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饱饭洗个澡

贺秀莲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叶晨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看着叶晨那平静却坚定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惊又喜，又觉得不真实。

就在这时，叶晨忽然朝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哟，三大爷，您这饭口儿过来，有事儿啊？”

贺秀莲吓了一跳，连忙顺着叶晨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正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瞅呢。那人正是住在后院的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穿着件半旧的褂子，戴着副眼镜，镜片后面那双眼睛，此刻正放着光，首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红烧肉，喉结还上下滚动了一下，明显是咽了口唾沫。

贺秀莲脸一红，赶紧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那五张大团结收起来，揣进兜里，然后跟着叶晨一起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喊了声：“三……三大爷。”

阎埠贵这才嘿嘿笑了两声，迈步走了进来，眼睛却还是没离开那盘红烧肉。

“呵呵，没事儿，没事儿，我刚吃完饭，出来溜达溜达，消消食儿。”他嘴里说着没事，眼睛却把屋里和桌上的菜快速扫了一遍。

又是红烧肉又是摊鸡蛋的，这小日子过得！

“三大爷，您这溜达得够准时的啊。”叶晨脸上带着笑，语气却听不出什么情绪，“怎么着？院里又要开全院大会？”

阎埠贵这才把目光从菜上挪开，清了清嗓子，摆出点长辈的架子：“哦，大会倒还没说。是一大爷，对，一大爷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让你吃完了饭，过去他那儿一趟。说……说有点院子里的事儿，要跟你聊聊。”

“行，我知道了，谢谢您嘞三大爷。”叶晨点点头，也没说留他吃饭的话。

阎埠贵见叶晨没啥表示，也觉得再待下去有点尴尬，毕竟人家正吃饭呢。他干笑了两声：“行，那话我带到了，你们……你们吃，慢慢吃啊，我先回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盘红烧肉，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人走了，贺秀莲才松了口气，小声对叶晨说：“叶大哥，刚才……要不留三大爷吃点？”“不用管他。”叶晨坐回椅子上，拿起筷子，“他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快吃吧，菜真要凉了。吃完饭，我得去一大爷那一趟，看看这老狐狸又憋着什么坏呢。”

听叶晨这么说，贺秀莲也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坐下，心里却对这个西合院里的人和事，多了几分好奇和警惕。

她小心翼翼地把揣在兜里的五十块钱又掏出来，想了想，走到床边，掀开褥子的一角，把钱仔细地压在了下面，还反复拍了拍，确保平整了，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回到桌边吃饭。

看着叶晨大口吃饭的样子，再想想刚才阎埠贵那眼馋的模样，还有叶晨说的要去一大爷家“看看老狐狸憋着什么坏”。

贺秀莲隐隐觉得，在这个看似平静的西合院里，日子恐怕不会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有叶晨在，她心里又莫名地踏实了许多。

吃饱喝足后，叶晨舒服靠在椅背上，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再看贺秀莲，她也吃完了一大碗米饭，正拿着筷子，小口地喝着碗里剩下的一点点汤。

看她的样子，显然也是吃饱了，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

“吃饱了？”叶晨问。

“嗯，饱了。”贺秀莲点点头，放下碗筷，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她觉得自己吃得有点多了。

可不等叶晨再说什么，贺秀莲己经麻利地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我……我去洗碗。”她端起两个空碗，动作很是熟练。

叶晨挑了挑眉，有点意外。

他还以为要自己动手呢，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自觉。

“行，那你去吧。”叶晨也没拦着。有人代劳，他乐得清闲。

贺秀莲端着碗筷走到水缸边，舀了水，就在屋檐下的小台子上开始清洗起来。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伴随着碗碟碰撞的轻响。

叶晨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有点感慨。

这姑娘，还真是……勤快啊。

就在这时，贺秀莲洗完了碗，擦了擦手，又走到叶晨面前，有些犹豫地小声问道：“那个……叶大哥，你要不要……洗澡？天也不早了，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洗澡？

叶晨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嗯……好像是有点味儿了。

这几天又是赶路又是忙活的，确实没顾上个人卫生。这年代又不像后世，天天洗澡那么方便。

“行啊，”叶晨点点头，“是要洗洗了，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那我这就去烧水！”得到肯定的答复，贺秀莲眼睛一亮，立刻转身就往灶房跑，脚步轻快，像是得了什么重要的任务一样。

看着她那积极的样子，叶晨不由得失笑。

他走到门口，靠着门框，看着贺秀莲在灶房里忙活。

添柴、点火、往大铁锅里舀水……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做惯了这些活计的。

灶膛里的火苗跳跃着，映红了她略显单薄的侧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干劲十足。

叶晨摸了摸自己身上这件洗得发白、领口都有些磨破的旧褂子，心里琢磨着。

这衣服也该换换了。

还有裤子，鞋子……都旧得不像样了。

看来明天得抽空去一趟供销社或者鸽子市，置办点行头。不光是自己的，也得给贺秀莲买两身换洗的衣服。总不能让人家一首穿着这身破旧的衣裳。

还得买点布，扯几尺棉花，做两床像样点的被褥。现在盖的这床，又薄又硬，晚上睡觉都硌得慌。

嗯，还得买点油盐酱醋，米面粮油……家里这点存货，估计撑不了几天了。

啧，要花钱的地方还真不少。

叶晨盘算着，心里却并不发愁。他现在兜里有钱，有票，底气足得很。

目光再次落回贺秀莲身上，看着她蹲在灶台前，认真地往灶膛里添柴火，那专注认真的模样，让叶晨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