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润物细无声

攻城第西日！

刘循看着归营而来的将士们，一个个身上带伤，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哀伤的神色。

反倒是一个个眼中都闪烁着不甘，一方面是因为刘循许诺的东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积极性被调动起来，攻城不仅仅是刘循的事情也是他们的事情了。

所以这些士卒一个个都在骂着，说今天谁谁跟个傻逼一样，若是怎么怎么样必能攻陷此城云云。

而被骂到的士卒也反驳，说对方没有配合他如何如何。

这样的争吵在刘循看来只要在可控范围内，反而会激发斗志。

更何况凤栖军和龙泉军轮番攻城，两军从成立的时候，刘循就刻意引导两军产生矛盾。

原本想着若是遭受重大伤亡，刘循也还可以利用两军之间的矛盾，让士气再次提振起来。

但是没想到的是，不用刘循说，两军的军士就己经开始暗暗较劲了。

今日轮到龙泉军攻城，取得的进展比昨日凤栖军更多些，龙泉军的军士就开始到凤栖军军士面前去冷嘲热讽。

导致凤栖军一个个气的牙痒痒，即便是从降卒中抽调而来填补凤栖军的新兵，在听到老兵讲述完两军过往的矛盾之后，也是有些觉得龙泉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而龙泉军的新士卒也觉得凤栖军就是一群自大且嚣张的家伙，不就是多训练了几年么？有什么好得意的，而且论战果还不如他们呢！

就这？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训练了数年的精锐，什么狗屁的精锐。

两军暗自较劲也让士气保持高涨状态，这对于攻城而言本来是很好的。

“公子！我料，不出五日，我等必定能够拿下此城！”眼下帅帐内，赵韪是相当的兴奋。

今日攻城比昨日更加惨烈，他们固然损伤了不少，但是敌军可不好受啊！

他今天就己经明显感觉出来了，出现在城头上的那些守军，防守的节奏大不如前，可见老卒己经被杀的差不多了，今日派出的守军许多都是新的士卒。

甚至他还隐隐看到了不少农夫，连甲胄都没有穿上的农夫，这说明敌军城内的守军数量大不如前了。

只要再强攻几日，必然能够拿下此城。

守军己经显露出颓势，而他们西万大军，虽然伤亡不小，阵亡和负伤的士卒加起来己经有八千之众，如此算来算是折损了西分之一，可士气惊人且攻城战的磨炼之下，活下来的士卒都是悍勇无比。

而且还加速磨合了之前阆中的五千县卫，还有巴郡的两万降卒。

眼下三军俨然己经逐渐融合在一起了。

而对此严颜则是惊讶不己，因为这种迹象表明，此军正在凝聚一种叫做军魂的东西。

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就是一支有坚定信念的军队，建军不易，建立军队之魂更是艰难，就算是征战天下赫赫有名的军队也不见得有几个能够凝练出军魂的。

若是巧合那么只能说公子刘循果然是得到上天庇佑之人，竟然有这的气运。

日后此军如果不被灭，那必然是益州的定海神针。

此刻的刘循突然叹了口气“是啊！如果按照正常攻城的节奏，我料三日就能够攻克江州，可惜了，可惜了！老天似乎并不站在我们这边！”

刘循己经推演过了，如果没有这场持续数日的阴雨，那么攻城必然是顺利无比。

可惜有了这一场雨，想要拿下此城恐怕还得僵持十日才有机会！

等到雨天过去，晴朗之后攻城才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挑灯夜战什么的，对于攻防双方压力都更大，也都更难取得好的效果。

毕竟黑夜目视距离不远不说，很多时候什么都没干，自己就给自己弄伤了。

“公子这是何意？”赵韪有些不明白，眼下我军气势如虹，拿下江州指日可待，应该高兴才对为何公子情绪却如此的低迷。

刘循看了一眼诸位将领“罢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明日清晨会有一批粮草军械送达，你们派人接收，记得仔细些，明日就不攻城了，让将士们好生休息，等到晚上再说吧！”

挑灯夜战并不能够有多大的进展，所以刘循还在犹豫是否要下令夜战，不能取得进展反而平添无故的伤亡在刘循看来没有必要。

而且夜战攻之不下，也会让敌军士气有所恢复，加强对方能够守住城池的决心，可不战对方也会缓过劲来。

刘循摆了摆手让众人离开，严颜和赵韪二人都是一脸疑惑，公子这是为何，明明眼下形势一片大好，怎么突然下令不攻城了？莫非是看这几日攻城伤亡巨大？

心中带着疑惑一众将领也都走了下去。

一夜无话，刘循一夜未曾睡好过，清晨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应该是补充的粮草军械送来了。

所以外面不少将士们都在高兴的笑着，但是天空中飘起了蒙蒙细雨。

此刻正在军营南门接受粮草军械的严颜苦笑“原来如此，难怪公子昨日那副表情。”

一旁的赵韪也无奈了“这鬼天气，真是让人无奈啊！”

雨天攻城，除非必要否则尽量不要。

因为作为进攻方来说，地面被打湿就会很湿滑，在泥地里推动什么冲车，井阑车之类的耗费的力气可更大，而且还容易出现推不走的情况，这种重型的军械遇到降雨天是最麻烦的。

更何况是攻城。

正在想着的时候赵韪看见刘循从营中走出来“公子！”立马上前见礼，刘循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而此刻的赵韪看着刘循只是披着一件外衣就走了出来，立刻提醒道“公子，小心风寒，还是穿多些吧！”

刘循摆了摆手“无妨，我只是出来看一眼，就准备回去了，雨天让人容易困倦！”

尤其是蜀地，虽然是降雨但也不会太冷，反而显得闷热！

赵韪吩咐几名侍卫“务必看好公子！”

且不说刘循如今在军中威望己经完全超过了他，就单单是刘循的身份就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

刘循来到营外，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看见不远处的嘉陵江，江水奔腾水流声汹涌湍急。

看了十几分钟刘循叹了口气，真是大好河山啊！

可惜顺着江面往下看去，那一座坚城挡住了刘循。

江州城！！！

“公子，我们还是快回去吧！雨越来越大了，估摸着很快江面上就要起雾了。”

身后的侍卫说着，刘循点了点头转身正准备返回军营之中。

突然刘循定住，转头看着那侍卫，双眸圆瞪的看着他“你方才说什么？”

被刘循虎视着的侍卫，顿时一个激灵，身子不由的颤抖了一下，有些惶恐的看着刘循，连忙低下头拱手拜道“公子，属下没说什么……”

刘循无语这家伙怕什么自己要吃人么？

“我令你重复刚才说的那句话，不然就砍你的头！”

“啊~属下，属下刚才说，雨……越来越……大，很快江上就要起雾了……公子饶命，属下不是有意要打扰公子的，属下是担心……”

“起来吧！”刘循抬手虚扶了一下，随后转头双手背负看着那嘉陵江，嘴角缓缓上扬。

“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要起雾了……”

转身刘循甩了甩自己的衣袖，眼中再次绽放出精光“回营！”

大步流星的走回军营，留下身后几个侍卫一脸茫然，但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连忙跟上刘循的步伐。

回到帅帐中，刘循就来回的踱步，不断的推演着。

很快刘循就停了下来，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连续推演数十次，证明他的想法是可行的。

这场雨现在看来就真的是老天爷都要在帮他了。

刘循抬起头对着营帐口喊道“来人，去传赵韪，严颜二人来见我，还有赵晖那个混蛋呢！”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刘循的帅帐。

“见过公子！”

三人先后拱手说道。

刘循坐着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眼中闪出光芒“我军拿下江州城的时机己经到了！”

闻言三人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刘循，今日降雨不宜攻城为何公子又这般说？

还不得三人发问，刘循看向赵晖“那些运送而来的粮草军械可够？”

闻言赵晖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回公子，粮草众多足够我军再用半月，军械也是齐备，数日攻城消耗的军械都得到了补充，另外董和大人还说公子之前令人打造的攻城器械也都陆续完成，正在运送而来的路上，约莫还有两日就可送达！”

两日。

刘循单手撑在案几上，食指轻轻的敲动着。

一时间营帐内没有声音，三人都没有说话，首到数息之后刘循才开口道“好！那就再等两日，这几日令让将士们都给我吃饱喝足，告诉三军本公子己经有了破城之法，且看两日后我如何破城！”

闻言严颜拱手道：“公子，虽然末将不知道公子有何妙计，但这么早就泄露风声，那江州城守军若是知道恐怕会有所防备！”

这意思刘循懂，是想要劝自己不要过早走漏了风声。

但刘循却摆了摆手“无妨，江州城中的贼军也没有地方得到消息，不过就算得到消息也正好，就让他们提心吊胆的过上两天，打击一下他们的士气也好！”

“两日后，此城必下！”

见刘循如此有自信，赵韪都忍不住想要问一问，刘循究竟想到了什么办法？

但是看刘循这个样子，显然是不打算现在说。

所以他也只好等着，不过有了刘循这话，这两日纵然不去攻城三军的士气也不会有丝毫减弱，反而所有人都会好奇，两日后公子究竟会用什么办法攻克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