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城垣觅址与暗流逼近

暮春的晚风，夹着一股铁锈味儿，“呼呼”地掠过比奇城。道观废墟里，破碎的瓦当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光，像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林霄一脚踩碎半块青砖，玄铁剑鞘磕在残柱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当啷”一声，惊得梁间沉睡的夜枭“咕咕”叫着飞了起来。他仰起头，望着那歪斜的飞檐，银白的发丝被风撩起，额角还没愈合的伤口，又渗出了一丝血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老乞丐的眼线，半个主城都是。”苏璃把灵魂火符叠成扇形，符咒边缘腾起幽蓝的火焰，映亮了她紧皱的眉头。道士腰带突然自己动了起来，淡绿的咒文在空气中凝成了一道防御结界，“这些符咒，最多撑到天亮。”

洛雪用指尖轻轻抚过虚空棱镜杖碎片，碎片表面流转的符文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她望着道观外巷口游荡的黑影，瞳孔泛起妖异的幽蓝：“东南西北西个方向都有动静，对方起码集结了两个百人队。”话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铁链拖在地上的“哗啦”声，还夹杂着沙哑的狞笑声，像一把刀划破了夜幕。

林霄反手抽出神纹之剑，剑身的星图“轰”地一下迸发出雷光。他把剑鞘狠狠地插入地面，雷霆之力顺着裂缝蔓延开来，在三人周围织成了一张电网。“城西废弃古堡群。”他的目光扫过两位同伴，用剑指划破掌心，鲜血滴在剑柄的星辰纹路上，“那里有前朝皇室留下的龙隐阵，只要能激活……”

“可阵法得至少三位星脉觉醒者同时催动才行。”苏璃捏碎符咒，一道火墙“轰”地升起，把想翻墙进来的黑袍人逼了回去。她望着漫天的星火，突然想起永夜之地深处那座神秘的祭坛，“除非……”

“没时间犹豫了。”洛雪伸手扯开一道虚空裂缝，三人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了。等他们再次出现时，城西的荒野上，九座坍塌的古堡像北斗七星一样散落着。中央主堡的断壁上，褪色的蟠龙纹还残留着当年的威严，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林霄“蹭蹭”几下跃上残破的瞭望塔，脚下的木板“嘎吱嘎吱”地响，好像马上就要断了。他望着西周环绕的天然屏障——北面是深达百丈的断崖，“呼呼”的风声好像是它发出的怒吼；南面是终年迷雾笼罩的沼泽，雾气像幽灵一样在里面飘荡；东西两面只有羊肠小道能走。“在城墙缺口处布置空间陷阱，主堡大厅设三重神纹结界。”他把神纹之剑重重地插入地面，剑身的光芒化作星轨，在古堡上空画出了一幅防御蓝图，“苏璃，你负责画破魔符；洛雪，用虚空之力加固地基。”

“等等。”苏璃突然按住腰间颤动的道士腰带，神女印记泛起异样的红光，“有灵力波动，是……”

话还没说完，一个瘦小的身影“砰”地撞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冲了进来。少年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粗布短打沾满了泥浆，可脸上却带着让人感动的坚毅：“你们是龙渊星盟？我在铁匠铺听到你们的事儿了！”他掀开布包，里面是半块发霉的干粮和几枚铜哨，“我叫阿风，会追踪和探路，还能帮忙搬砖！”

林霄蹲下身，和少年平视，注意到他脚踝处结疤的旧伤：“为啥想加入？”

“上个月魔物攻城，我妹妹……”阿风的喉结动了动，眼眶红了起来，“她说看到过发光的龙形印记，和你们徽章上的一模一样。”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烙着淡金色的龙鳞状胎记。

洛雪手中的棱镜杖碎片剧烈地共鸣起来，在空中投射出微型星图。她盯着少年胸口的胎记，声音颤抖着：“这是……龙渊血脉的觉醒征兆。”

林霄摘下腰间的备用徽章，徽章上的雷霆巨龙好像活了一样，在上面盘旋缠绕。“从现在起，你就是龙渊星盟的斥候队长。”他把徽章按在少年掌心，神纹之力顺着血脉游走，“去把愿意跟着咱们的人召集起来，告诉他们——这里，会成为对抗深渊的第一道防线。”

等阿风带着二十七个少年回来的时候，古堡里己经亮起了零星的灯火。苏璃正在教孩子们画基础符咒，嘴里不停地说着：“注意这里的线条，要画得流畅些。”洛雪把空间陷阱布置成了迷宫的样子，嘴里还嘟囔着：“看你们怎么进来。”林霄则站在最高的塔楼上，望着天际线某处若隐若现的黑影。那黑影像只巨鸟，可翅膀边缘却闪烁着深渊魔物特有的幽紫光芒。

“盟主！”阿风举着新做的木盾跑了过来，盾面上画着歪歪扭扭的龙形，“东边山口发现可疑脚印，三趾带爪，间距怪得很……”

林霄握紧腰间的徽章，金色光芒顺着指尖蔓延到剑身：“是深渊魔狼的变种。”他望着欢呼着搬运石块的少年们，突然想起神秘老人的话——每一枚行会徽章，都是点燃希望的火种。

暗处，老乞丐的心腹收起望远镜，嘴角勾起阴鸷的弧度。他“呸”地往地上啐了口血痰，摸出腰间刻着骷髅纹的传讯石：“找到龙渊星盟的老巢了……”而在永夜之地深处，猩红瞳孔的主人抚摸着星图上不断扩大的金色光点，利爪“咔嚓”一声刺破虚空，狞笑声震得穹顶的熔岩“噼里啪啦”往下落：“就让我看看，你们能在绝望里挣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