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两清

裴靳楷终于转过头，目光落在那款与他形象截然相反的键盘上。

姜涩夏紧张地观察他的表情，眉头微蹙，嘴角绷紧，眼神...咦？为什么看起来不像是生气，反而像是...在憋笑？

"不错不错，"白述难得发表意见，"配你。"

"确实，"周野坏笑着把键盘推到裴靳楷面前，"跟你那张冷脸形成鲜明对比，绝了！"

裴靳楷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队员们立刻假装乖巧地闭嘴，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放那儿吧。"裴靳楷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但姜涩夏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泛红。

余岁欢在后面轻轻推她，示意她看地上的包装盒，那张对折的漫画不知何时掉了出来，正摊开在地上，上面"裴靳楷使用猫猫键盘"的搞笑场景一览无余。

姜涩夏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弯腰去捡，却有人比她更快，裴靳楷修长的手指己经捏起了那张画。他展开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凝固。

训练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姜涩夏屏住呼吸，等待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呵。"出乎意料的是，裴靳楷只是轻笑了一声，把画放在桌上，"有趣。"

就这样？没有暴怒？没有嘲讽？姜涩夏一时反应不过来，呆站在原地。

"键盘我收下了，"裴靳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依然冷淡，但少了往日的敌意，"两清。"

说完，他拿起键盘和那张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训练室，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

"我...我没看错吧？"周野第一个打破沉默，"Kai居然没发火？"

"还说了'两清'？"余小鱼眨巴着大眼睛，"天要下红雨了？"

宋九思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然后对姜涩夏温和地笑了笑："看来你的赔礼很成功。"

姜涩夏还处在震惊中，机械地点点头。她完全没预料到这个发展，裴靳楷不仅收下了那个明显是恶作剧的键盘，还拿走了那张嘲笑他的画？这不符合常理啊！

"夏夏姐..."余岁欢崇拜地拉着她的袖子，"你太厉害了！居然能让Kai神收下粉色键盘！"

"是蓝粉白..."姜涩夏下意识纠正，然后摇摇头，"不对，重点是他为什么没生气？"

"也许他觉得好笑？"周野耸耸肩，"别看Kai整天板着脸，其实笑点挺奇怪的。"

"或者..."余小鱼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楷哥其实没那么讨厌你..."

"不可能！"姜涩夏脱口而出，"他明明..."

明明什么？姜涩夏突然语塞。仔细想想，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冲突和上次的键盘事件，裴靳楷似乎并没有真正为难过她。甚至在粉丝见面会上，他还主动让她画Q版头像...

"姜同学，"宋九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五周年的设计初稿有进展吗？"

姜涩夏回过神来："啊，有的！我带了草图..."

她赶紧从包里拿出数位板，调出设计稿给宋九思看。其他队员也凑过来，七嘴八舌地提建议。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但姜涩夏的心思己经飘到了别处。裴靳楷反常的态度让她百思不得其解，那张画他会怎么处理？扔掉？撕碎？还是...真的觉得有趣？

与此同时，TNG基地的阳台上，裴靳楷倚在栏杆上，手里拿着那张漫画。画中的他表情凶狠却用着可爱键盘，反差感十足。画风明快活泼，线条干净利落，连他眉骨的疤痕都精准还原。

"画得不错..."他轻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片刻后，他小心地把画折好，塞进钱包夹层，然后转身回了训练室。

键盘被他留在了房间，此刻正静静躺在书桌上，蓝粉背光在黑暗中温柔闪烁，像夜空中最特别的星星...

TNG训练室的灯光下，姜涩夏的数位板屏幕泛着柔和的蓝光。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设计稿的细节，宋九思就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看着屏幕，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

"这里的队徽可以再放大一些，"宋九思指着屏幕一角，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粉丝们很喜欢这个元素。"

姜涩夏的手指微微发抖，差点画歪了线。偶像离得太近了！近到她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节奏，近到她稍微后仰就会碰到他的肩膀...她的耳根发烫，赶紧往前倾了倾身子，假装专注调整图层。

"好、好的..."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我马上改..."

宋九思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常，依然保持着那个亲近但不越界的距离。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针织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在发光。

太完美了...姜涩夏在心里尖叫。这么温柔，这么专业，还这么好看！这才是值得崇拜的偶像！不像某人，整天摆着张臭脸...

"Jiusi，这个设计很棒啊。"

一个声音突然插入，姜涩夏抬头看到TNG的杨经理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旁边，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数位板。

"谢谢！"姜涩夏受宠若惊，"我还在修改细节..."

杨经理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设计稿："色彩运用很大胆，Q版形象也抓住了队员们的特质。姜同学，有兴趣接个新项目吗？"

新项目？姜涩夏眼睛一亮，但很快又警惕起来："什么项目？"

"国庆特别表情包，"杨经理笑着说，"TNG官方想推出一套队员们的Q版表情，用于粉丝互动。两周后上线，报酬从优。"

表情包？姜涩夏咬住下唇。她从来没画过表情包，但这听起来很有趣，而且...报酬从优。

想到银行卡里所剩无几的余额，她有点心动。自从买了那个天价键盘，她这周己经吃了三天泡面了。

"我可以试试..."她谨慎地回答，"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要可爱，要有战队特色，每个队员至少三个表情。"杨经理想了想，"比如余小鱼的'萌混过关'，周野的'暴躁AD在线骂人'..."

"我呢？"宋九思好奇地问。

"你的'温柔学长微笑杀'己经是个梗了，"杨经理笑道，"粉丝们肯定会喜欢。"

训练室里响起一阵笑声。姜涩夏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偷偷瞥了宋九思一眼。偶像连尴尬都这么优雅，耳尖微红的样子简首...太可爱了！

"那我呢？"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裴靳楷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那瓶熟悉的矿泉水，眉骨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明显。他不知己经站在那里多久了，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