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铺诡契

黑甲虫组成的畸形手臂撕裂锦绣旗袍，数以千计的幽蓝虫豸在布料裂口处翻涌，发出细碎的啃噬声。地窖西壁突然渗出暗红色黏液，顺着青砖纹路蜿蜒成符咒形状，空气中弥漫着腐烂茉莉混合尸油的气息。沈墨的鎏金怀表链如灵蛇出洞，却在缠住虫身的瞬间爆出火星——那些甲壳上竟刻满微缩的《往生咒》。

"用佛经镇压怨气..."沈墨喉间涌出黑血，表盖内侧的罗盘突然逆向旋转，"她把自己炼成了活人棺！"金灵后背撞上冰凉砖墙，腰间悬挂的罗盘突然炸裂，飞溅的铜片划破她脸颊，却在触到虫群时燃起青焰——那是太姥爷用雄鸡血浸泡七日的驱邪铃。

泛黄照片飘落在血泊中，民国二十七年的阳光穿透时空照进地窖。照片里的青鸾耳垂缀着珍珠，左手却戴着三枚纯银顶针——湘西赶尸匠封魂的标记。沈墨突然扯开自己衣襟，心口同样的银质顶针正泛着冷光："你太姥爷当年...咳咳...用赶尸术锁住了她的魂..."

地窖穹顶传来指甲抓挠声，阴魂们胸前的当票开始自燃。玄机突然扑向东南角的青铜烛台，随着神鸟金喙转动，整面墙的砖石轰然移位，露出暗格里发霉的账本——"丁丑年六月初七，收金氏女青鸾魂魄一具，当期九十九年。"墨迹在众人注视下化作血水，顺着砖缝渗向地底。

金灵握紧断簪的手突然剧痛，簪头镶嵌的翡翠竟与骷髅颈链产生共鸣。当两件玉器同时发出蜂鸣，她看见1932年的月光下，青鸾将断簪刺入心口，用指尖血在太姥爷掌心画出符咒——那正是沈墨此刻手腕正在消退的咒印。

"原来替身蛊要这样用..."她颤抖着砸碎青瓷瓶，混着朱砂的药丸遇风即燃，在八卦阵上空凝成两只浴火凤凰。沈墨的怀表突然弹开暗格，半枚带血的铜钥匙精准嵌入阵眼——那分明是金灵襁褓时戴过的长命锁形状！

时空重叠的刹那，十七岁的金程涛从虚空中跌落。少年手中血契浮现出诡异纹路——每道墨痕都是蜷缩的蛊虫。青鸾的断簪突然飞向阵眼，簪尾暴长出的青铜根须刺入地底，整座地窖开始剧烈摇晃，砖缝间涌出的不再是黏液，而是泛着磷光的忘川河水。

"快走！活人棺要开了！"沈墨拽着金灵扑向暗门，身后虫群凝聚成巨大的人面，那张与青鸾七分相似的脸上，却睁着太姥爷的桃花眼。玄机发出凄厉啼鸣，金翅扫过之处，河水倒卷形成漩涡，将翡翠项链吸入深渊。

青铜匣闭合的瞬间，金灵颈后突然浮现血色刺青——正是完整的鲲鹏纹。沈墨的怀表"咔嚓"停转，表盘玻璃映出的却不是倒影，而是即将揭晓的惊悚画面：民国装束的沈墨正将怀表递给年轻的金程涛，两人脚下躺着具戴翡翠项链的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