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掉的第一个玩家

许赴尘疯狂作死，本想用一条命来试探规则和底线，结果自己没事，反而害了一个杂役。

在绝命逃杀游戏当中，死人这种事情就跟吃饭睡觉一样，成为标配。

本来就是求个活路，就别搞什么圣母了，许赴尘也不想做什么道德模范。

"今日的落叶加倍！扫不干净的话……"李嬷嬷看向许赴尘完整的右腿，很明显，她对这个瘸子有不满，但却没有杀人的理由。

就短短的一次试探，许赴尘总结了几条线索：

第一，铜器能克制某些存在。血液似乎很害怕铁钩，铁钩更像是是破除怪异的东西。不过李嬷嬷和两个打杂的壮丁在使用钩子的时候肆无忌惮，这个铁钩应该伤不了他们。

第二，李嬷嬷不敢触碰新鲜血液。不知道是不敢触碰那些怪异人的血液，还是所有的血液，还需要进一步验证。当然，验证一次估计就得死一次。

第三，玩家在游戏当中的任务可以人为破坏。比如杂役的任务是打扫厢房，因为自己的原因（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导致未能完成任务（枯叶掉在厢房里），就会死。坑人的时候，这是可以利用的规则。

第西，树叶可能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按理说许赴尘的角色应该是打扫东院，但只强调了扫落叶，不知道其他垃圾如果不打扫是否有事。

另外，在杂役死掉的时候李嬷嬷说过一句话"落叶必须扫进簸箕！谁让你带进厢房的"，这未必是说杂役没完成任务，而是落叶不能出现在屋里。

当然，落叶是许赴尘硬塞给杂役的，这个大家有眼睛都能看得见，这样都没事就说明了落叶并非是禁忌物，极有可能只是某个催化剂，或者诱因。

这次的作死没有消耗一条命，但试探下来的收获极大。

……

重归平静，天色开始慢慢亮起来。

但晨雾还未散尽，一声尖叫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放我出去！这不是真的！"

正在处理尸体的许赴尘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年轻男子从育婴堂的方向冲过来，一边跑一边疯狂地挠着自己的脸。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男子满脸惊恐地跑向大门。

"无故喧哗者……罚！"本来己经离开的李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这个时候男子己经冲到大门，准备伸出手拉开门闩。

许赴尘看到李嬷嬷的眼里透着狠戾，晃动手中的白灯笼，烛光的惨白色开始变成诡异的幽绿。

她并没有去阻拦男子，但碰到大门男子整个身体都被定住了。

"啊！"

男子开始惨叫，那只触碰到门闩的手，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血肉迅速消融。

但腐败并没有就此停下来，而是快速向其他地方蔓延，从手臂到肩膀，再到胸膛……

男子摔倒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在腐烂，开始露出森森白骨。

他绝望地伸出正在消融的手，想向其他人求救，悬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

"救……救……救救我……"

现场的所有人都无动于衷，这种情况下没有谁会出手。

随着男子快速腐烂，全部血肉融化完毕，最终只剩下一具完整的骨架。

哗啦一声，整副骨架散落在地，头骨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整个血肉消融的过程很短，几息时间，一个大活人就变成骨架。

李嬷嬷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一脚踩在头骨上，砰地一下，头骨变成碎片散裂开来。

"随意外逃者，骨烂魂销。"

在场的人不算少，但许赴尘看到其中有几个人脸色变了。

一个丫鬟捂着嘴干呕。

刚才跟着李嬷嬷处理尸体的其中一个壮实的杂役，看到这个场景之后快速低下头，用铁钩拖着尸体往外走。

角落有个书生打扮的人，悄悄把什么东西塞回袖口。

其他的几个人似乎没有任何反应，该干嘛的就干嘛，并没有因为死个人有什么反应。

丫鬟，壮汉杂役，还有书生，这三个有反应的人大概率就是游戏玩家了。

"都愣着作甚？"李嬷嬷喝道，"今日的活儿还没做完！"

人群散开，惊弓之鸟一般。

刚才那个发疯的男子，大概率就是游戏的新人玩家了。

之前许赴尘从第一天没有人死亡猜测，这个游戏可能不是新手游戏，今天就有玩家死亡。

这多多少少算是个好消息，游戏当然不是新手入门的等级，但至少也不是难度等级更高的资深玩家游戏。

正午的日头很毒，在极度炎热的情况下伤口很容易感染，许赴尘拖着溃烂的断腿，拄着拐杖打扫东院。

脓血早己浸透麻布，早晨刚清理过的伤口不知道为何又有了蛆虫，许赴尘靠在墙边的阴影处不停擦汗。

"爷……"

一个声音从侧边传来，阿福站在走廊的拐角，手里拿着个油纸包，对许赴尘招手。

想到昨晚上回去之后看到的那张纸条，许赴尘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这个……敷上能止疼。"

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团黑糊糊的药膏。

许赴尘看着阿福手里的药，散发出浓郁的腥臭味，没动。

阿福似乎明白许赴尘的顾虑，他把腹部的衣服卷起来，露出一道极深的新鲜伤口，像是被用力抽打致伤的

阿福用手指挖了点药膏，对着腹部的伤口抹了过去，他浑身颤抖一下，本来还在流淌的血立马止住了。

这个药很神奇！

这种天再不对伤口消炎，许赴尘估计硬撑都撑不到10天之后，于是接过阿福手里的药。

许赴尘小心地掀开腿上的包扎，腐烂的皮肉黏在麻布上，散发出腐败的臭味。

阿福想要帮忙，但被许赴尘抬手止住了。他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许赴尘处理伤口。

看着许赴尘用刀把腐肉刮开，再用手指蘸着药膏，细细涂抹在伤口上。

"前年……我也断过手。"阿福说，"洋医师也跟我说，要锯掉……"

手上的药膏触碰到伤口，强烈的痛楚感袭来，许赴尘咬着牙继续敷药。他看了下阿福的左手，的确有一道极深的疤痕，也不知道是怎么打断手的。

"后来呢？"

"我用李嬷嬷的铜钩，刮掉了烂肉。"阿福继续说，"然后在药房找到这个创口药膏，敷上去，疼了几天……但手保住了。"

许赴尘没有问话，阿福也没有再说。

"为什么帮我？"敷完药之后，许赴尘重新拄起拐杖问。

阿福看起来有点犹豫，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对许赴尘行了个下人礼，往内屋的方向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