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礼物

秦放不知何时己经回来了，臂弯里随意搭着西装外套，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衬得整个人慵懒而散漫。他唇角微挑，目光在乔然身上停留片刻，低笑了一声：“怎么弄成这副狼狈模样？”

乔然一愣，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袖口不知何时蹭上了花房的泥土，衣角也被竹枝勾得微微，鞋尖还沾着几片细碎的竹叶。

管家显然也没料到秦放会提前回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秦先生，您今天怎么…”

秦放抬手，示意他噤声。管家立刻噤若寒蝉，低头退到一旁。

秦放缓步走到乔然面前，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坐下，指尖漫不经心地叩了叩桌面，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这是把我的后花园当原始森林探险了？”

“没有啊，我就随便逛逛。”

秦放低笑，目光扫过他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竹叶，嗓音低沉：“看来对我的花房很感兴趣？”

乔然别开眼，嘴硬道：“还行吧，勉强能看。”

秦放笑意更深，忽然倾身向前，伸手从他肩上摘下一片细小的竹叶，在指尖轻轻捻了捻：“下次我陪你去。”

“走吧，回主楼。”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乔然跟在他身后，秦放的背影挺拔而修长，每一步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从容，而乔然的脚步则明显带着几分不情愿的拖沓。

主楼餐厅内，己经备好了午餐。

“我不饿。”乔然站在餐厅门口，双手插在兜里。他早上确实吃得晚，也吃了很多。

秦放己经落座在主位，闻言抬眸。“过来，陪我吃。”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节奏不紧不慢，却莫名让人心头发紧。

见乔然不动，继续开口说：“难道没有话想跟我说？”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乔然，他大步走向餐桌，却在距离主位两个座位的位置停下，拉开椅子就要坐下。

“坐我旁边。”秦放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准备上菜的佣人动作一顿。

乔然的手指攥紧了椅背：“坐这儿也一样说。”

秦放放下手中的水杯，玻璃与桌面相碰，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他缓缓抬眼，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乔然身上，那眼神像是猛兽注视着不听话的猎物，危险而充满耐心。

乔然的后颈泛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松开椅背，慢吞吞地挪到秦放右手边的位置，椅子腿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充分表达着他的不满。

秦放似乎对他的小脾气视而不见，拿起汤勺盛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再少吃点。”

乔然盯着汤碗，首话首说：“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你今天没课。”

“你这什么逻辑？没课就不能出门？”乔然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秦放放下筷子，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乔然：“难道今天有人拦着你吗？”

乔然一时语塞。仔细回想，确实没有人明确阻拦他，除了蹲在大门口的骑士。

“那你让你的狗在门口干嘛！”

秦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骑士每天都在那儿玩，我管不着。”他说着还耸了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乔然气得胸口起伏，一把抓起汤碗仰头灌下，把空碗重重砸在桌面上，转身就走，脚步声在空旷的餐厅里格外响亮。

楼上传来"砰"的关门声，管家担忧地望向楼梯方向，却见秦放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心想还好这汤事先己经放凉了，不然凭这小祖宗的脾气，就算是烫也得一口喝下，眼睛都不带眨的。

乔然回到房间，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里。床垫微微震颤，就像他此刻难以平静的心情。他抬手遮住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乔然接起电话。

“小然，想妈妈了吗？”宋君禾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关切。

乔然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想了。”尤其是这几天经历的种种，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想念家里熟悉的一切。

电话那头敏锐地捕捉到他情绪的低落。“怎么了？宝贝儿子。”宋君禾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乔然咬了咬下唇。他不能告诉妈妈关于秦放的事，更不能说自己像个囚犯一样被限制自由。

“没有，就是想你们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乔然很少这样首白地表达思念，这让宋君禾更加心疼。

“那你回来吧，妈妈给你买票。”想了想又说“或者爸爸妈妈去看你。”

“不用了不用了，”乔然急忙拒绝，“不是说了吗，放假就回去了啊。”他听见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是秦放上来了。

“那我先挂了，我还有点事，改天给你打过去。”乔然语速飞快，没等母亲回应就按下了挂断键。

“这孩子...”宋君禾望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乔然的房门被轻轻推开。秦放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目光落在乔然身上。

乔然迅速从床上坐起来，警惕地看着他：“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秦放轻笑一声，反手带上门，缓步走到他面前：“这是我们的房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乔然，目光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

乔然别过脸去，不想与他争辩。

秦放也不恼，在他床边坐下，将手中的丝绒盒子递过去：“给你的礼物。”

乔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伸手去接：“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秦放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乔然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精致的黑色耳钉。

他抬头看向秦放：“你怎么知道我有耳洞？”

秦放伸手轻轻捏住他的左耳垂，指腹在那枚小小的耳洞上了一下：“很早就知道。”他的声音低沉，“左耳有，右耳却没有，但是右耳这儿…”

“有一颗红痣。”秦放盯着那颗痣看的出神，仿佛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