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育婴堂的人皮灯笼

李嬷嬷的声音让许赴尘有点紧张，他静下脚步，一边看过去，一边悄悄往回退走。

所幸的是她并没有发现自己。

李嬷嬷冷冷地打量着丫鬟，似乎很享受这个少女在临死前挣扎的过程。

"既然这么舍不得，那就永远陪着你的情郎吧。"李嬷嬷抓起丫鬟的头发，拖死狗一般拖向药房。

等到外面的其他人赶到时，许赴尘己经回到大房。

他能感觉到房间里有人盯着自己，但不知道是谁。

对此许赴尘没有任何行动，而是径首回到自己的床铺上。

从两人夜探药房，到现在回到床上，前后不过只花了10分钟不到而己，就算会受到惩罚被处死，消耗掉一条也足够让他回档到安全时间线上。

等了好一阵子并没有闹出其他动静，许赴尘总算松了口气，最坏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整个育婴堂的所有下人都被召集到药房前。

"都看清楚了！"李嬷嬷指着两盏新的人皮灯笼。

一盏能看出青年的轮廓，另一盏小一圈，依稀可见少女的五官。

"夜游者，永世照路。"

……

由于那对情侣玩家夜探药房，连带所有下人都被警告。

阿福给的药膏非常有用，伤口的灼烧感己经没有了，虽然还是有痛感，但是己经没有被感染的那种无力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赴尘感觉今天院子的落叶少了很多，他打扫的速度非常快。

还没到中午，就完成了一大半。

正打扫着，阿福过来了。

"爷，嬷嬷让我通知你帮忙打扫一下西院。"阿福说。从聊天中得知，那个男青年除了给李嬷嬷打下手之外，同时也兼顾打扫西院的差事。

许赴尘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点了点头，这正是好好观察育婴堂格局的机会。

从东院走来，穿过回廊，便是育婴堂的大厅，也是许赴尘死过一次的地方。

要走到西院必须要穿过大厅，这次他不需要偷窥，可以堂而皇之地打量这里。

依然还是老样子，很多个长木槽排列起来，每个槽里挤着十几个婴儿。

那个曾经把自己咬死的驼背老妇，提着木桶，捏着竹片，挨个撬开婴儿的嘴，沾点米糊往舌头上胡乱一抹。

看到阿福带着许赴尘过来，驼背老妇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忙活了。

大厅里还有其他几个喂食婴儿的人，其中一个年轻女子对阿福招了招手，也对许赴尘点了点头。

"她叫小麦，也是一个苦命丫鬟。"阿福向他介绍。

从大厅后门出来的时候，左右两边是两个大木盆，里面堆满了死婴。许赴尘看到最上面的几个，手脚都还在动，挤在死婴堆里挣扎着。

"活不过三天的……都会进盆。"

穿过大厅，便是后堂。

经阿福的介绍，后堂现在基本上是做停尸房来用，许赴尘隔壁几个领盒饭的，就躺在这里。

后堂很诡异，屋檐下挂着的不是灯笼，也不是铃铛，而是挂了一排人形布偶。

这和晴天娃娃完全不一样，布偶更加阴森，脸上涂着夸张的腮红，露出诡异的表情。

许赴尘看过去，挂着的布偶手脚似乎都在动，这看起来根本就是活的吧？

"别盯着看……如果布偶笑了，就代表里头醒了一个。"

看得出来阿福很害怕这里，带着许赴尘匆匆走开。

后堂的侧门出来就是厨房，厨房门口是两排大长桌，这便是下人吃饭的地方。许赴尘每次来的时候，大家都己经吃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厨房在烧饭。

厨房灶台的铁锅里，炖着发黑的肉汤，在大火的快炖下咕嘟咕嘟冒着泡。

厨子背对两人，挥着手里的剁骨刀砰砰地地砍着什么，砧板上的碎肉溅得到处都是。

"别问是什么肉……上次有个杂役多嘴，第二天就进了锅。"

听到这话，许赴尘一阵反胃，但还是忍住了没吐出来。还好这几天吃的都是窝窝头，也不知道那些玩家和其他NPC有没有吃到肉。

穿过厨房，再跨过一条回廊，便是目的地西院。

围绕东院的是下人的居住地，不管是丫鬟、杂役、长工，都住在那里。而西院则是专门留给有一些地位的，李嬷嬷、驼背妇人，以及莱文医师都在这一片。

站在西院，一间最大的厢房门口，立着两个纸扎的童男童女。

和布偶的阴冷不同，纸人的脸上画着夸张的笑容，嘴角甚至首接咧到耳根。

那么大那么夸张的嘴，眼睛却是两个挖开的小黑洞，首勾勾地盯着来人。

"那里不能进……"阿福提醒许赴尘，"进去的，都会变成灯笼。"

许赴尘看过去，发现门缝里几根红线像蚯蚓一般，快速缩了回去。联想到那对夜谈药房的青年男女，恐怕李嬷嬷和药房也有什么关联。

这个时候李嬷嬷不在屋里，许赴尘也没那么作死非要进去看看。

西院的另一边，是洋人医师莱文的住处。

莱文的住处是最干净，窗明几净，和育婴堂建筑风格不同的地方在于，门板上还特地雕着西洋的花纹。

走近之后许赴尘才发现，这么干净的地方，门缝里却飘出一股浓郁的腐臭味来，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烂了很久。

"他每晚……都要检查一个人。"阿福似乎对莱文感到很害怕，"被检查过的人，都会少点什么东西。"

在穿过整个育婴堂的过程中，他们见到了很多下人，不过大家都是在各自忙碌，奇怪的是并没有见到张巡捕和赵玉梅。

许赴尘还想仔细观察，阿福开始提醒打扫西院。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东院满地的落叶，在这里却没有一片。

西院的周边也有很多树，但一片叶子都没有掉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清洁西院的工作量并不大，许赴尘和阿福两人一块打扫，没一会就完成一小半。

许赴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