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小妾周翠竹过门

朱秀说完去厨房做饭，纪婉玉带妹妹和他们三人一同向河边走去。

下午，众人上山砍伐木材，将圆木抬到洞口，栽起了梅花桩。

寒来暑往，经过半年时间，苏灿兄妹三人的功夫突飞猛进。

师傅悉心教导，徒弟勤奋苦学，朱秀更是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如今，他们身上的功夫足以自保，若继续勤加练习，未来可期。

这段日子，李婉婷常来山上看望儿女。

随着时间推移，周翠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临产期将近，李婉婷劝道：“你们该回家了，总不能把孩子生在山上吧？”

苏灿面露为难说道：“我们怎么回去？”

“以翠竹现在的情况，也顾不了许多了。你明天就带她首接回去，其他事情娘来安排：”李婉婷顿了顿，转向苏怡秋，“秋儿，你今天随娘回去。”

苏灿明白母亲的用意，只能顺着形势走。父亲本就怀疑他与周翠竹私奔，如今带着怀孕的她回去，倒也能坐实“私奔”的说法，暂时堵住悠悠众口。

第二天早饭过后，朱秀开车送他们回城。抵达城里后，朱秀与苏灿二人道别，驱车返回山里，苏灿叫了一辆黄包车，和周翠竹一同向家中赶去。

中午时分，二人回到府上，李婉婷得知儿子归来，赶忙将他们领到内宅见苏涛。苏涛看到儿子带着大着肚子的周翠竹，顿时火冒三丈。

可周翠竹腹中怀着自己的孙子，留下她不合心意，赶走又于心不忍。

李婉婷见状，小心翼翼地试探：“老爷，让翠竹给灿儿做小，您看行吗？”

“绝对不行！”苏涛怒喝道，“等她生完孩子，把孩子留下，人立刻离开！我们苏家容不下一个做媳妇，连做小都不行！”

就在这时，二姨太顾小翠走进房里。她与周翠竹从未谋面，此刻西目相对，不由得愣住了——眼前女子与自己竟长得这般相像，难道是失散多年的女儿？

苏涛也察觉到了两人容貌的相似之处，但想起周家曾说周翠竹自幼父母双亡，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并未往深处想。

无论周翠竹是否真的是自己女儿，顾小翠都决定帮她一把，万一真是呢？她开口劝道：“老爷，就按姐姐说的，让她给灿儿做小吧，她是周家的千金，配得上咱苏家的儿子，做小本就委屈了孩子。”

李婉婷没想到二姨太会出言相助，心中满是感激，也顾不上探究对方的真实意图了。

这时，李慧芝听闻丈夫归来，也来到公公婆婆房里。

李婉婷看向她说道：“媳妇来得正好，你可愿意让周翠竹给灿儿做小？”

李慧芝看着大着肚子的周翠竹，心中己然明了。

她深知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分量，与周翠竹相比，除了顶着个二少奶奶的头衔，并无其他优势。

她盘算着，若答应此事，或许还能在丈夫面前留个好印象；若是反对，只怕苏灿会更加厌恶自己。

思忖片刻点头道：“我同意。”

李婉婷大喜过望：“翠竹，还不快谢谢二少奶奶。”

“谢谢二少奶奶成全。”周翠竹福了福身。

见众人都己表态，苏涛纵使满心不愿，也只能默认了这个儿媳妇。

（清末民初时期，娶妾无需明媒正娶，不必遵循三书六礼，也无需拜堂。通常只需坐着小轿过门，摆上几桌酒席即可。古时称妾，民国唤作姨太太，她们地位低下，名义上是姨太太，实则不过是少奶奶使唤的奴婢，负责伺候丈夫。）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当晚，苏灿将周翠竹送回周府，准备次日用小轿将她接入苏家。

周贵得知女儿要给苏灿做妾，勃然大怒：“自收养翠竹那日起，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们苏家不能这样侮辱她！”

周夫人劝道：“老爷，别再固执了。女儿都快临盆了，难道你想让她把孩子生在娘家？”

周贵沉默良久，沉声道：“回去告诉你父亲，女儿的嫁妆我来准备。但明天必须用八抬大轿把她抬回去，抬进门后如何安排我不管。若这点要求他都不答应，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我明天就给女儿另寻一门好亲事，凭我周贵的本事，还怕女儿嫁不出去？”

苏灿回府将此事告知父亲。按常理，娶妾无需如此大费周章，用小轿悄无声息地接回来即可，这是祖传的规矩。

可周贵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权衡再三，苏涛最终答应了他的条件。

第二天一早，苏家请来唢呐班子。苏灿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地用八抬大轿将周翠竹娶进府。

然而，即便如此排场，周翠竹下轿时连红盖头都没有，只放了一挂小鞭便草草了事。

依照习俗，唯有正妻少奶奶才能走正门，小妾只能从后门进府。周翠竹的花轿在后门落地，她踩着台阶，低着头进了苏家大门，她身上穿的不过是寻常衣裳，全无成亲的喜庆模样。

按规矩，成亲当晚要拜堂，但身为妾室的周翠竹无需行此大礼。

苏家只在中午摆了两桌酒席，就算办完了这场婚事。

这场所谓的娶亲，还不如寻常过节热闹。若不是周贵坚持，苏家怕是要用更寒酸的方式将周翠竹接进门。

在当时，大户人家娶小妾，即便办得简陋也无人会笑话，毕竟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过于铺张反而会遭人非议。

妾在家庭和外人眼中，毫无地位可言，不过是比普通丫鬟特殊些罢了，本质上仍是供少奶奶差遣、伺候丈夫的奴仆。虽说听起来心酸，但当时的风俗便是如此。

当晚，苏灿走进周翠竹的房间。他正要脱衣上床，周翠竹急忙拦住：“你要干什么？”

“陪夫人睡觉啊，难道这你也看不出来？”苏灿笑道。

周翠竹帮他把刚脱下的上衣重新穿上，劝道：“你和少奶奶成亲几个月了，还未曾圆房吧？听话，快回少奶奶房里去。”

“别在我面前提她！”苏灿语气生硬，“我不去！我苏灿一生只有一个夫人，那就是你！李慧芝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周翠竹拉着苏灿的手，往少奶奶房里走去，“听话，我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