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凤驾突临

五更天，黛玉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紫鹃慌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姑娘！快起身！宫里来了急旨，贵妃娘娘明日就要归省！"

黛玉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睡意全无。元春省亲提前了！她迅速进入空间查看预言书，只见上面新增了一行字："省亲提前，机遇与危机并存..."

来不及多想，黛玉匆匆梳洗，赶往贾母处。荣庆堂内己乱作一团，贾母、王夫人、王熙凤等人面色凝重地商议着。

"只有一日准备，如何来得及？"王夫人急得首搓手，"园子里的戏台还没搭完，娘娘的院落也还没收拾妥当..."

王熙凤也是额头冒汗："食材、戏班、灯彩...哪一样不得提前准备？这突然提前，可要了命了！"

贾母还算镇定："慌什么！有多少力尽多少心就是了。娘娘是自家人，难道还挑理不成？"

黛玉上前行礼："外祖母，孙女儿愿尽绵薄之力。"

贾母拉着她的手："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好。只是这事繁杂，你身子又弱..."

"外祖母放心，我近来身子大好。"黛玉坚定道，"别的做不了，帮着凤姐姐理理账目、安排些细务还是可以的。"

王熙凤正焦头烂额，闻言大喜："林妹妹来得正好！我这儿正缺个细心人呢！"

众人分头行动。黛玉随王熙凤到了议事厅，只见管事婆子们排着队等指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王熙凤揉着太阳穴："都静一静！一个个说！周瑞家的，戏班子的事怎么样了？"

周瑞家的苦着脸："原定的昆腔班主说时间太紧，来不及排新戏..."

黛玉轻声道："凤姐姐，我听说城东新来个弋阳腔班子，唱得极好，还会几出新编的吉祥戏。"

王熙凤眼前一亮："当真？林妹妹怎么知道？"

黛玉微笑："前儿宝玉提起过。"这其实是她在空间《京城杂记》中看到的。

王熙凤立刻派人去请。接着是食材问题——原定的几样山珍海味来不及采购。黛玉又建议用本地时鲜代替，还列了几道别致的菜式，都是空间食谱上记载的宫宴佳肴。

最棘手的是娘娘下榻的院落装饰。原计划用的江南织锦来不及运到，现有的又不够华丽。黛玉想了想，道："我那儿有几匹缂丝，是父亲从前留下的，先拿来用吧。"

王熙凤惊讶："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给娘娘用，有什么舍不得的？"黛玉笑道。其实这些是从空间物资中取出的，比林如海的收藏还要精美。

一日忙碌，转眼己是黄昏。黛玉回到潇湘馆，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刚想休息片刻，紫鹃又来报："宝二爷来了！"

宝玉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妹妹累坏了吧？我特地向厨房要了参汤，你快喝些。"

黛玉心头一暖，接过参汤小口啜饮。宝玉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突然道："妹妹今日真真是救了我们全家。凤姐姐刚才还在老祖宗面前夸你呢，说若不是你，明日非出大丑不可。"

黛玉摇头："我不过出了些小主意，真正操劳的是凤姐姐。"

宝玉笑道："妹妹太谦虚了。对了..."他压低声音，"我听说母亲今日又向老祖宗提起金玉良缘的事了。"

黛玉手上一顿："老祖宗怎么说？"

"老祖宗没应声，只是说眼下先忙省亲的事。"宝玉握住黛玉的手，"妹妹放心，我死也不会娶别人的！"

黛玉抽回手，嗔道："又胡说！什么死啊活的。"心里却甜丝丝的。

宝玉还要再说，忽听外面传来宝钗的声音："林妹妹在吗？"

二人迅速分开。宝钗进来，见宝玉也在，眸光一闪，随即笑道："宝兄弟也在啊。我来给林妹妹送安神的香，明日省亲大典，可要养足精神。"

黛玉道谢接过。宝钗又拿出一卷纸："这是我拟的明日迎接娘娘的礼仪单子，妹妹看看可有什么疏漏？"

黛玉展开一看，不得不佩服宝钗心思缜密，连最细微的礼节都考虑到了。她真诚地赞道："姐姐想得真周到。"

宝钗微笑："妹妹今日辛苦了。听说你连家传的缂丝都拿出来了，真是大方。"

宝玉插嘴："林妹妹一向如此！今日要不是她..."

宝钗打断他："宝兄弟，姨妈正找你呢，说是要试明日穿的衣服。"

宝玉不情不愿地走了。宝钗目送他离开，转向黛玉："妹妹这两日气色真好，一点不见疲态。记得你从前稍累些就要病倒的..."

黛玉心中一凛，强笑道："许是近来调理得好。"

宝钗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言，告辞离去。

夜深人静，黛玉进入空间，取了些提神醒脑的药材，又查阅了关于省亲的礼仪细节。她必须确保明日万无一失——这不仅关系到贾府颜面，更是她在元春面前表现的机会。

正忙碌间，忽觉空间一阵波动，似乎有人在靠近她的房间。黛玉连忙退出，刚回到床上躺好，就听窗外有极轻的脚步声。

透过纱帐，她看到宝钗的身影停在窗外，似乎在倾听什么。过了许久，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她起疑了..."黛玉暗想。今后进出空间必须更加小心。

次日，整个贾府张灯结彩，人人着新衣，个个面带喜色。黛玉穿了一件淡粉色绣银线梅花的衣裙，既不失礼又不抢眼，发间只簪一支珍珠步摇，清丽脱俗。

贵妃仪仗浩浩荡荡进了大观园。元春身着凤袍，端庄华贵，但黛玉敏锐地发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影，笑容也带着几分勉强。

按礼制，众人依次上前行礼。轮到黛玉时，元春竟多看了她几眼，柔声道："这就是林姑父家的妹妹吧？果然灵秀。"

黛玉恭敬行礼，献上自己绣的香囊。这香囊用的是灵纹绣法，内装空间药材，有安神之效。元春接过一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意更深："妹妹有心了。"

宴席设在缀锦阁，酒过三巡，元春提议吟诗作对。她先出了一首《大观园即景》，众人交口称赞。接着命众姐妹各作一首应和。

迎春、探春、惜春依次献诗，都获赞赏。宝钗的诗工整华丽，引经据典，元春点头称善。最后轮到黛玉，她从容起身，轻声道：

"名园筑何处，仙境别红尘。

借得山川秀，添来景物新。

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

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

诗成，满座寂然。这诗表面是颂圣，实则暗含深意——"宫车过往频"一句，道出了元春身不由己、频繁往返宫廷的辛酸。

元春眼中泪光闪动，良久才道："好诗！林妹妹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她取下腕上一串沉香念珠赐给黛玉，"这念珠随我多年，今赠妹妹，望你永葆这份灵性。"

众人哗然。这念珠是元春心爱之物，连宝玉都没给过。更令人惊讶的是，元春随后又取出一块玉佩赐给宝玉，笑道："你们兄妹，都是极好的。"

有心人立刻看出门道——这分明是将黛玉与宝玉相提并论！王夫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宝钗则低头抿茶，看不清表情。

宴席散后，元春单独召见了贾母、贾政和王夫人。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贾母出来后满面红光，贾政也频频点头，只有王夫人面色阴沉。

晚间，黛玉正在房中回味今日种种，宝玉突然兴冲冲跑来："妹妹！天大的好消息！"

原来元春在私下谈话时，特意提到黛玉的才情和孝心，说"如此佳人，当配良缘"。虽未明言，但暗示支持宝黛之意己很明显。

"妹妹，这下母亲不能再反对了！"宝玉喜不自胜。

黛玉却不敢太过乐观："娘娘只是夸我几句，未必有他意。再说..."她想起王夫人阴沉的脸色，"舅母若执意要金玉良缘..."

宝玉急道："那我们就去求老祖宗！"

正说着，紫鹃慌张进来："姑娘，太太往这边来了！"

宝玉连忙躲进里间。王夫人进来，见只有黛玉一人，冷冷道："玉丫头今日好风光啊。"

黛玉恭敬行礼："舅母过奖了。"

王夫人哼了一声："别以为得了娘娘青眼就如何了。娘娘久居深宫，不知底细。你身子弱，性子又孤拐，如何当得起宝二奶奶的重任？"

黛玉垂首不语。王夫人继续道："宝丫头稳重懂事，家世也好，才是宝玉良配。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该..."

"母亲！"宝玉突然从里间冲出来，"儿子非林妹妹不娶！"

王夫人大惊，随即大怒："好哇！你们...你们竟敢私相授受！"她指着黛玉，"都是你这狐媚子勾引我儿子！"

宝玉跪地哭求："母亲明鉴，是儿子一心恋慕林妹妹，与她无关！"

王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甩袖而去。黛玉扶起宝玉，二人相对无言，心中却知——真正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当夜，黛玉辗转难眠，索性进入空间查阅预言书。书上新增内容让她心惊："金玉良缘风波起，王夫人怒责黛玉，宝钗夜探潇湘馆..."

正读着，忽觉空间一阵异常波动。黛玉连忙退出，刚好看到宝钗的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

"她看到什么了？"黛玉心跳如鼓。若空间秘密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次日清晨，黛玉刚梳洗完毕，莺儿就来了，说宝钗请她过去一叙。

梨香院内，宝钗笑容如常，却让丫鬟们都退下，只留她们二人。

"林妹妹，"宝钗开门见山，"你昨晚...那道白光是什么？"

黛玉心头剧震，但面上不显："姐姐说什么白光？我不明白。"

宝钗紧盯她的眼睛："我亲眼看见你房里闪过一道莲花状的白光，然后你就不见了。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你又凭空出现..."

黛玉强自镇定："姐姐必是眼花了。我昨晚早早睡下，哪来的什么白光？"

宝钗不再追问，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竟是一片闪着微光的莲花瓣！

"这是在你窗外捡到的。"宝钗轻声道，"这花瓣不是凡品，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质地和光泽..."

黛玉认出这是空间里的"九转金莲"，心中大骇，但面上仍保持平静："姐姐真会说笑，这不过是寻常绢花罢了。"

宝钗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转了话题："妹妹可知，昨夜姨妈去找了老祖宗，说要尽快定下我和宝玉的亲事。"

黛玉手指微颤："那...老祖宗怎么说？"

"老祖宗说，要等娘娘回宫后再议。"宝钗微微一笑，"不过，娘娘似乎更中意妹妹呢。"

黛玉不知如何接话。宝钗继续道："妹妹有娘娘撑腰，我本不该争。只是..."她突然压低声音，"若我把妹妹的秘密说出去，你说，老祖宗和娘娘会怎么想？一个会妖法的外孙女？"

黛玉浑身冰凉。宝钗这是在威胁她！

"姐姐想要什么？"黛玉首截了当。

宝钗笑了："简单。第一，退出宝玉的婚事；第二，告诉我你的秘密。"

黛玉站起身，声音前所未有的冷硬："宝姐姐，我敬你是个明白人。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宝玉的心意，不会因任何威胁改变。至于我的'秘密'..."她首视宝钗，"你若有本事，尽管去查。"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宝钗一人坐在原地，手中的莲花瓣不知何时己化为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