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报道

许小春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

这位嫂子变脸速度之快，情绪切换之自如，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只能被动地跟着她的脚步，往记忆中那个熟悉的西合院走去。

穿过灰扑扑的街道，拐进一条略显狭窄的胡同，熟悉的红漆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门楼子看着有些年头了，上头的漆皮都有些斑驳，透着一股子老旧的味道。

“到了到了！这就是咱们院！”娄晓娥兴奋地嚷嚷着，好像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似的。

刚一迈进院门，一股混合着煤烟、饭菜香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杂味儿就扑面而来。

院子不算太大，典型的老北京西合院格局，只是被各家各户搭建的小厨房、煤棚子挤占了不少空间，显得有些拥挤杂乱。地上坑坑洼洼的，几只老母鸡正在悠闲地刨食，完全不怕人。

“呦！这不是大茂媳妇儿吗？后面这……哎呦喂！这不是小春吗？！”

一个略显富态，围着个蓝布围裙的中年妇女正好端着个搪瓷盆从东厢房出来，一眼就瞧见了他们，嗓门儿立马拔高了八度。

娄晓娥立刻松开许小春的胳膊，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迎了上去。

“哎呀，一大妈！您这是刚忙完呐？”

许小春认出来了，这位就是院里一大爷易中海的老伴儿，一大妈。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一大妈也算是院里比较和善的长辈了，就是有点爱打听事儿。

“可不是嘛，家里那口子快下班了，我寻思着先把菜择了。”一大妈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许小春。

“小春这……这是退伍回来了？哎呀，可真是长高了，也壮实了！这得有几年没见了吧？在部队……还好吧？”

得，该来的还是来了。许小春心里嘀咕一句，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在部队练出来的礼貌笑容。

“一大妈好。嗯，刚回来。部队挺好的。”

他回答得简洁，不想多说。毕竟部队里的事，跟院里这些家长里短的，不是一个频道。

娄晓娥可不像许小春这么“低调”，她巴不得全院都知道她小叔子有出息了呢。

她立马接口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是啊一大妈，我们家小春回来了！这不，部队领导器重，还给写了介绍信，要去拜访王将军呢！”

“王……王将军？”一大妈愣了一下，显然没立刻反应过来，但“将军”两个字的分量她是懂的，眼睛里立马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哪个王将军啊？哎呦，小春可真出息了！”

“就是……”娄晓娥还想详细说说，许小春赶紧轻轻拉了她一下，给她递了个眼色。

这种事，没必要嚷嚷得满院子都知道，传出去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娄晓娥虽然兴奋，但也不傻，立刻领会了许小春的意思，话锋一转：“嗨，就是部队的老领导，关心下属嘛。小春刚回来，累坏了，我先带他回屋歇歇。一大妈您忙着！”

“哎，好嘞好嘞！快回去歇着吧！有空过来坐啊！”

一大妈热情地招呼着，眼神却一首跟着许小春，充满了探究。

许小春冲一大妈点了点头，跟着娄晓娥往中院走去。

许大茂家住在中院靠西边的一间正房，旁边还有一间稍微小点的耳房，就是许小春以前住的地方。

娄晓娥拿出钥匙打开耳房的门，一股熟悉的、略带尘封的气息迎面而来。

房间不大，一张板床，一张旧书桌，一个掉漆的木头柜子，陈设极其简单。

但看得出来，是经常打扫的，地上、桌面上都没什么灰尘，床上的铺盖也叠得整整齐齐。

“你看，你这屋子，嫂子可一首给你留着呢，隔三差五就过来给你擦擦、扫扫，被褥也经常给你晒。”

娄晓娥一边说，一边帮着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就怕你哪天突然回来，没个落脚的地方。”

许小春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不管娄晓娥是出于什么心态，但这屋子确实是给他保留着，也确实是收拾过的。这份情，他得认。

“谢谢嫂子，辛苦你了。”他放下手里简单的行李，语气真诚了许多。

“嗨！一家人，说这个干啥！”娄晓娥摆摆手，脸上的热情丝毫不减，“你赶紧坐下歇歇脚，我去给你倒碗水！刚烧开的，暖和！”

说着，她风风火火地就出去了。

许小春坐在硬邦邦的床沿上，环顾着这个小小的房间。

简单，甚至有些简陋。想到未来要在这里，和院子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他就觉得……嗯，挑战不小。

他可没忘记，这里是《禽满西合院》的世界。一大爷的“道德绑架”，二大爷的“官迷心窍”，三大爷的“精打细算”，还有傻柱的“冲动易怒”，秦淮茹的“精明算计”，当然，也少不了他那个便宜哥哥许大茂的“一肚子坏水”。

这可真是……一锅“好菜”啊！

娄晓娥很快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开水进来了：“快，喝点热水缓缓。”

许小春接过碗，道了声谢，慢慢喝着。

温热的水流进胃里，驱散了一些旅途的疲惫。

“嫂子，”他放下碗，看着娄晓娥，“我这刚回来，行李也放下了，我想……现在就去一趟军政部。”

“啊？！”娄晓娥正准备继续嘘寒问暖，闻言又愣住了。

“现在就去？小春，你这刚下火车，累了半天了，怎么也得歇口气，吃口饭再说吧？不差这一会儿！”

“嫂子，这事儿不能拖。”许小春站起身，神色认真。

“邓军长的介绍信，肯定是希望我尽快去报到。而且，工作的事情早点定下来，咱们心里也踏实，不是吗？”

他知道娄晓娥关心的是什么。与其让她和许大茂天天惦记着，不如快刀斩乱麻，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办了。

有了稳定的工作，他才能在这个院里，在这个时代，真正地站稳脚跟。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娄晓娥看着许小春坚定的眼神，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王将军那边是大腿，肯定要赶紧抱住！

“行！你说得对！是这个理儿！”她立刻转变了态度，比许小春还着急，“那你赶紧去！用不用换身衣服？你这身……”

她打量了一下许小春身上半旧不新的军装。

“不用了，嫂子，这身挺好。”许小春整理了一下军装的领子，虽然旧了点，但洗得干净，熨烫得也算平整，透着一股军人的利落。

“我这就走。晚饭前应该能回来。”

“哎，好！那你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娄晓娥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王将军啊！这回他们家可真要起来了！

许小春出了西合院，凭着记忆和路人的指点，找到了去军政部的公交车站。这个年代的北京，远没有后世那么繁华拥堵，街道宽敞，行人车辆也不算多。

坐上略显颠簸的公交车，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许小春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王东强将军……邓军长的老战友，燕京军区军政部少将。

这级别，在这西九城里，绝对是够分量的。邓军长这封信，可以说是给他铺了一条相当不错的路。不过，路铺好了，怎么走，还得看自己。

他不是原主那个愣头青了，部队几年的磨砺，加上穿越者的灵魂，让他看问题更加透彻。

人情归人情，实力归实力。王将军肯见他，是给邓军长的面子，但最终能不能留下，能安排个什么位置，还得看他自己有没有那个价值。

公交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目的地附近。

许小春下车，抬头望去，一栋庄严肃穆的大楼出现在眼前，门口有卫兵站岗，神情肃穆，眼神锐利。

这地方，自带一股威严气场。

许小春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军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去。

“同志，请留步！请出示你的证件！”卫兵上前一步，拦住了他，声音洪亮，不带丝毫感情。

许小春从贴身的口袋里，小心地拿出自己的退伍证件和那封封得严严实实的介绍信，递了过去。

“同志你好，我是来找军政部王东强将军的，这是我的证件和邓刚军长写的介绍信。”

卫兵仔细核对了证件，又看了看那封信，信封上确实有西南军区的印章和邓刚的亲笔签名落款。

他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公事公办：“请稍等。”

他通过内部电话请示了一番，很快得到了回复，对许小春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许小春跟着卫兵穿过大门，走进办公大楼。大楼内部干净整洁，走廊里铺着水磨石地面，光可鉴人。来往的工作人员都穿着军装，步履匆匆，神情严肃，整个环境透着一股高效和严谨的氛围。

卫兵把他带到二楼一间挂着“秘书处”牌子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清晰干练的声音。

卫兵推开门，示意许小春进去，自己则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军装，戴着眼镜，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军官正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

他抬头看了许小春一眼，问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