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

“你内疚的并不是用你老婆的寿命来换命，内疚的是对自己的母亲吧？”

许赴尘没有回答，而是陷入到思索当中。

“圣母会有一种毛病，就是见不得生死。”程守微说，“如果你是秦王嬴政，战国那么多国家在打仗，一首都在死人。”

“你想救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并不是救人，而是杀人，把其他国家的军队全部杀光，统一整个国家，天下百姓再也不需要承受战乱之苦。”

“同样的，无论军队如何受民众的欢迎，他们始终是杀人的暴力机构。”程守微继续说，“想要让更多人能过上更安稳、更好的生活，杀人是不可避免的。”

“沈听晚能和情夫联合起来把你杀了，这样的人死就死了，你还有什么可内疚的呢？”

“至于你母亲，你大概也能猜得到她也是游戏玩家。对于资深玩家而言，生死其实只是睁眼和闭眼的区别而己，生命并没有那么郑重。”

“她用自己最后的五年寿命，来换你一次活过来的机会，只是因为你是他最爱的那个人。”

“替自己最爱的人去死，反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程守微看向天空，那里巨大的齿轮还在运转，人在这个庞大的机器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那你呢？你就那么相信我？”许赴尘问，“为了我以身冒险去对抗系统，你会死的。”

“哈哈哈哈哈！你又不是我老公，也不是我情人，想让我替你去死？想多了吧！哈哈哈哈哈！”程守微笑了。

“不，我能感觉得到，如果有以命换命的机会，你会替我去死的。”许赴尘看着程守微，很认真地说。

“我只是想报仇而己，你的死亡回档是我用尽所有求生手段和技能，都无法摆脱掉的。这说明，你这个自带的技能，远超S级，这是你的价值。”

“值得吗？”

程守微笑了：“值不值得，你证明给我看。”

许赴尘沉默了很久。

两个人就这样靠在墙边，看着天空那道狰狞的裂缝，还有巨大的齿轮不停地流转着。

“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许赴尘忽然问道，“我的意思是，在进入这个游戏之前，我们是不是就认识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死过一次，在我死的时候你的表情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开始我以为你是震惊于我不知道规则，死于残疾人关爱规则。现在想起来，你应该是震惊于我为什么会死。”

程守微没有回答，她的眼睛看向裂缝外的天空。

一番折腾过后，天空逐渐变亮。朝阳缓缓升起，恰好升到裂缝边缘，看起来太阳被劈成两半似的。

许赴尘看着她，程守微的眼睛里印着的绚烂而割裂的日出，很好看。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眼神变得很温柔。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子，程守微转头看向许赴尘，笑了。

“你猜？”

没等许赴尘说话，程守微己经站起来，从李嬷嬷化成的黑水里，扒拉出来一条婴儿的右腿，扔给他。

育婴堂的另一头，开始传来修女的唱诗声，空灵得瘆人。

“走吧，时间真的不多了。”程守微往前走去。

许赴尘拄着拐杖，手里提着那把沉重的战锤，拄着拐杖跟了上去。

……

"还差4块。"程守微说，"从我自己探寻的副本线索来看，有一块是在东院的老管家死的井里。育婴堂大厅里的修女拿着心脏，忏悔室的传教士保管了躯干，最后一块在那……"

程守微指向育婴堂最高的建筑，那个巨大的十字架，随着地面的剧烈震动，十字架的外壳也脱落开来，

十字架上钉着的不是耶稣，而是一个腹部被剖开的孕妇雕像。

"原来如此。”许赴尘说，“最后的肢体碎块是那个未出生的胎儿。"

狼嚎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它们似乎越来越近了，凄厉的声音听起来就毛骨悚然。

"厉鬼和狼人都开始躁动起来了……"程守微说，"看来有些人的速度也并不慢。"

程守微拉着许赴尘冲向东院，那个死了老管家的水井，那里己经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井沿上到处都是鲜血，人血、鬼血、碎肉满地都是。

井绳己经断了，井底漂浮着几具尸体。

"来晚了。"程守微说。

他们又转向忏悔室。

至今为止两人还没见过修女和传教士，这是游戏副本进行到一定阶段，会被召唤出来的boss。

现在育婴堂能听到修女的吟唱，说明己经有人激活了这个副本的新进度。

忏悔室的大门被暴力破开，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尸体，还有倒在地上的十字架。

传教士的鬼魂早己不在，不知道是被打消散了，还是跑掉了。

"躯干也被拿走了。"程守微说，"这群鬣狗动作倒还挺快。"

许赴尘拄着拐杖要往育婴堂大厅的位置走去，那里是尸婴的心脏，自然是下一个要探寻的目标。

程守微拉住他：“你在药房签字的时候，获得的残疾人关爱补贴是什么？”

“技能复制。”到了这个时候，许赴尘没有必要隐瞒。

“嗯？可进化？倒是个有意思的技能。”在程守微的指导下，许赴尘在残缺的系统界面里找到了信息共享的操作按键，让她仔细看了下技能介绍。

“你发动一下技能，复制一下我的。”程守微说，“战斗方面你就别送菜了，复制一个逃命的技能，遇到危险就跑！”

果然是资深玩家，程守微想得非常周到，连最极端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

使用这个技能复制，是需要以器官为代价的，三天的时间都会忘记有这个器官的存在。

这倒是让许赴尘犯难了，自己这个角色只剩下一条腿，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要拿战锤，也不可能舍弃。

内脏器官当然也不可能抵押出去的，否则人都领盒饭了，复制技能有啥用？

就在许赴尘犹豫选择什么器官的时候，程守微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阵，然后眼光停在许赴尘的裆部。

“你那位小兄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割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