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牌局迷局与病榻困局

光明芥菜厂的小货车突遭医果果授权的李全友管控，股东汪老二心急如焚。祸不单行，他在轩明酒店遭遇电梯坠落事故，此刻正浑身剧痛地躺在县中医院病床上。汪老二深知医果果行事诡谲，思来想去，唯有曾算出“5 + 8 = 10”的奇人方中文，或许能化解芥菜厂的危机。

方中文接到求助电话后，念及牌友情分，便与胡老鬼一同前往光明芥菜厂调解。果然，医果果一见到方中文，便不再纠缠货车赔偿之事，转而担心方中文不带自己玩。待政府人员询问完相关事宜，医果果偷偷溜走，紧紧跟着方中文。方中文短裤口袋里装着几十张崭新的百元钞，他无心久留，趁着众人不注意，便带着医果果准备上车离开。

马国庆和汪老大看着难题莫名其妙就解决了，一时哭笑不得。

方中文作为牌友协会公推的书记，在县域里牌友众多、人脉广泛。

刚上车坐稳，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方书记，大驾光临，怎么连我王三牛都不招呼一声？既然有缘相遇，今天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搞几只土鸡土鸭，咱们不醉不归！闲暇之余，我还想向您讨教讨教。”

“王三牛，早就听说你在插旗有个水泥预制厂，原来在这儿。”方中文回应道。

“你看现在到处高楼大厦不断拔地而起，我王三牛可不再是只认得泥巴的人了。方书记和您这位神童朋友，必须当贵宾款待！”

“王三牛，今天就算了吧？你看这么多警察都来了。”

“方书记，这些警察是来办其他事的，哪有闲心管别的。”王三牛不时偷瞄医果果，心里盘算着：如此奇人，此时不结交更待何时？

王三牛的预制厂，背后连绵起伏的南山山脉宛如巨龙横卧，西侧是长江注市分支，江水如银色绸带蜿蜒而过。

方中文环顾西周，感叹道：“王三牛，你这乡巴佬，没想到这么财大气粗！这么多预制板，得值不少钱吧？”

“不值一提，这是和我老兄王二牛合资的，我负责管理，他拿干股。”

医果果见眼前的南山山脉虽不如桃花山高大纵深，但却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他对方中文说：“大中文，我去山里转转。回华容时叫我，你可别偷偷溜走啊！”

“溜什么溜，还没正式工作。”方中文应道。

医果果独自沿着羊肠小道前行，沉浸在童年回忆中：满山遍野追赶小动物，连蚂蚁都不放过；爷爷带着他骑在“人头马”上，教他辨认各种植物的医药价值……想到爷爷，医果果悲从中来，暗自伤怀许久。等心情平复，他发现自己走进了一大片山楂树林。这片山楂林覆盖整个山丘，杂乱无章，一看就是野生的。

与此同时，方中文和王三牛三句话不离本行，很快支起桌子打起了麻将。

王三牛的老婆古寿芳，是古寿壳的妹妹，是个喝口水都长胖的体质。她仗着哥哥的势力，当场发作起来：“王三牛，你屁股坐歪了？厂里没钢拉丝，叫你去县城采购，你倒好，把一群不三不西的人带到家里开牌场，还不赶紧收场，不然老娘掀了你的桌子！”

“老婆，老婆，你知道今天来的贵客是谁吗？就是那个让李全友尿失禁、歪嘴巴的小神仙。要是惹得小神仙发怒，让你也尿失禁、嘴巴歪，我可就要退货了！”

“骗谁呢？小神童，我远远见过，人在哪呢？”

“老婆，小神仙去山里方便了。千万不能让他撞见你这泼辣样，真把你弄成歪嘴巴、尿失禁，就算我不退货，你说话也不方便了吧？”

古寿芳的气势瞬间消散，低声向方中文赔礼：“大哥，您别见怪，我这脾气发惯了。您慢慢玩，我这就去杀鸡宰鸭，保证让你们喝得痛快、玩得尽兴！”

古寿芳急忙回房，越想越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她给哥哥古寿壳打电话，请教如何才能让医果果教自己神奇的“歪嘴巴功”。

古寿壳压低声音，字字如钉：“我和马国庆不共戴天，他的软肋就在方中文身上。让方中文输是个眼，赢是窟窿。”

“老哥，方中文是偶然碰上叫来的，事先也没准备，哪来钱输？”

“老妹，你不是想学歪嘴巴术吗？医果果喜欢吃大奶果子，你又没有，交点学费不是很正常？”

“我是跟医果果学，平白无故输给方中文，不是白吃亏吗？”

“老妹！这就是我的妙计。方中文打牌要是被派出所抓，算不算赌博？论定赌博可是看赌资的。方中文在你家被抓，你不得疏通关系？这不就增加了和医果果接触的机会？等你和医果果处好关系，凭你生育盛年，和妹夫再怀个孩子，有大奶果子资本，还学不到医果果的歪嘴巴本事？”

“老哥，你最近没受刺激吧？绕这么大圈子，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吗？”

“老妹怎么不开窍？这既能帮老哥一把，又能给你学本事留机会。要知道，这歪嘴巴功可是无价之宝，能传子孙后代的！”

“老哥，不管能不能学到歪嘴巴功，谁叫我是你老妹。明知要吃亏，我也支持你！值了！”

古寿壳做通妹妹工作后，打通蒋国新电话。

“老古，你没搞错吧？举报自己妹夫？”蒋国新惊讶道。

“跟你就不兜圈子了。我己经说服我妹妹，牺牲几万块。一来帮兄弟你提升业绩，二来能把方中文按法规关多久就关多久！”

蒋国新沉吟片刻：“寿壳，咱互相帮助这才叫兄弟，不过方中文有脑膜炎后遗症，找他没搞错方向？”

“他是马国庆找来劝医果果别闹事的。要是将方中文关几天，还怎么劝医果果？”

“寿壳，你这招看似简单，实则厉害，我服了！作为朋友，我全力帮你这一次。”

方中文牌瘾极大，对输赢倒不太在意，享受的是打牌过程。王三牛一伙想尽办法，也没让方中文输多少，只好改变策略——故意放水，专打业务牌，能胡牌也不胡，就等着方中文胡。即便如此，方中文赢了满贯，也才赚了一千多块。不过他倒挺高兴，破天荒地给回来观战的医果果发了10元红利。

医果果正打算拿着钱去买冰棒，突然，蒋国新带人围了上来，大声喊道：“不许动，把身上的钱都放在桌上！”警察迅速将王三牛和另外两个牌友搜了个遍，总共才搜出不到两千元放在桌上。见方中文动作迟缓，警察催促道：“快点！”方中文无奈，只好把短裤里藏的钱也掏了出来。医果果不明所以，也将自己藏在短裤里的一千元（这是在长沙时丁民主分给他的红利）放到桌上。

蒋国新等人“大获全胜”，随即将众人带到派出所。因收缴金额未达赌博论处标准，最终仅对众人进行普法教育，每人罚款200元后释放。

方中文认定是王三牛一伙算计自己，当场怒喝道：“王三牛，我也不废话。你们三个加起来不到两千，我一个人就掏了八千多。你之前说安全全包，现在我八千本金加赢的一千多，一共一万，赔给我，然后各走各路！”

“方老兄，派出所来抓人真和我没关系！这一万块，我赔给你，过五天我送到县里，行不行？”

“为什么要等五天？现在就给！借也得给我借到！”

“方老兄，别看我表面像个土豪，真没这么多现金。过五天南山有人建房，一块预制板100元，要几百块呢，等卖了就有钱。你也看到了，厂里预制板积压，一时半会儿换不成现钱。”

“不行！一万块不是小数目，空口无凭，既然五天后有人要预制板，那我就要预制板抵债。”

“你要预制板，难不成拖到华容去？放我厂里等卖了给你换钱不也一样？”

“放你厂里怕你事后扯皮，我叫人拖到路边，半价卖掉凑数，这事才算完！”

“行，要预制板可以，放光明芥菜厂右门口吧，那儿显眼，有人要的话方便运输。”王三牛不敢反驳，但作为古寿壳妹夫，仍不忘暗针对马国庆。

“那不是李全友家门口吗？先说好，拖300块。五天后你要是拿不出钱，我就按30元一块卖掉！”

“好，就按方老兄说的办。”

“我也收走了1000元，不要预制板，我要那个山丘上的树！”医果果突然开口。

“那山丘上的树有啥用？最粗的没手粗，给你钱不行吗？”

“你管我作什么用？等我长大了不就有用了吗？”

“小神仙，我是一片好心，怕你以后怪我没提醒你，毕竟我比你大二十多岁。”王三牛想着为日后免责，却不知那些看似无用的小树枝是野生山楂，药用价值极高，而医果果受家法约束无法透露，否则王三牛定会追悔莫及。

古寿芳见王三牛顶撞医果果，顿时慌了神，连忙打圆场：“王三牛，那山丘对咱们也没啥用，没石头，尽是泥块，长些小树，当柴火都费劲。我做主了，给小神仙，方便他常来看看，要是高兴了，还能教教我歪嘴巴的本事？”

“我想来就来，你管不着！教你本事，等我心情好再说。方中文是我朋友，预制板的事，我徒弟李全友力气大，叫他来搬！”

李全友得知小师傅没走，兴奋得活蹦乱跳。听说要搬300块预制板到自家门前，二话不说，袖子一挽，轻松扛起一块需几人合抬的水泥板，快步往光明芥菜厂跑去。

马国庆、汪老大刚开始只听说厂门口在放预制板，没当回事。哪知李全友日夜赶工，等第二天清晨一看，才发现大事不妙——光明芥菜厂的大车通道被堵得像战时堡垒。

汪老大和马国庆赶到医院，本想把厂子门口被预制板堵死的事告诉汪老二，让他再求医果果发话移走。可看到汪老二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有人在太阳穴敲钉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们向彭医生询问汪老二的病情。

彭医生解释道：“汪先生经历电梯事故，身体处于应激状态，血压升高，引发头痛。”

汪老二艰难地转头，声音沙哑：“我没高血压，家族也没遗传。就怕这头痛引发大脑神经问题，我想去市里医院看看。”

经医生同意，三人叫来长途出租车同往。

在岳阳中心医院神经内科门诊，医生看过核磁片后说：“初步诊断是筋脉拉伤，需要住院观察调养。”

但汪老二实在负担不起市里的住院费用，回到华容原病房后，疼痛难忍，决定报警。

110告知他这种情况归市场技术监督局管。

技术局回复：“写个投诉书送来。我们组织人查！”

医院女护士待汪老二忙完报警，通告：“您欠费了。不缴费就要停药。”

汪老二无奈之下给古总打电话，对方冷漠回应：“轩明酒店是王二牛承包，我不好过多掺和，打官司解决吧。”

汪老二愤怒地捶打病床：“轩明酒店太过分了！听说之前地下停车场死人也是这么处理的，每天几百元药费，谁受得了？”

“老汪，你可以找信访部门、工商局，申请法律援助，或者打12345市长热线试试。”古寿壳给出合理化建议。

汪老二反问：“古总，这些部门能马上解决我的药费吗？”

因为欠费，汪老二问：“能走医保吗？”

彭医生解释：“你这情况涉及三方责任人，走医保违规，对你维权不利。你还是想办法补齐药费，最好去上级医院看看。”

汪老二苦笑道：“在这儿都欠费了，去上级医院根本不敢想。”

彭医生提醒：“你不是说岳阳中心医院的医生建议，没钱的话，先去县神经专科医院睡眠科吗？那儿有公益性质，药费每月一千多，等有钱了再去大医院。”

汪老二觉得有道理，只好同意出院，前往县神经医院睡眠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