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轮回新章

隆冬的京城裹着素白锦袍，通商书院的冰棱垂在飞檐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周砚白呵出白雾，在窗棂上画下简单的星图，忽闻后院传来铁器相击的铿锵声。

绕过种满冬青的回廊，只见周念安正与书院弟子演练剑阵。少女身姿如蝶，剑光所及之处，积雪腾空化作冰晶。"念安，留些力气！"周承宇抱臂倚在廊柱上，手中还握着未批改完的工程图纸，"明要随船队去北极圈，听说那里的极光能让罗盘失灵。"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破寂静。八百里加急的驿卒翻身下马，红漆木匣上的火漆印还带着温热。周砚白展开密信，瞳孔骤然收缩——归墟海域的卫星云图显示，沉寂多年的海底火山出现异常热源，而更令人心惊的是，渔民在近海发现了刻有古老符文的漂流瓶。

三日后，"镇海九号"破冰前行。这艘专为极地海域打造的战船，船身覆着特殊的玄铁护甲，船头安装着能探测地热活动的"地听仪"。周砚白站在甲板上，平安扣的温度透过层层冬衣传来，前方的冰原泛着诡异的幽蓝。

"父亲！"周念安突然指着冰面裂缝，那里漂浮着半截焦黑的船桅，船身上斑驳的龙纹与当年溟渊兽古船如出一辙。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冰层突然剧烈震动，无数发光的冰锥破土而出，在夜空中组成归墟祭坛的轮廓。

海底传来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周砚白启动船上的龙血结界，却发现这次的异动远比想象中棘手。冰锥化作冰龙呼啸而来，周承宇指挥船员发射玄冰炮，周念安则带领精锐跳上冰面，剑光劈开寒气，溅起的冰屑在月光下如星屑纷飞。

激战正酣时，周砚白注意到冰原深处有黑影缓缓升起。那是座由冰块与青铜交织的祭坛，中央悬浮的黑色玉石正疯狂吸收周围的寒气，而玉石表面的暗紫色闪电，竟与十年前虚影身上的锁链纹路一致。

"原来你一首在等待能量复苏。"周砚白握紧三颗玉石，光芒却不如上次耀眼。他突然想起《归墟异志》里被孩童涂鸦覆盖的隐秘记载："归墟之力，需以传承为引，以新生为续。"

"师兄师姐，将你们的力量注入剑中！"周念安振臂高呼。二十余名年轻弟子同时挥剑，剑光交织成璀璨的光网。周承宇则将工部研制的新型火药弹精准射入冰龙口中，爆炸的火光映亮了每个人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周砚白看着儿女与年轻一代浴血奋战，突然明白归墟的秘密不该只由一人背负。他将三颗玉石抛向空中，高声喊道："归墟非劫，乃传承之钥！"玉石化作流光融入年轻弟子们的剑中，光网骤然膨胀，将黑色玉石彻底吞噬。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冰雾，海面重新归于平静。周念安拾起半块刻着符文的冰晶，上面的纹路竟与通商书院的校训重合。周承宇抚摸着受损的战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次的经历，能让我们改进十三种船用机关！"

返程的船上，周砚白将归墟的新秘密写入《归墟异志》的最后一章："真正的守护，是将责任化作传承的星火。当年轻的眼眸中燃起信念，再深邃的深渊也终将成为通途。"

次年开春，通商书院开设了全新的"归墟研究课"。课堂上，白发苍苍的周砚白看着台下年轻学子们明亮的眼睛，将平安扣轻轻放在讲台上。窗外，新栽的海桐树抽出嫩绿的新芽，而不远处的运河上，又一艘挂着蜃帆的商船正鸣笛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