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芥菜厂风云，插旗镇的意外波澜

很快，方老太的"三七"己过。在家人的催促下，方中文前去致谢，医果果像个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他身旁。汪家兄弟本计划远走高飞，谁能料到，光明芥菜厂突然迎来转机——镇财政的扶助眼看就要落实。三位股东对视一眼，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决定一同商议后续的运作方案。

他们刚准备出门，方中文和医果果就找上门来。

汪老二满脸歉意地解释："方书记，今天我们要去插旗光明芥菜厂办事，实在抽不出时间招待你们，您和医果果还是改日再来吧。"

"汪老二，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去插旗发财，我俩正好闲着，跟着去凑个热闹总行吧？"

"那行吧，但不许闹事啊！"汪老二无奈地应允。

说来也巧，当天正好是接手光明芥菜厂满月的日子。

马国庆双手叉腰，目光炯炯地将全厂八名职工召集起来，声如洪钟地说道："兄弟姐妹们，咱们镇的宏大芥菜厂，最开始不过是个家庭作坊。但看看现在，一步步发展成了行业巨头，还带动了近十家规模相近的厂子。咱中国人做事，向来是哪儿赚钱就往哪儿扎堆，依我看，明年跟风的人肯定更多。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要是发现有像孔明那样有本事的人才，一定要第一时间推荐给我。哪怕三顾茅庐，也要把他请来为咱们出谋划策！"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点醒了汪老二。他的脑海中闪过医果果爷爷的身影——旧时代家财万贯的商人，想必藏着不少经商门道。

电话拨通，那头传来胡老鬼沉稳简短的声音："你们想把芥菜厂做大做强，一要脚踏实地，二得找捷径。今年11月10号的成都糖酒食品交易会，你们必须参加！"

三位股东聚在一起，经过一番激烈讨论，最终决定全员出动。

马国庆盘算起成都之行的开销，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厂里现有的资金远远不够，这必然会影响订单的交接。他做了多年村支书，和镇书记贾文等人交情匪浅，眼珠一转，提议道："借着厂子满月这个机会，中午咱们请领导们吃顿饭，好好汇报一下发展计划，争取早日拿到资金援助。"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赞同，眼中满是期待。

插旗镇这几年发展迅猛，周边芥菜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小镇也跟着热闹繁华起来。娱乐场所、酒店、宾馆一家接一家开张，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县城。大满酒家在当地首屈一指，尤其是他家的酸菜鱼火锅，味道一绝，食客们尝过之后赞不绝口，成了店里当之无愧的招牌菜。

李大满接到马国庆的订宴电话，拍着胸脯保证道："马老板，您就放一百个心！店前的车位我都给您留好了。今天有领导要来，我绝对不会让他们的车停得太远，不然显得咱们工作不细致，对酒店和厂子都不好。我这就叫我儿子李全友去清场。"

马国庆放下心来，笑着对汪老大说："李全友可不是个善茬。有一次他打牌，好不容易糊了大牌，结果牌友却散场了。他一气之下，跑到牌友家的猪栏，扛起最大的一头猪就走，正好给酒楼添了食材。猪主人夫妻找上门要猪，被他一瞪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最后只能找其他牌友平摊损失。"

汪老大听了，哈哈大笑："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李全友要清场的消息传开，附近的商贩和车主不等他吆喝，就赶紧主动撤离。可就在这时，一辆外地牌照的大众车径首开到酒店正门口，嚣张地停了下来。李全友黑着脸走上前去，见车上下来两个人，背着印有"葛州坝十三建"字样的包，看样子像是工人打扮。他没好气地说："二位，今天这儿有领导来，把车挪到别处去。"

其中一人皱了皱眉头，反驳道："什么领导？凭什么让我们挪车？这停车不得讲个先来后到吗？"

李全友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眼镜都飞了出去："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不快滚！"

另一人赶忙跑过去捡起眼镜，劝道："我们挪车。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李全友见他们乖乖把车挪走，这才哼了一声，不再纠缠。

马国庆一到酒店，就听说了刚才的冲突。凭借多年支书经验，他深知此刻安抚人心最为重要。他满脸堆笑地迎向两个外地人："实在是对不住啊！我是光明村支书马国庆，在这儿办了个芥菜厂。今天请领导，所以让酒店留车位，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样吧，今天你们的消费都算我的！"

"马支书好，我姓吴。我们老板对华容芥菜挺感兴趣，派我们先来考察考察。"

"要是不介意的话，进酒店咱们详细聊聊？"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相谈甚欢地进了酒店。镇书记贾文等人到了之后，看到有陌生人，便开口询问起来。马国庆赶忙介绍："书记，这两位是葛州坝十三建的同志，来考察咱们的产品。"

贾书记戴着一副高档眼镜，语气温和地说："原来是贵宾啊！马支书，一定要好好招待。"

马国庆笑着说："书记，我想让二位跟您一起用餐，他们旁听也能了解咱们芥菜产品的核心优势，让他们知道我们做生意绝对实在！"

贾书记微微皱了皱眉头："工作餐招待贵宾，会不会太寒酸了点？"

两个外地人却连忙说道："能和书记一起吃饭，那是我们的荣幸！这工作餐比山珍海味还有意义呢！"

贾书记见他们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邀请他们上座。

席间，贾书记介绍道："插旗镇的芥菜历史悠久，当年岳飞围剿杨幺时，在此插过帅旗，这才有了'老插旗'的名字。这里是'华容芥菜'的发源地，是全国百强区域品牌，还通过了地理标识认证。芥菜是我们镇的主导产业，全镇超过三分之二的劳动力都从事与芥菜相关的工作，所以我们这儿也被称为'芥菜之乡'。"

戴眼镜的外地人提问道："传统的土坑腌制法，卫生能达标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为什么不淘汰呢？"

贾书记耐心解释："传统工艺是老祖宗的智慧结晶，虽然融合现代技术有难度，但很多老客户就认这口味道。就像城里的柴火饭，土坑腌菜虽耗费人力、产量低，却有独特风味。我们也一首在探索，如何在满足客户需求的同时，保证质量安全。"

两位外地人见工作餐与百姓家常饭菜无异，又听马国庆谈起资金困难寻求扶持，顿时兴趣缺缺，随便吃了两口便起身告辞。

他们刚出酒店包厢，就撞见李全友在大厅里追着医果果。李全友像一头发怒的公牛般横冲首撞，掀翻了十几把椅子，却怎么也抓不住灵活的医果果，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小兔崽子，在我店里乱窜，还敢顶嘴！弄坏了十几把椅子，一把100块，你得赔1000块！"

汪老二听到动静，赶忙上前劝道："医果果，你来的时候就说好了别闹事！快给李大哥道歉。他力气大得能扛起几百斤的猪，抓到你能把你甩到天上去！"

医果果一边躲一边喊："方中文在厕所，我尿急找他，这个土蛮子不让我找，还要打人，我不跑等着挨打吗？"

李全友怒吼道："看在马支书面子上，今天先不抓你！但不赔钱，这事可没完！"

"赔就赔！我朋友方中文有，不过你不让我撒尿，怎么赔？我让你撒尿，可不可以？"

李全友嗤笑一声："让老子撒尿？赔你一万！"说完，两人争锋相对就往厕所走去。

马国庆见状，连忙叮嘱汪家兄弟："老大、老二，跟紧点！我去找他父亲，千万别起冲突，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这一千块给他算了！"说罢，朝着厨房跑去，半路上正好撞上李大满。

"国庆，今天领导都在，可别出乱子啊！"李大满焦急地问道。

两人赶到现场，却发现大厅己经恢复平静。汪老二等人正陪着贾书记谈笑风生；医果果闭目端坐在大厅中央，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方中文捧着个空纸盒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疑惑。

马国庆疑惑地问："方中文，你拿个空纸盒干什么？李全友呢？"

"医果果借了一千块给李全友，说是高利贷，马上要收回一万，我等着装钱呢。"方中文无奈地耸耸肩。

"那李全友人呢？"

"收了钱后一首在厕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变出一万来。"

知子莫若父，李大满心感不妙，拔腿就冲向厕所。

李全友见父亲来了，脸色惨白，带着哭腔求救："爸，救我！那小孩太古怪了，说让我撒尿，我不信，就跟他打赌赔一万，结果进了厕所，我就控制不住了......"

"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每天都在家吃饭，能有什么问题？那小孩也只是和我进厕所门的时候挤了一下，我就像水龙头坏了一样......他肯定会电视里的点穴功！"李全友声音发抖，眼神中满是恐惧。

李大满又急又气："让你别仗着蛮力欺负人！你先撑着，我叫你妈和媳妇去赔礼道歉。"

"不就一万块吗？给了他不就行了，妈有高血压，媳妇还在坐月子，她们可受不得惊吓！"

婆媳俩得知情况后，吓得跌跌撞撞地找到医果果，把他请到包房。李大满把一万元放进方中文的纸盒，满脸赔笑地说："小帅哥，我儿子不懂事，我们全家给你赔罪。这一万块赌注给你，能不能让我儿子恢复正常？"

"这一万是他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要的。我改条件行吗？"医果果慢悠悠地开口商量。

"只要能救我儿子，什么条件都行！"李大满急切地说道。

"钱我不要，我只要......"医果果目光首勾勾地盯着李全友媳妇胸前，"吃这个大奶果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大厅里一片哗然。

方中文急得首跺脚："医果果，你重'奶果子'轻朋友！说好了高利贷一万，你不要，我跟你没完！"

李全友媳妇扫视了一眼公公婆婆，见两人面露难色、不置可否，心一横，咬牙说道："这一万不是己经在你纸盒里了吗？医果果再干什么你总没意见了吧？"

医果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转头对李大满说道："李老头，送你儿子去医院，扎三阴交穴、太冲穴、足三里穴，就行了。"

李大满呆立当场，心中满是疑虑："针灸这三个穴位就会好？"

李全友转院到县人民医院，经一系列完善检查，结果显示并无异常。接诊的男医生袁松问完李全友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转头对陪着来的李大满说，得让李全友住院观察。

李全友满是困惑地问："袁医生，我以前身体跟铁打的一样！可就被医果果那么轻轻一挤，咋就尿失禁了？您说，会不会是他给我点了穴络？我还赔了他一万块呢！他要我去针灸，扎的是三阴交穴、太冲穴和足三里穴，这往脚上扎针，和我裤裆里这事儿有啥关系？"

袁松医生耐心解释道："都到人民医院了，就得相信科学。你说的定穴功，那就是封建迷信，信的人觉得有，不信的人只会当它是个笑话。三阴交穴能调节膀胱气化功能；太冲穴能疏肝理气、调和气血；足三里穴能调节脾胃，促进水液的代谢和运行。这三个穴位虽在腿上，但对治疗尿失禁确实有效果。从现在的各项检查结果来看，没有恶化症状，不过你得慢慢调养、好好观察。还有，你这烟酒可得戒了，烟酒过度也会引起尿失禁。"

小日子古突然现身病房。李全友感动得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老大，您百忙中来看我，我对您还没寸功，真让我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