沉默片刻，终于点头："二十年前，墨渊发现血月教的真相后，带着白芷前往双镜祠寻求破解之法。出来后...他就变了。"

"变了？"林小诺敏锐地捕捉到关键。

"更强大，也更...危险。"玄清子看向张闲，"他在祠中看到了什么，从未对人提起。但回来后，他立刻叛出血月教，带走了《玄阴真经》。"

密室陷入沉默。窗外传来明心练剑的呼喝声，与室内的凝重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非去不可。"张闲最终打破沉默，"如果祠中真有解决血魔的方法..."

玄清子长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既然如此，拿着这个。到了云南，去找一个叫'白巫'的村落，出示玉牌，村长会带你们去双镜祠。"

玉牌上刻着奇怪的符号，与张闲玉佩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还有..."老道士犹豫了一下，"无论你们在祠中看到什么，记住——镜子里的未必是假，镜子外的未必是真。"

次日黎明，三人搭乘青云观安排的车辆秘密离开城市。为避免追踪，他们辗转换了西种交通工具：汽车、渔船、货运列车，最后是一辆破旧的乡村巴士。

云南的山路崎岖颠簸，张闲靠在车窗上，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自从化工厂一战后，他体内的两股力量达成了微妙平衡，但莫天机的残念仍时不时在梦中出现，向他展示一些记忆碎片——大多是血月教的秘密仪式，偶尔会有他父母的模糊影像。

"想什么呢？"林小诺递给他一瓶水。

"我在想父亲当年看到了什么..."张闲接过水，"是什么让他毅然叛出血月教，甚至不惜..."

"不惜牺牲自己？"林小诺轻声接上，"也许和你现在一样，看到了必须阻止的事情。"

后排的徐小年突然凑过来："我刚黑进卫星地图，白巫村在这片区域。"他指着窗外远处的山脉，"但奇怪的是，最新图像显示那里根本没有村落。"

"隐世村落都这样。"林小诺解释，"用特殊阵法避开现代科技探测。"

傍晚时分，他们在最近的镇子下车。这是个典型的边疆小镇，街上多是穿着民族服饰的当地人，对三个外来者投来好奇的目光。

"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打听白巫村。"徐小年建议。

他们选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老板娘是个热情的彝族大姐，听说他们想找白巫村，脸色突然变了。

"那地方去不得！"她压低声音，"白巫村的人都是'鬼师'，专门跟死人打交道。前些年有几个外地人非要去找什么'双镜祠'，结果..."

"结果怎样？"张闲追问。

"就一个人回来，疯了。"老板娘做了个驱邪的手势，"整天念叨什么'镜子里的不是我'。"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徐小年掏出几张钞票："我们就是去找人，您知道怎么去吗？"

老板娘犹豫片刻，还是收下钱："往北走二十里，过了'断魂桥'，看到第一棵枯死的古树时左转。记住，千万别接受村里人的食物，也别看他们的眼睛太久！"

当晚，张闲做了个奇怪的梦。他站在两面巨大的镜子之间，一面镜子里的自己全身血红，另一面镜子里的自己则散发着柔和绿光。当他试图靠近任何一面时，脚下的地面就会倾斜...

惊醒时，窗外月光如水，林小诺正坐在他床边。

"做噩梦了？"她轻声问。

张闲点点头，发现林小诺手中拿着那枚纯阴封印针："你..."

"别紧张。"她收起银针，"我只是...检查一下封印是否完好。"

两人沉默片刻，张闲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在双镜祠里我们看到不好的东西..."

"那我们就一起面对。"林小诺坚定地说，"就像一首以来那样。"

她伸手想抚摸张闲的脸，却在即将触碰时停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她最终收回手，起身离开。

张闲望着关闭的房门，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不知是血魔之力在作祟，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