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 章 家族往事

爷爷的祖上，是从福建石狮那迁徙过来的两兄弟。据说，他们是李火德的后代。福建那片土地，遥远而神秘，充满了家族起源的古老气息。那两兄弟背井离乡，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家族的希望，踏上了这片新的土地。

爷爷的家族曾经风光无限。在祖上的时代，家族里有人考中功名，那是无比荣耀的事情。在封建时期，科举就像是一座通往上层社会的桥梁，家族中有人能成功过桥，整个家族都因此而尊贵起来。不仅如此，家族还涉足商业，成为当地有名的大地主。那时候，家族的大宅院里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宅院里有精美的木雕，华丽的砖雕，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家族的富足。家中的粮仓满满当当，金银财宝也不在少数。

爷爷的母亲，那是个小脚老太太，是家族记忆中一抹独特的风景。她出身于一个富贵之家，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在她出嫁的那一天，场面盛大得难以想象。长长的迎亲队伍，仿佛一条蜿蜒的长龙，绵延数里。那嫁妆，按现在的说法，可谓是十里红妆。精美的丝绸被褥，一箱箱的金银首饰，还有那数不清的精美瓷器，每一件都诉说着娘家的富足与对她的珍视。陪嫁的丫鬟在小心伺候着。然而，命运的轮盘总然而，命运的轨迹总是难以捉摸。爷爷的父亲，或许是被这长久的富贵蒙蔽了双眼，开始肆意挥霍起来。他出入赌场，在赌桌上一掷千金，那原本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就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中流走。他还结交了一些酒肉朋友，整日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时间不停地转动。家业就像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席卷，迅速败落。随着家族的败落，家里的下人们也渐渐散去。丫鬟虽然不舍老太太，但也只能无奈地离开。老太太的生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变成了一个要为生活操劳的普通妇人。她那裹着的小脚，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却还要忙着操持家务，缝补衣裳，为一家人的生计担忧。爷爷的父亲，在读书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赋。那时候，家族里虽然依旧重视读书，希望子孙能延续家族的荣耀，但他在书斋里总是对着那些艰涩的文字愁眉苦脸。不过，他却有着一身好武艺。传说他学的是蔡李佛拳，蔡李佛拳术刚劲迅猛，他在练习的时候，那一招一式都虎虎生风。

我还记得爷爷给我讲述他父亲的故事时的神情。爷爷坐在那张老旧的藤椅上，藤椅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对往昔的怀念，说：“娃子，你太爷爷虽然读书不行，但他的武艺可真是厉害。海陆丰的红乌旗在清末的时候就闹得很厉害，而我爷爷的父亲就是红乌旗里面的旗头，按照现在来说就是黑社会头目，那时候新旧两墟，经常械斗，往往都是我爷爷的父亲冲锋陷阵。他在村子里也是有名的好汉，遇到不平之事，总会仗义出手。”

15岁那年，由于我的爷爷先祖有两大房人我爷爷是大房的。然后二房的人就说我们的先祖要重新选一个风水宝地做坟。可是重新选了风水宝地做下去以后大房人有难了，特别是年轻人，相继病死。所以说有些东西是很难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潮汕地区的人就这样子，轻易不移坟。命运的阴霾愈发浓重地笼罩着他的家庭。爷爷的父亲去世了，这个曾经辉煌过又败落的家庭，此时只剩下一片凄凉。

爷爷站在那间破旧的屋子里，看着父亲冰冷的身体，心中五味杂陈。屋子的角落里，蜘蛛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也在为这个家庭的不幸而叹息。由于家庭的败落，爷爷从未进过学堂，那些读书识字的机会对他来说就像是天边遥不可及的星星。

然而，爷爷却有着一种特殊的天赋，那就是算账。他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但是数字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是一群听话的士兵，他总能快速而准确地摆弄它们。这在那个时候，也算是爷爷为数不多的优势了。

在那个艰苦的年代，爷爷和曾祖母的生活如同在荆棘丛中艰难前行的行者，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无奈。

爷爷身材魁梧，有着惊人的力气。他总是骄傲地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一个人能挑200多斤的担子。那时候的他，就像一头默默耕耘的牛，有着无尽的力量和坚韧的毅力。

而曾祖母，那个小脚老太太，命运对她格外苛刻。她迈着那双裹过的小脚，颤颤巍巍地行走在生活的道路上。她只能挑着两个小箩筐，里面装着少得可怜的货物，那是他们试图用来维持生计的希望。

他们的家实在是太穷了，穷到几乎一无所有。每次外出做小生意，一般做小生意的人会带上一点干粮在路上充饥，遇到清澈的溪水就喝上几口解渴。可是爷爷和曾祖母却没有这样的条件。

有一次，他们像往常一样走街串巷。那是一条蜿蜒的小路，路的两旁是荒芜的田野。他们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这时，他们看到一户人家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正在吃着番薯。那番薯散发着的香气，让爷爷和曾祖母的眼睛都难以移开。

那户人家吃完番薯后，随手把番薯皮扔在了一边。爷爷和曾祖母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中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与无奈。爷爷默默地走过去，捡起了那些番薯皮。在旁边的小溪里面洗干净。拿给我曾祖母。曾祖母有些犹豫地说：“这样不太好吧。”爷爷叹了口气说：“我们己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再不吃点东西，我们连路都走不动了。”就在这个艰苦的岁月里，时间慢慢的过去。在我爷爷和我曾祖母勤劳下。生活也慢慢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