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不知羞耻的舅舅

柳大勇父亲在前清光绪年间，是一个横行一方的悍匪，在他十八岁那年被仇家暗中刺杀。

父亲死后，十八岁的柳大勇摇身一变，子承父业就当上了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手段比他那个土匪老子更毒辣、更黑，这身警服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金银珠宝换来的，最多算是他作恶杀人惹祸换来的一身狗皮。

秋凤强颜欢笑说道：“原来是舅舅，您今天怎么这么闲，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秋凤说话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但尾音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柳大勇没有理会她生硬的寒暄，向前逼近一步问道：“你丫头先别问我。”他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继续说道：“我刚才坐在车里看得一清二楚，你把谁送走了？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苏涛那个老东西吧？”

他顿了顿，眼神更加锐利，说道：“说，你怎么认识他的？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勾搭！你也配说出这句话？”秋凤说话间猛地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冷笑，说道：“舅舅，您还有脸问我怎么认识苏涛的，我告诉你，因为他有钱，对我这种女人来说，有钱就是爷你懂吗？外甥女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都是拜您这个亲舅舅所赐吗？”

柳大勇听后眉头狠狠一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似的！

秋凤毫不退缩，步步紧逼说道：“您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当年把我当礼物送给一个老头子，我受了多少罪，我差点死在他夫人手里？

老头子一年前死在战场上，我觉得我熬到头了，但是你却不放过我，让手下那些狗腿子把我从府上‘抓’回来，一年多来你除了霸占我的身子，把我当成您陪睡泄欲的工具，您给过我一两银子吗？”

柳大勇说道：“我是没有给你银子，但是你住的别墅不都是我的吗？并且你卖身挣钱我说过你什么，你每天少赚钱了吗，你挣的钱养活不活你吗？”

秋凤听着柳大勇一连的串质问都来气，听到这里都给气哭了，哭着说道：“你还有脸说，你算我什么人，你有权利管我吗，我要吃饭！我要活着！我要穿衣！我不去‘挣’男人的钱，拿什么养活我自己？住在你的空壳别墅里饿死我吗，难道指望您这位‘好舅舅’大发善心拿银子养活我吗？您有那些闲钱吗？”

秋凤赤裸裸的一段质问，充满了极致的嘲讽和控诉，柳大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他从没有想过秋凤竟敢这样顶撞自己，尤其是被自己掌控的玩物女人如此顶撞，让他感到权威受到了严重挑衅。

他眼中戾气暴涨猛地抬手，似乎想打，但最终只是狠狠指向秋凤的鼻子，压低声音咆哮道：“住口！我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底气敢这样对老子说话，少他妈给我摆出一副委屈相！老子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养活你，你也配？！”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恶言恶语说道：“你爱赚那些臭男人的钱你赚，随你的便！那是你的本事！但是我告诉你秋凤——”

柳大勇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彻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命令说道：“你给老子听好了，牢牢记住，你这辈子都是我柳某人的宠物，你千万别想着嫁人，想都别想，如果不听话，我让你们两口子在这个世上消失，不信你试试！”

他说话间死死盯着秋凤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一字一顿地警告道：“只要你敢动一点嫁人的心思，哼，别怪我这个做舅舅的对你不、客、气！”

柳大勇最后三个字说得又慢、又狠又重，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秋凤的心窝。

柳大勇似乎觉得警告己经足够了，他冷哼一声，转身便朝轿车走去，拉开车门上车，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落下车窗探出头，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记着，今天夜里，把家里给我收拾干净了，别往家带那些不三不西的野男人，我晚上过来过夜，别忘了准备酒菜，晚上在家里陪老子吃饭！”

柳大勇话音刚落，汽车引擎轰鸣，黑色的轿车像一道不祥的阴影嚣张地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股刺鼻的尾气在空气里萦绕。

首到轿车彻底消失在街角，秋凤紧绷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蹲坐在街边，巨大的屈辱、恐惧、愤怒和绝望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吞没，她哭着骂道：“柳大勇——！我十八代祖宗——！！！”

秋凤的哭声和诅咒，是她唯一能发泄的狠毒反抗。

她的声音在清晨的喧嚣中微弱得几乎消散，却承载着一个被碾入泥泞的灵魂，微出最后的绝望与呐喊。

她蹲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像一件被富人遗弃的破布娃娃，整个世界在她生命里只剩下冰冷的灰暗。

黄包车的轮子在苏府气派的青石阶前停下，苏涛略显疲惫地跨下车厢，脚步有些虚浮，宿醉的痕迹和一夜未眠的焦虑刻在他眼下的阴影里。

他抬头看去，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府门前，乌泱泱站了一群人。

夫人李婉婷和二姨太顾小翠站在最前，眼圈红肿，一夜忧心让她们端庄的面容憔悴不堪。

二姨太顾小翠站在夫人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心和害怕。

二少爷苏灿和二姨太周翠竹并肩而立，苏灿脸上写满了对父亲的牵挂，而周翠竹的眼神却复杂得如同深潭幽谷，混杂着惊疑、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沉痛。

“老爷！”李婉婷的声音带着哭腔，抢步上前，一把攥住苏涛的衣袖哽咽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一夜未归我们谁能坐得住？

你后半夜才回来一封安信，府里上下谁不是悬了一夜的心！”

她说话间眼泪涌出眼眶，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更是积压一夜的委屈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