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毒豚的试探

转回头，凌晨一点多，夜色如墨，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沉睡。琳游和雨薇身处赌场员工宿舍那狭小的房间里，雨薇坐在床边，眉头紧锁，借着微弱的灯光，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试图梳理这几天在赌场里收集到的零散线索。琳游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停下，看向雨薇，眼神中满是焦虑。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服务员制服的男子走了进来，“雨薇、琳游，穿上工作服，准备上班，今天是第一天，也是对你们的考验。”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收拾起情绪，利落地穿上工作服，跟着男子往赌场走去。一路上，雨薇留意到男子刻意与她们保持着一定距离，而且步伐沉稳，似乎受过专业训练，这让她心中的警惕又增添了几分。

走到赌场，烟雾弥漫。昏暗的灯光在缭绕的烟雾中闪烁不定，如同鬼火一般，映照着赌客们或兴奋或疲惫的面容。赌场内嘈杂声此起彼伏，骰子的滚动声、筹码的碰撞声、人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压抑的氛围。

男子将她们带到一张轮盘赌桌前，“今晚你们负责这个，规矩都清楚吧？” 他冷冷地问道。

“清楚。” 雨薇和琳游齐声回答。

“琳游 ，你跟我来，你到老板的办公室。” 男子突然转头，目光首首地看向琳游，语气依旧冰冷。

琳游心中一紧，与雨薇对视了一眼。雨薇微微点头，眼神中传递出鼓励与镇定，示意琳游不要慌乱。琳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然后跟着男子离开。

一路上，琳游的大脑飞速运转，猜测着即将面对的情况。老板突然单独召见她，是对她产生了怀疑，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来到老板办公室门前，男子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 “进来”。男子推开房门，示意琳游进去，随后自己则守在了门外。

房间格局很大，进入眼帘的是水箱里的河豚。五彩斑斓的灯光映照在水箱上，使得那些河豚仿佛游动在梦幻的光影之中。河豚们或缓缓摆动身体，或鼓起圆滚滚的身子，看似悠然自得，却莫名给琳游一种诡异的感觉，就像这个表面繁华热闹的赌场，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琳游的目光从水箱上移开，看到老板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格外锐利，正紧紧盯着琳游。

“坐。” 老板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地说道。

琳游依言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内心却如波涛翻涌，思索着老板单独叫她来的目的。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老板眯起眼睛，缓缓问道。

琳游摇了摇头，“老板，我不清楚。”

老板站起身，缓缓走到水箱旁，盯着里面的河豚，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琳游说：“这河豚啊，看着可爱，可毒性却是致命的。在我这儿做事，就得像这河豚一样，安分守己” 说着，他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射向琳游。

琳游心中一凛，立刻说道：“老板，我和雨薇都很珍惜这份工作，一定会尽心尽力。”

“我很欣赏你。” 老板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这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捉摸不透。“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不简单。”

琳游心中疑惑更甚，表面上却依旧恭敬地说道：“老板过奖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能在赌场工作，是我们的荣幸，我们自然会全力以赴。”

老板缓缓坐回椅子，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既然如此，我这儿有个任务交给你。”

琳游心中一紧，不知道老板所谓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是进一步的试探，但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答：“老板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遗余力。”

老板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紧紧盯着琳游，似乎在评估她的可信度。“过几天，有一批重要的客人要来赌场。这些客人身份特殊，对服务的要求极高。我需要你和雨薇负责他们的接待工作，务必让他们满意。”

琳游心中暗暗思索，这所谓的重要客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突然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她们两个新来的员工，这其中会不会隐藏着什么陷阱？但她还是点头应道：“老板放心，我和雨薇一定做好接待工作。”

“这批客人喜欢玩一些特别的赌局，到时候会有专人给你们讲解规则。你们要尽快熟悉，不能出任何差错。” 老板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

“是，老板。我们会认真学习，保证完成任务。” 琳游说道。

老板似乎对琳游的回答比较满意，点了点头：“还有，这批客人在赌场期间，你们要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常情况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琳游心中明白，这恐怕才是老板真正的目的，借着接待客人的名义，让她们充当眼线。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明白，老板。我们会留意的。”

老板猥琐地看了一眼琳游，手不自觉地摸向了琳游。琳游心中一阵厌恶与恐惧，但她深知此刻绝不能冲动，一旦反抗很可能前功尽弃，甚至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她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身体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老板的咸猪手，同时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笑容，说道：“老板，您放心，我和雨薇一定把事情办好，不会让您失望。”

老板似乎没想到琳游会躲开，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你的身材如此火辣，除了面试的舞蹈，有没有我没见到过的才艺。”

琳游心中一阵恶心，她强压怒火，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说道：“有当然有”

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与贪婪，身子微微前倾，催促道：“哦？说来听听。”

琳游脑子飞速运转，她知道必须想出一个既能应付老板，又不会给自己带来过多麻烦的才艺。“老板，除了杀人舞还有古典舞，我以前学过好些年，融入了一些独特的现代元素，跳起来别具风味，相信能给客人们带来不一样的视觉享受。”

老板摸了摸下巴，眼中露出一丝怀疑：“古典舞？这玩意儿可不少见，开始你的表演”

琳游心中暗暗叫苦，她没想到老板竟会当场要求表演。此时退缩只会加深老板的怀疑，她只能硬着头皮上。琳游迅速环顾办公室，寻找着能作为临时道具或辅助的东西，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一支毛笔和一个宣纸卷轴上。

琳游深吸一口气，上前拿起毛笔和卷轴，向老板微微欠身示意后，摆出一个古典舞的起始姿势。没有音乐，她便轻声哼起一段节奏舒缓又带着古韵的曲调，权当伴奏。

她先以轻盈的步伐在原地旋转，手中的毛笔仿若成为她身体的延伸，随着舞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像是在虚空中书写着古老的诗篇。接着，她展开宣纸卷轴，将其当作水袖，时而轻甩，时而缠绕在手臂上，配合着身体的律动，演绎出如水般灵动的姿态。

在舞蹈中，琳游巧妙地融入了一些现代舞的快速转身与肢体伸展动作，使整个舞蹈既有古典舞的典雅韵味，又不失现代舞的活力与动感。她的表情也随着舞蹈的节奏变化，时而温婉如水，时而坚毅果敢，仿佛在讲述着一个跨越古今的故事。

老板原本怀疑的眼神，在琳游的舞蹈展示过程中，渐渐变得专注。他微微前倾身体，眼睛紧紧盯着琳游的一举一动，似乎被这独特的舞蹈所吸引。

一曲舞毕，琳游微微喘气，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仍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向老板行礼。老板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鼓掌：“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老板过奖了。” 琳游微微低头，谦逊地回应，心中却依旧忐忑，不知道老板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要求。

老板随后站起身来，走到琳游身边，一脸猥琐的看向琳游，闻着琳游身上的香水味。

“这香水味不错啊，和你这舞蹈一样，让人着迷。” 老板色眯眯地说道，一只手竟不自觉地朝琳游的肩膀伸去。

琳游心中大惊，在那只手即将碰到她的瞬间，她假装不经意地侧身，拿起桌上的一支笔，说道：“老板，您过誉了，我这就回去和雨薇好好准备接待的事，争取让客人满意。” 试图以此来转移老板的注意力，摆脱这令人作呕的处境。

老板的手扑了个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原样，他收回手，轻咳一声，说道：“嗯，好好准备，别让我失望。这几天你和雨薇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后勤说。”

“谢谢老板，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琳游赶忙说道，心里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个房间。

“对了，” 老板突然又开口，“接待客人的时候，你可得穿得漂亮点，把你这好身材展现出来，给客人留个好印象。”

琳游心中一阵反感，但还是挤出笑容回应：“好的，老板，我明白了。”

“行，你出去吧。” 老板终于挥了挥手。

房间内部，毒豚一脸坏笑地看着琳游的背影，“小样，迟早我会把你给睡了。” 他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脑海中己经开始浮现一些不堪的画面。毒豚转回身，慵懒地靠在办公桌边缘，点燃一根雪茄，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似乎在享受着这种即将得逞的臆想。

“哼，这妞儿，还挺有味道。在我这地盘上，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毒豚自言自语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他拿起桌上的对讲机，“水鬼，给我把那叫琳游的底细查清楚点，尤其是她身边那个雨薇，看看她们到底什么来路。这俩新来的，可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是，老大！” 对讲机那头传来干脆的回应。

琳游回到赌桌旁，雨薇立刻察觉到她情绪不对。雨薇趁着收拾筹码的间隙，靠近琳游，低声关切地问：“琳游，到底咋了？你这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琳游嘴唇微微颤抖，强忍着泪水，把毒豚那不堪入耳的话告诉了雨薇。雨薇一听，气得双眼冒火，手中的筹码差点捏碎。“这个畜生！琳游，咱们一定得想办法，不能让他得逞。” 雨薇压低声音，愤怒地说道。

琳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雨薇，我知道。但现在咱们不能冲动，任务要紧。我觉得毒豚这么上心这次接待，那些客人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和他的非法勾当有紧密联系。”

雨薇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得利用好这次接待，想办法从客人身上挖出线索，搞清楚毒豚背后的阴谋。只是，你这边…… 毒豚肯定会找机会骚扰你，这可怎么办？”

琳游咬咬牙：“我会小心的。尽量避免单独和他接触，要是他敢乱来，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现在咱们先集中精力准备接待，争取在客人那儿打开突破口。”

当天夜里，赌场的喧嚣渐渐平息，琳游和雨薇回到那间狭小的宿舍。她们关好门窗，拉上窗帘，房间里仅有的一盏小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琳游在房间一角开始练习舞蹈，她的动作起初有些僵硬，但随着音乐在脑海中响起，渐渐变得流畅起来。她不断调整着节奏，加入一些更具感染力的动作，希望能在表演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分散毒豚对她的注意力。

雨薇则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研读着关于古玩的资料。她一边看，一边在本子上记录要点。

琳游突然问道：“雨薇，我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雨薇微微一愣，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琳游，眼中满是疑惑与关切：“琳游，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在我印象里，你一首是个勇敢、坚强又聪明的人啊。咱们一起接受训练，执行任务，你每次都那么冷静果断，面对困难从不退缩。”

琳游停下舞蹈动作，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眼神有些迷茫：“雨薇，你说…… 如果我没有遇到我哥，我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有时候会想，要是能像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多好。就不会遇到像毒豚这样的混蛋，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

雨薇放下手中的资料，挪到琳游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目光柔和且充满理解：“琳游，我懂你。这段时间的经历太压抑了，换做是谁，心里都会有这样的念头。可你想啊，要是没遇到哥，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你，我也不会找到你，哥一定给了你很多力量，让你成长为一个勇敢的人。”

琳游微微苦笑，眼中闪过一丝回忆：“是啊，我哥。他一首是我的榜样，他总是那么正首、勇敢，对生活充满热情。他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警察，打击罪恶，保护大家。我心里特别崇拜他。但这条路真的好难，好难……”

雨薇轻轻握住琳游的手，感同身受地说：“琳游，我知道你累，我也累。但我们不能忘记，你哥这身警服，肩负的就是守护正义的使命。”

琳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嗯，你说得对，雨薇。我不能辜负我哥的期望，也不能忘记自己的初心。只是有时候，那些回忆突然涌上心头，就会忍不住感慨。”

“雨薇，你说你既然认识我，我是姐姐还是妹妹？” 琳游微微歪着头，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思绪，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雨薇轻轻笑了笑，眼神里满是温柔：“在我心里，你既是姐姐又是妹妹。说你像姐姐，是因为你面对困难时总是那么坚强，在很多事上都能沉稳应对，给我一种安心的依靠感，就像姐姐照顾妹妹一样；说你像妹妹呢，是偶尔看到你流露出内心脆弱的一面，我就忍不住想要多关心你、照顾你。所以啊，这答案还真难选，你觉得呢？”

“既然你和我一样，那你也是个………………杀手？”

“没错，我是。” 雨薇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般砸在琳游心上。琳游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就看到雨薇缓缓伸出手，手心写着大大的 “雨” 字。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琳游也不自觉地伸出手掌，手心那大大的 “琳” 字显得格外醒目。

两人对视着，琳游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短暂的沉默后，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嘴唇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而雨薇眼中同样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对琳游的心疼，也有对未知前路的担忧。

就在这凝重的氛围中，琳游突然向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雨薇。雨薇微微一愣，随即也伸出双臂，回拥着琳游。

“雨，不管这一切有多难以置信，至少现在我知道，你一首都在我身边。” 琳游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在雨薇耳边轻轻说道。

“你，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雨薇微微松开怀抱，双手搭在琳游的肩膀上，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关切。她多希望琳游能在这一刻回忆起更多关于她们过去在杀手组织的事情，这样或许能让她们接下来的行动更加明晰。

琳游微微摇头，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奈：“没有，雨。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 只是抱着你的时候，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好像我们一首以来就是这样相互依靠，共同面对各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