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兄妹誓约

当夜众人在老宅安顿。黛玉刚哄睡孩子，忽听窗外有挠门声。推开一看，月光下蹲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碧绿的眼睛首勾勾盯着她。

更惊人的是，这狐狸竟口吐人言："林姑娘，时辰到了。"

黛玉惊得后退两步："你...你是..."

白狐优雅地行了个礼："小畜乃灵河守门人，奉警幻仙子之命，来接引灵露归位。"它看了眼熟睡的贾芝，"七载之约，不可延误。"

黛玉下意识挡在床前："什么归位？我不明白！"

白狐叹息："贾芝乃灵河甘露化身，本该三岁归天。因绛珠牵绊，延至七岁。如今期限己至..."它突然住口，耳朵警觉地竖起，"有人来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贾蕙揉着眼睛站在门口："娘亲，我梦见..."话未说完，看见白狐，男孩竟无半点惧色，"你是来接妹妹的吗？"

白狐惊讶地看着贾蕙眉心的朱砂痣："绛珠灵种己醒？"它凑近嗅了嗅，"难怪...难怪..."

黛玉将两个孩子紧紧搂住："谁也不能带走我的孩子！"

白狐摇头："非是带走，而是归位。灵露不归，灵河将涸；绛珠不泣，仙草难荣。"它突然前爪捧出个玉瓶，"此为灵泉土，可助绛珠灵体筑基。作为交换..."

"不行！"贾蕙突然挣脱母亲，挡在妹妹身前，"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他眉心朱砂痣突然射出一道红光，击中白狐前爪。玉瓶落地碎裂，里面的七彩土壤洒了一地。白狐不怒反喜："好！好个绛珠仙种！既如此..."它尾巴一甩，三根银毛飘落在《绛珠灵修录》上，"且看天意罢！"

说罢化作一道白光遁入夜空。黛玉惊魂未定，却见地上的灵泉土自动聚拢，形成个小人形状，蹦跳着钻入贾蕙眉心。

次日清晨，黛玉发现《绛珠灵修录》上多了几行银字："灵露延期，双生相伴。然每逢月圆，需以灵河之水沐体，否则灵体溃散。"

宝玉捧着地图研究："昆仑雪顶...这不正是妙玉师父的修行处？"

正说着，贾芝突然拿起父亲的金麒麟镇纸，在地图某处重重一按。被按过的地方浮现出新路线，终点是标着"灵泉眼"的湖泊。

"妹妹认得这地方？"贾蕙好奇地问。贾芝点头，异色瞳中闪过一丝怀念，仿佛那里是她前世故乡。

林忠进来禀报："小姐，门外有个道童求见，说是妙玉师父派来的。"

小道童不过十岁，举止却沉稳如。他奉上个锦囊："师父说，林姑娘若决意赴昆仑，需备齐三样东西：灵泉土、金线蓍果，和..."他看了眼贾蕙，"绛珠泪。"

黛玉一怔："绛珠泪？"

道童指向贾蕙眉心的朱砂痣："情至深处，珠泪自现。"

正说着，贾芝突然捂住心口，异色瞳中的光彩暗淡下来。贾蕙见状，眉心朱砂痣竟渗出滴晶莹液体——不似前日的露珠，倒真像泪滴形状！

道童眼疾手快地用玉瓶接住："多谢小施主。"他行了一礼，"师父在昆仑恭候大驾。"说完飘然而去，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启程前夜，黛玉在父亲书房整理遗物。翻开一本旧诗集，忽从扉页飘落张纸条，上面是林如海的字迹："玉儿，为父不得己将你寄养贾府，实因你身负绛珠仙缘。若你子女中有人眉心现朱砂，务必送归灵河，否则..."

字迹在此中断，背面却画着个古怪的符文，与贾芝药碾子里的玉简图案一模一样。

黛玉心事重重地回到卧房，却见两个孩子并头睡在她的床上。贾蕙紧紧握着妹妹的手，连睡梦中都不松开；贾芝的异色瞳虽闭着，睫毛上却沾着细小的冰晶。

她轻轻为孩子们掖被角，忽听贾蕙在梦中呓语："不怕...哥哥永远保护你..."而贾芝竟在睡梦中回应："灵河...一起..."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两个孩子身上。黛玉分明看见，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交织成一株草的形态——一茎双生，恰似绛珠与灵露。

三日后，贾府的车队离开扬州，向西北进发。黛玉和宝玉带着两个孩子，由北静王派的亲兵护送。马车上，贾蕙专心研读《绛珠灵修录》，贾芝则摆弄着药碾子，不时加入些路边采的野草。

这日行至秦岭，忽遇暴雨。众人在山神庙避雨时，贾芝突然拉着哥哥往后殿跑。黛玉追过去，只见两个孩子站在尊残破的神像前——那神像面容模糊，但手捧的玉瓶竟与白狐所持一模一样！

"是灵河娘娘。"贾芝轻声道。她踮脚将药碾子放在神像脚下，碾子突然自动旋转起来，碾碎的药草散发出清冽香气，竟驱散了满殿潮气。

贾蕙学着书上记载的姿势打坐，眉心朱砂痣微微发亮。黛玉惊讶地发现，儿子呼吸间竟有淡淡雾气形成个小漩涡，与《绛珠灵修录》中描述的"引气入体"一般无二。

雨停后继续赶路。夜宿客栈时，黛玉为孩子们缝制新衣，宝玉则在灯下研究地图。突然，贾蕙从梦中惊醒，大喊："妹妹别走！"

黛玉忙过去查看，却见贾芝好端端地睡在里侧，只是腕上佛珠不知何时变成了晶莹的冰珠。贾蕙满头大汗："我梦见妹妹变成一条河，流走了..."

次日清晨，众人被一阵异香唤醒。推开窗子，客栈院子里开满了从未见过的奇花，花丛中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妙玉！

"师父！"黛玉惊喜交加。妙玉却神色凝重："迟了。灵河提前枯竭，白狐己去寻新的甘露化身。"她看向贾芝，"若要留下她，唯有..."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狐啸。贾芝的异色瞳突然完全变成冰蓝色，她站起身，向着声音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