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道士解惑

天亮后，崔鸿用颤抖的手给村里的神婆打了电话。神婆听完他的描述，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去找张道士，这事我管不了。"

张道士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驱邪人，住在离黄河三十里外的青峰山上。崔鸿顾不上休息，立刻骑上摩托车赶往青峰山。

山路崎岖，崔鸿的脑子里却比这山路还要乱。苏小雅的话在他耳边回荡："你是崔家第七代捞尸人，而我是第七个被你祖先献祭给河神的女子。"如果这是真的，那他的家族世代从事捞尸人这个职业，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青峰山顶有座破旧的道观，张道士就住在那里。崔鸿到达时己是正午，道观大门紧闭，门前石阶上落满了松针。他敲了半天门，才听到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谁啊？午睡时间不接客！"

"张道长，我是黄河边的崔鸿，有急事求见！"崔鸿喊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皱巴巴道袍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他看起来西十多岁，胡子拉碴，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活像个宿醉未醒的酒鬼。

"崔鸿？崔老七的儿子？"张道士眯着眼睛打量他，"你爹死了有五年了吧？"

崔鸿点点头，心中暗惊这道士竟知道他父亲在家中的排行。

"进来吧。"张道士侧身让开，"看你印堂发黑，必是撞邪了。"

道观内部比外观还要破败，香案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三清像的颜色都褪得差不多了。张道士领着崔鸿来到后院一间小屋，里面堆满了各种古籍和法器。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张道士一屁股坐在摇椅上，随手拿起一个酒葫芦灌了一口。

崔鸿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包括他如何捞到苏小雅的尸体，晚上如何见到她的鬼魂，以及那个神秘的黑石和上面的影像。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张道长，我是不是...被恶鬼缠上了？"

张道士听完，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他放下酒葫芦，从摇椅上站起来，绕着崔鸿转了三圈，不时嗅一嗅空气。

"不是恶鬼缠身那么简单。"张道士终于开口，"你身上有'阴契'的气息。"

"阴契？那是什么？"崔鸿问。

"一种古老的契约，活人与亡魂之间的约定。"张道士解释道，"通常是为了完成死者未了的心愿。但你的情况更特殊..."他停顿了一下，"那个叫苏小雅的女子，她的魂魄被困在黄河里三百年不得超生，而你崔家世代为捞尸人，恐怕不是巧合。"

崔鸿感到一阵寒意："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你崔家祖上与黄河河神有某种约定，用活人献祭换取某种力量或庇佑。"张道士首视崔鸿的眼睛，"而苏小雅，很可能是最后一个祭品。"

崔鸿想起黑石上看到的影像，胃里一阵翻腾。"那我该怎么办？"

张道士沉思片刻："首先，我们得弄清楚苏小雅真正的死因。冤魂不散，必有其因。其次，要找到解除阴契的方法。"他走到一个旧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我需要查查资料。你先回去，晚上我到你那里看看。"

崔鸿犹豫道："可是...那女鬼..."

"白天她不会出现。"张道士摆摆手，"冤魂多在子夜活动。对了，那块黑石你带了吗？"

崔鸿摇摇头："太邪门了，我没敢带。"

"明智之举。"张道士点点头，"那可能是'魂石'，能储存记忆和怨念的邪物。你先回去休息，晚上见。"

离开道观时，崔鸿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骑摩托车下山，脑海中不断回放苏小雅那张惨白的脸和诡异的笑容。如果张道士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他的家族世代从事捞尸人这个职业，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血腥的秘密。

而更可怕的是，苏小雅似乎选中了他来完成某种复仇...或者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