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听闻暗流

“可是宗主，”侍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那些老家伙可能会利用大典的混乱，或者针对与您亲近之人下手，以此逼您就范。”

我的心猛地一跳。针对与他亲近之人？

我算吗？

虽然只是个“债奴”，但他刚刚承认我就是他寻找的人，并以“近距离观察”为由将我留在身边。在外人看来，我或许就是那个“与他亲近之人”。

书房内沉默了几秒。

“本座自有分寸。”莫灵天的声音响起，依旧冰冷平静。那个词——“亲近之人”——让他略有停顿。

“他们若敢伸爪子，本座便剁了他们的手。”这句话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空气瞬间降温。

“何况，”莫灵天继续说，语气里多了一丝冷冽的玩味，“本座也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些年，到底有多少宵小之辈按捺不住。”

他竟然是想借着大典，引蛇出洞？

我站在门外，手心完全湿透。听到了什么？宗主的龙族血脉正受到窥探，他们可能会在大典上发难，甚至可能针对他身边的人。

而我，很可能就是那个“身边的人”。

那个天价债务，那个屈辱“借口”，竟然将我推到了这样一个危险位置。我不仅是他的债奴，他寻找的人，现在还可能成为各方势力试探甚至攻击他的目标。

不敢再听，我小心翼翼放轻脚步，缓缓后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退离书房一段距离，确定不会被听到后，我加快脚步，几乎逃回偏殿。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仿佛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血脉感兴趣之人”、“针对与您亲近之人下手”……这些词语在我脑海中盘旋。莫灵天，那个强大、冷酷、神秘的男人，并非高枕无忧。他的龙族身份，或者隐藏的秘密，正在引来麻烦。麻烦的规模，显然不是我之前能想象的。涉及到其他大宗门，“宵小之辈”，甚至可能在大典爆发。

而我，因为离他太近，因为那个“借口”，被动卷入了这场暗流。

以为自己最大的问题是还债和恢复自由。现在看来，保住小命成了更紧迫的任务。如果那些人真的要对莫灵天动手，或者拿他身边的人开刀，我这个毫无背景、修为低微的妖修，岂不是最容易下手的目标？

一阵强烈的恐惧袭来。这不是灵识网络里那种虚拟的恐惧，而是真真切切可能丢掉性命的恐惧。

侍从的话，莫灵天的反应，让我对他认识又多了一层。他不是纯粹的冷酷无情，知道危险，也在应对。将我留在身边有“借口”成分，同时也可能是一种……保护？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被我自己压下。保护？他把我当成“易碎品”，像金丝雀一样关在笼子里，这更像监视和控制。

但无论如何，我现在处境复杂且危险。我走到窗边，看向夜色中的青云宗。灯火通明的主殿方向，象征即将到来的盛典。但在我眼中，那灯火像是即将沸腾的熔炉，酝酿着未知危险。

我该怎么办？逃走？不可能。整个青云宗布满禁制，莫灵天对我掌控极强。他手里捏着我的“债务”，甚至可能还有别的手段。留下来？我就要面对宗门大典，面对可能冲着我来的暗箭。

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至少大典期间，保护好自己。求助？宗门里谁能信？逃跑路线？根本不熟。隐藏气息？没有趁手的法宝。脑中闪过各种念头，又一一被现实的无力击碎。一个筑基期小妖修，在汇聚无数顶尖大能的场合，能做什么？

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命运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攥住，我连挣扎都显得渺小。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被轻轻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