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镜渊试炼

秋分子夜，祠堂供桌的青铜镜突然凝出霜花。霜纹蜿蜒成北斗状，与汶川坐标形成微妙呼应。金灵按住后颈咒印，指尖触到镜面的瞬间，皮肤下的血脉突然逆流 —— 这是双魂争夺身体控制权的征兆。镜中倒影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与她截然相反的弧度。玄机突然扑棱翅膀，尾羽扫过镜面，竟在砖面投出《山海经》记载的 "镜渊" 图："这镜子是初代圣女用昆仑镜碎片铸的，能照见人心暗面。"

镜面如水波荡漾，将她拽入靛蓝色的镜像世界。这里的祠堂倒悬在空中，供桌摆着的不是牌位，而是密密麻麻的断簪 —— 每支断簪都刻着不同朝代的金家女子名字。"欢迎来到镜渊。" 镜灵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竟是母亲的嗓音，"想掌控双魂，就得学会割舍。"

光影骤变，太姥爷的身影出现在庭院古槐下，正用桃木剑刻着什么。金灵扑过去，却发现他眼中没有焦距，手里刻的竟是姐姐的墓碑。"他从来没爱过你，"镜中倒影的卫衣血迹正在扩散，渐渐染红半边祠堂。那些血珠坠地后竟长出彼岸花，每片花瓣都映着金家女子临终的瞳孔。玄机的尾羽扫过镜面时，砖面《山海经》图卷突然活过来，饕餮纹样的边框开始吞噬现实世界的烛火。镜中的自己从树影里走出，穿着与她同款的红色卫衣，却沾着未干的血渍，"你不过是他复活青鸾的工具。"

"住口！" 金灵攥紧断簪，却发现手中只剩半截 —— 镜中自己握着完整的断簪，簪头的珍珠正滴着黑血。镜灵咯咯笑起来，古槐树突然变成祭坛盘龙柱，母亲的幻象从柱间渗出，白衣上染着生产时的血迹："金灵，杀了我，你就能真正掌控身体。"

心跳声在镜像世界里轰鸣。割舍不是遗忘。"镜灵的声音裹挟着产房消毒水气味，金灵看见自己出生时的胎发正缠绕在镜灵腕间——那是母亲难产时攥在手心的遗物，那正是她出生时难产而逝的画面。断簪尖端抵住母亲咽喉的刹那，心口突然传来灼烧感 ——太姥爷的幻影在古槐下刻碑，木屑纷飞间竟夹杂着玉简残片的碎光，每道刻痕都渗出1984年的井水， 姐姐的魂魄在体内金醒， "杀了我..."母亲幻象的白衣下摆渗出2008年的汶川泥沙，脐带红绳突然绷首，另一端竟连着沈墨的判官笔。在姐姐魂魄接管右手的刹那，金灵左眼突然看见镜像世界的底层代码——那些流动的甲骨文正是玉简残片的原始形态

"该结束了。" 姐姐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当红衣镜像握着完整断簪逼近，簪头珍珠突然裂开，露出微型青铜匣——与地窖发现的诡谲容器完全一致。金灵的抵抗在镜渊引发时空涟漪，供桌上的断簪们突然竖起，在倒悬祠堂组成诛仙剑阵，剑锋所指却是她自己的眉心。：有的在民国糖铺撕毁血契，有的在破西旧时期守护古井，她们手中的断簪同时发光，在镜渊深处拼出完整的鲲鹏图腾。

玄机鹦鹉的虚影穿透镜面，嘴里叼着半片鲛人泪："快拿住！镜灵的核心在图腾眼睛里！" 金灵接住碎片的瞬间，所有镜像碎片如活物般涌入体内，后颈咒印化作镜面纹路，竟能看见自己心脏位置跳动着两团幽光 —— 姐姐的魂魄正隔着心包膜对她微笑。

镜渊崩塌时，她抓住了太姥爷刻的墓碑碎片，上面隐约可见 "金雨" 两个字 —— 那是姐姐未被记载的本名。回到现世的祠堂，青铜镜己变成她掌心的纹身，镜面纹路能随心意浮现，刚才在镜中看到的汶川北川中学坐标，正以血珠形式凝结在纹路上方。

玄机突然用喙尖敲了敲她手背："记住，镜像能照见过去，却改不了未来。但你现在能看见别人的命门 —— 比如某人藏在阴影里的尸解仙纹。" 鹦鹉眼神闪烁，尾羽根部的光晕更盛，却在金灵追问前扭头啄开了太姥爷的旧藤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