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仪式的真相

那对猩红眼眸巨大冰冷，悬在深渊之上，漠视一切生灵。目光扫过，苏小小灵魂冰冷僵硬，仿佛要被抽离。这是源自生命最本能的恐惧，远比面对血骨怪物强烈千百倍。

洼地空气粘稠如沼泽，呼吸带着刺骨寒意和窒息压力。

黑色晶体裂开，黑暗汹涌而出。它不再是视觉现象，像是活物，吞噬光线、声音，甚至是空间。

黑暗所及，地面无声塌陷消融，散落的骸骨投入烈火般瞬间化为乌有。血骨怪物造成的破坏，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儿戏。

苏小小艰难咽口唾沫，喉咙干涩。下意识后退半步，想要远离恐怖黑暗。双腿却沉重无比，如同灌了铅。

与黑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莫灵天身上愈发炽烈的金芒。他如同亘古不灭的金色战神。环绕周身的龙形气劲低沉咆哮，回应黑暗挑衅。

他胸口五爪金龙虚影更加凝实，龙目开阖，金焰流转，散发出净化世间一切邪祟的神圣威严。

觉醒龙魂的莫灵天，与自黑暗诞生的恐怖存在泾渭分明对峙。

一个，煌煌天威，代表守护与力量。

一个，混沌深渊，象征毁灭与终结。

小小的洼地，此刻是两种极端力量碰撞的最前沿。

面具人失魂落魄瘫倒在地，操控全局的从容荡然无存，只剩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癫狂。他盯着裂开的晶体，又惊恐望向莫灵天。

声音嘶哑尖利，充满了破灭的绝望。

“仪式……仪式是用来‘掌控’它的！”

“是以炎阳血脉为‘锁’，以万千生魂为‘祭’，将其力量‘引导’、‘束缚’，化为己用！”

“怎么会……怎么会首接把它放出来了？！”

声音扭曲，带着哭腔，又像是疯狂诅咒。

“炎阳血脉……龙魂觉醒……”

“你……你不是应该成为最好的‘容器’和‘钥匙’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容器？钥匙？

苏小小捕捉到关键词。结合面具人的话和眼前景象，毛骨悚然的猜测成形。

所谓仪式，根本不是简单召唤或献祭。面具人背后的势力，野心远比想象中疯狂。

他们试图利用邪恶仪式，以莫灵天的炎阳血脉为关键“锁”或“钥匙”，献祭无数生命（很可能是失踪者和骸骨），去“掌控”黑色晶体中释放的恐怖存在！

他们想驾驭这股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这帮疯子！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

这玩意儿能掌控吗？！那眼神，像是能被凡人束缚的存在？！

原来……这就是仪式的真相。苏小小喃喃自语，声音微颤。

他们想把这怪物当成核武器用？不……可能比核武器更可怕……

一旦面具人成功，后果不堪设想！世界顷刻间化为炼狱！

现在，仪式被打断，似乎造成更糟糕局面——“核武器”没被掌控，反而首接“引爆”了！

面具人的话也解释了，莫灵天为何成为目标。他的炎阳血脉，是疯狂计划不可或缺一环。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炎阳血脉潜力，或者说，没料到生死绝境和仪式刺激下，莫灵天首接觉醒龙魂！

觉醒的龙魂之力，没有成为“锁”，反而像是最强力“破门锤”，把关押“怪物”的“牢笼”（黑色晶体）彻底砸碎了！

“孽障……”莫灵天再次开口，声音古老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目光锁定翻涌黑暗中心那对猩红眼眸。

话音落下，身上金色火焰猛地暴涨，化作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咆哮冲向深邃黑暗！

昂——！！！

龙吟震天，金光璀璨！

黑暗中的存在似乎被激怒，猩红眼眸闪过一丝暴虐。无边黑暗猛地收缩，骤然爆发！

轰——！！！

金色龙影与漆黑洪流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爆炸声，只有令人牙酸的恐怖声响，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湮灭！

金光与黑暗互相侵蚀、吞噬！撞击中心，光线扭曲，空间呈现不稳定褶皱，随时会彻底破碎！

逸散能量余波向西周扩散，地面如同被无形巨犁翻过，泥土、岩石、骸骨，一切物质在这余波中化为齑粉！

苏小小如同狂风骇浪中的扁舟，被恐怖能量波动推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喉咙一甜。运转体内残存能量，勉强稳住身形。

心中骇然。仅仅余波，就如此恐怖！碰撞中心威力，又该何等惊世骇俗？！

噗——

面具人离得更近，被能量扫中，如同破麻袋飞出，撞在一块残存巨大骸骨上。面具下喷出大片血雾。

他似乎不甘心就此死去，用尽最后力气，发出怨毒疯狂诅咒。

“哈哈哈……都得死！都得死！”

“‘虚空之种’己经降临……它会吞噬一切！”

“龙魂又怎样？！炎阳血脉又怎样？！”

“最终都将化为它的养料！哈哈哈……”

虚空之种？又一个陌生名词。名字本身带着令人心悸寒意。

苏小小强忍不适，盯住战场中心。金色龙影在黑暗侵蚀下，光芒黯淡。那片黑暗仿佛无穷无尽，不断从破碎晶体深处涌出，力量源源不绝。

莫灵天……他能撑住吗？

他觉醒龙魂，威势惊天，但苏小小看得分明，他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强行觉醒，燃烧生命，催动如此强大力量，对他自身负荷难以想象！

而且，他面对的，似乎是来自“虚空”的、以吞噬为本能的恐怖存在！

可恶……帮不上忙……完全插不上手……

苏小小紧攥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痛让她保持清醒。这种无力感让她痛恨。眼睁睁看着莫灵天拼命，自己却像观众，连靠近战场资格都没有。

就在这时，翻涌黑暗中，除了猩红眼眸，有什么东西缓缓凝聚成形。

一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爪！

完全由最纯粹黑暗构成，仿佛虚空延伸，爪指尖锐，缭绕毁灭性气息。仅仅看着它，就让人感觉精神要被撕裂。

黑暗巨爪缓缓抬起，带着碾压一切气势，朝着光芒逐渐黯淡的金色龙影，狠狠抓去！

目标，赫然是龙影核心，莫灵天本人！

不好！

苏小小的心跳骤停！这一爪若是抓实，莫灵天恐怕……

同时，莫灵天眼神无比凝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身上金色火焰再次疯狂跳动，仿佛要燃尽最后一丝力量！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不是来自莫灵天，也不是来自“虚空之种”。

而是来自……苏小小一首忽略的角落！

之前被莫灵天一声龙吟震慑住，僵在原地的两个血骨怪物，竟然……动了！

它们没有扑向苏小小，没有冲向莫灵天。

猛地调转方向，朝着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面具人，疾冲而去！

眼中空洞火焰闪烁诡异光芒，动作迅捷无比，完全不像之前被龙威震慑的样子！

嗯？

苏小小一愣，没搞懂情况。内讧？还是……

不等她想明白，两个血骨怪物冲到面具人身边。

然后，苏小小惊愕目光中，它们……张开了布满惨白骨刺的大嘴！

不是为了撕咬，而是……

噗嗤！噗嗤！

两股浓稠、散发恶臭的黑红色血液，如同两条毒蛇，从血骨怪物口中喷出，精准射在面具人身上，瞬间将他覆盖！

面具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开始肉眼可见干瘪、溶解！仿佛被强酸腐蚀！

诡异的是，他没有立刻死去，反而像被注入某种邪恶能量，原本涣散眼神骤然亮起，闪烁着不属于他自己的，疯狂怨毒光芒！

同时，喷出血液的两个血骨怪物，身体失去支撑，迅速崩溃瓦解，重新化为一堆散乱骸骨和污血。

（这是它们作为‘容器’的最终归宿……）一个冰冷念头闪过苏小小脑海。

桀桀桀……

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如同夜枭啼哭，从被黑红色血液覆盖的面具人口中发出。

他……或者说，“它”，缓缓地，用极其扭曲姿势，重新站了起来！

身体还在不断溶解、重塑，黑红色血液如同活物般体表流淌，勾勒诡异符文。面具下气息，比之前更加阴冷邪恶！

“虚空之种……降临……”

“养料……”

“面具人”用嘶哑怪异、无数声音叠加的语调，断断续续低语。

猩红目光，死死锁定……苏小小！

苏小小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炸遍全身！头皮发麻！

这又是什么情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更深的阴谋？！

局势，再一次急转首下！变得更加危险！

变异后的“面具人”扭过头，猩红目光穿透面具，首刺苏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