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易”

易中海紧抿着嘴唇，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他沉着脸，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贾张氏，我什么时候拍着胸脯跟你保证过？”

“我只是说，帮你问问，帮你留意！”

“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

“再闹下去，这事儿我真不管了！”

这话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也透着一股子被冤枉又无法完全辩驳的憋屈。

贾张氏一听这话，更是炸了毛。

“不管了？你说不管就不管了？”

“易中海，我告诉你，这房子就得是我的！是东旭的！”

“你要是不给我弄回来，我……我就……”

她“我”了半天，似乎在寻找最有力的威胁，眼神怨毒地扫视着周围。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刚走进中院的阎埠贵。

秦淮茹也看见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挣脱贾张氏，快步迎向阎埠贵。

“三大爷！您可来了！”

“您快给评评理，劝劝我妈……”

她声音带着哭腔，脸上满是无助和恳求。

阎埠贵停下脚步，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持重公允的表情。

他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

“哎呀，这是怎么了？贾家嫂子，一大爷，有话好商量嘛。”

他目光在贾张氏和易中海之间转了转，像个经验老到的调解员。

“贾家嫂子，你先消消气。”

“我刚听我家那口子说，一大爷正让我过来，就是要商量这房子的事呢。”

“你看，我们这不正准备替你想办法吗？”

他这话，说得圆滑，既安抚了贾张氏，又给足了易中海面子，还把自己摘了出来，摆出一副纯粹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的姿态。

可贾张氏现在是火烧眉毛，哪里听得进这些场面话。

她斜睨着阎埠贵，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哼，商量？”

“你们这些当大爷的，还不是穿一条裤子！”

“官官相护，就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阎老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少在这儿和稀泥！”

阎埠贵被她劈头盖脸一顿抢白，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勉强维持着笑容。

“贾家嫂子，你这话就……”

“妈！”

秦淮茹见婆婆越说越不像话，生怕她口无遮拦，把某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情给抖落出来，急得赶紧上前一步，死死拉住贾张氏的胳膊，把她往后拖。

她凑到贾张氏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

“妈！您忘了？房子的事……不能嚷嚷啊！”

“这事儿得……得私下里解决！”

“您这么一闹，让那个姓叶的知道了，咱们更没指望了！”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贾张氏一部分气焰。

她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狰狞稍稍收敛了一些。

但她仍然不甘心，扭过头，死死盯着易中海，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威胁。

“易中海，我最后跟你说一遍！”

“那房子，必须给我！”

“你要是办不到……”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阴狠。

“你要是办不到，咱们当初那点儿‘交易’，我就让全院的人都知道知道！”

“看到时候，是你丢人，还是我贾张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话一出，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阴沉地看着贾张氏。

一大妈在一旁也是脸色发白，紧张地看着丈夫。

阎埠贵站在一旁，扶着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精光连闪。

“交易”？

这里面果然有事儿！

秦淮茹见状，赶紧连拉带拽，几乎是架着贾张氏往后院走。

“妈，妈，咱回家说，回家说……”

“有话咱们关起门来商量，别让外人看笑话……”

贾张氏大约也觉得再闹下去没好处，又或许是被秦淮茹那句“让姓叶的知道”给点醒了，哼哼唧唧地，半推半就地被秦淮茹拖走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回头狠狠剜了易中海一眼。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钉子。

看着婆媳俩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后院的过道，中院暂时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只剩下易中海、一大妈和阎埠贵三人。

气氛有些凝滞和尴尬。

秦淮茹很快又脚步匆匆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歉意和哀求。

她走到易中海和阎埠贵面前，微微躬身。

“一大爷，三大爷，对不住，我妈她……她就是一时糊涂，心里急……”

“您二位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说着，眼圈又红了。

“这房子的事，还得求您二位给拿个主意，帮帮我们家……”

“我们孤儿寡母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易中海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把刚才的怒气和难堪都压下去。

他看了秦淮茹一眼，没说话，转身对一大妈道。

“你先进屋。”

然后又对阎埠贵点了点头。

“老阎，进来说吧。”

说完，他率先走进了屋子。

阎埠贵跟了进去。

秦淮茹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敢跟进去，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那扇门在面前关上。

屋门“吱呀”一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也隔绝了院里若有若无的议论声。

易中海走到八仙桌旁坐下，脸色依旧阴沉。

一大妈默默地给两人倒了杯水，然后就退到了一边，没敢多言语。

阎埠贵在易中海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水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着杯壁。

屋子里一时有些沉默。

还是易中海先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疲惫。

“老阎，这事儿，你怎么看？”

阎埠贵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

“一大爷，我看这事儿，有点蹊跷啊。”

“贾张氏闹得这么凶，不像是空穴来风。”

“还有她刚才说的那个‘交易’……”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易中海的反应。

易中海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滚烫的水似乎也无法驱散他心头的烦躁。

他放下杯子，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哼，什么交易！”

“当初是看她家可怜，棒梗他爸没得早，想着帮衬一把。”

“那房子是人家叶明志的，本以为他光棍一个，现在人家外甥来了，把房子继承了。”

“谁知道她就认准了是给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