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回档，母亲却死了

"不是，你绿我就绿了，捅我干嘛？"

许赴尘死的时候，自己的头上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特别是草原上的两匹野马正在激烈地奔跑的时候。

一把折叠刀刺入腹腔。

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自己未婚妻说的。

"终于不用演了。"

呵，原来这么多年的恩爱，那些海誓山盟，都是演出来的。

许赴尘死得有遗憾吗？当然有！

被劈腿的未婚妻捅死，真的比窦娥还冤。

还有那个患癌的母亲，自己不在了，谁来照顾她？

意识逐渐模糊。

这就是死去的感觉吗？我这样的龟男死了，怨气应该会很重吧，好歹能变成个厉鬼什么的，在这里晃荡晃荡？

许赴尘慢慢失去知觉。

他似乎在某个空间停留了很长时间，不喜不悲，不痛不恨。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里传来系统的电子音：

【死亡回档系统激活】

【代价：每次复活剥夺亲属寿命5年】

在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空间，他的眼睛穿越很远的时空，一幅画面凝聚起来。

那是母亲病床前的监护仪。

上面的数字正在倒计时：00:05:00……

……

时间回到10分钟前。

许赴尘捧着鲜花和礼物，哼着歌，正要拐进回家必经的巷子。

人还没拐过弯，就听到熟悉的笑声传来。

那是沈听晚的声音。

昏黄路灯下，他的未婚妻被一个男人抵在墙上亲吻。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口红都被吻得晕开来，但是笑声很甜。

"别这样……会被看见的……"

这是许赴尘从未听过的妩媚。

"怕什么？那个废物现在还在加班吧？"

许赴尘的心在绞痛，本应该在公司加班，特意请假想给沈听晚一个惊喜，没想到看到的是这个场景。

或许，更早之前就己经有迹象了吧。

……

"你最近怎么总是半夜才回微信？"

"工作忙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公司最近在赶项目。"

"可王姐说前天在酒吧街看见你了。"

"许赴尘！"杯子摔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

现在想来，那天她脖子上的红色痕迹，并不是什么过敏。

鲜花和礼盒掉落在地上，两个正在亲热的人这才发现有旁观者。

"赴尘？你怎么在这儿？"

沈听晚推开男人，有一件东西从两人中间掉下来，那是她的蕾丝内裤。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听晚想解释。

"那是怎样？"许赴尘被气笑了，"是要告诉我你们在排练话剧？还是说这是你们公司的什么新项目？"

其实许赴尘甚至在之前就己经有了准备，想象着在什么情况下看到未婚妻可能出轨的事实。

但真正看到这样一幕时，他还是难以遏制住自己的愤怒。

许赴尘一脚把礼物踢开，结婚戒指从里面崩出来，掉落到排水沟里。

"你疯了吗？"

"对，我疯了，"许赴尘歇斯底里的怒吼，"疯了才会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疯了才会准备和你共度余生！"

局面己经无法挽回，沈听晚反而有一种破罐子摔碎的心态。

"行吧，既然被你看见了，那正好。介绍一下，这是王少，我新男朋友。"

"哟，这不是沈小姐的长期饭票吗？"男人面对这个场面非常淡定，嘲讽道。

许赴尘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挥起拳头砸向男人。

男人被打得撞在墙上，许赴尘愤怒地还想冲上去继续揍人。还没打几下，就感到腹部一凉。

"给你脸了！就你这样的穷鬼也敢动手？"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一把折叠刀，刀锋刺进他的身体，许赴尘感觉到自己的生机逐渐消失。

"为什么……"许赴尘盯着沈听晚。

"别碰我！恶心死了！"沈听晚一脸嫌弃。

"不是，我想问的是……绿了我就绿了，你捅我干嘛？"

这个问题，让这对野鸳鸯都愣了下。

不过愣神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人重新恢复了应该有的表情，沈听晚甚至还踢了一脚许赴尘的脸。

"放心，会给你烧纸的。终于不用演了，总算摆脱这个累赘了……"

……

【死亡回档系统激活】

……

许赴尘涣散的意识重聚起来，发现自己站在公司的楼下。

摸向自己的腹部，身体完好无损。

他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0:23，恰好是刚才的事情发生前的30分钟。

许赴尘的眼前，是虚空浮现的字幕：

【剩余复活次数：？】

【代价：每次复活剥夺亲属5年寿命】

【绑定对象：母亲林秀云】

【剩余寿命：00:05:00】

这是……复活了？

三十分钟前许赴尘刚被绿，而且被捅死在巷子里头。

现在他完好无损，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如果不是眼前那串数字还在跳动，许赴尘还真的以为刚才的那场死亡是假的。

【00:04:49】

母亲只剩不到五分钟的寿命！

在意识恢复之前，许赴尘就模糊地看到自己母亲的生命检测仪，上面的倒计时。

许赴尘疯了一样快速冲到马路上。

医院离公司不远，只有一个路口，许赴尘一边狂奔。

【00:02:02】

医院大厅，部分电梯在关停检修，只剩一在运营，而且停在高楼层还没下来。

许赴尘快速跑向楼梯，跨着大步往上冲。

"妈……你等等我……"

【00:00:45】

许赴尘冲到病房门口，生命检测仪的警报声己经响起。

护士和医生围在病床前抢救，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很不稳定，有逐渐拉平的趋势。

"妈！"许赴尘想要过去，被护士拦住。

"先生，请您冷静！

"滚开！"他推开护士，抓住母亲林秀云的手。

母亲眼睛紧紧地闭着，无论许赴尘如何呼喊，都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00:00:09】

许赴尘很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

眼前的倒计时即将归零，病床上一首都没有反应的林秀云，眼睛睁开了。

"妈！"

许赴尘大声喊，眼前的一幕又让他有些害怕，林秀云的瞳孔漆黑，没有一丝眼白。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眼睛。

林秀云的样子极为怪异，不过她的意识似乎很清醒，轻轻地抚着许赴尘的手。

很温柔。

【00:00:03】

许赴尘绝望地叫喊着，眼前的倒计时仍在继续。

林秀云温柔抚摸许赴尘的手，一下子收紧，攥住他的手腕。

"别信那些数字……我早就死了……"

心电监护仪发出声长鸣。

【00:00:00】

母亲死了。

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

医生拉上白布，盖住母亲的脸。

眼前的系统界面刷新：

【消耗寿命：5年】

【当前绑定对象己死亡】

【绑定对象：无】

随着母亲的遗体被推走，许赴尘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黑夜。

——沈听晚！

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