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嘉宾现真身

水晶灯在头顶流转着碎金般的光，张若雪望着沈昭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忽然想起三天前在新手村厨房，张叔往她手心里塞水果糖时说的话：“这糖是老宅地窖里存的，甜得发苦，和咱们这游戏似的——看着光鲜，底下全是算盘珠子响。”

“是张叔给的。”沈昭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青铜，带着粗粝的质感，“他说这糖要给‘能看出糖纸里藏着线索’的人。”

张若雪指尖微颤。

三天前她蹲在厨房帮张叔剥豌豆时，老人确实在糖纸里叠了张极小的便签，写着“注意特殊嘉宾的用糖习惯” —— 当时她只当是新手引导，没想到沈昭竟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宴会厅里飘来香槟开瓶的轻响，张若雪抬眼时，正撞进沈昭深褐色的瞳孔里。

那双眼像被沙漠炙烤过的岩石，表面粗粝，内里却翻涌着暗潮。

她忽然想起玩家手册里对“沙漠之狼”的描述：“沈氏能源在中东油田的每笔交易，都带着他亲自用军刀划开协议的狠劲。”

“沈先生对游戏规则很熟悉？”她捏着旗袍暗袋里的糖纸，状似随意地将话题引向玩家手册里标注的“敏感区”，“我昨天看任务说明，说‘商业博弈’环节要模拟能源并购案......”

“张小姐是审计出身。”沈昭忽然打断她，目光扫过她胸前的工牌 —— 那是她刻意没摘的，“审计最擅长从流水里扒出猫腻。”

张若雪心跳漏了一拍。

她确实在任务卡上写了“审计师”的身份，但玩家手册明确说“NPC身份不可主动暴露”。

沈昭能精准点破，要么是看过她的资料，要么......

“叮——”

挂钟的整点报时声里，一道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横插进两人中间，端着的香槟杯几乎要碰碎张若雪的肩。

“沈总，林总让我来请您去主桌。”王秘书的声音甜得发腻，眼尾却扫过张若雪腕间的珍珠手链，“某些无关人员，还是别打扰贵客的好。”

张若雪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链 —— 十块前在夜市买的，珠子己经褪了层光。

她想起今早张叔帮她别旗袍盘扣时说的：“这游戏里，越像假货的东西越要戴稳当，真货反而要藏着。”

“王秘书这是怕我抢了您的功劳？”她突然轻笑一声，指尖轻轻碰了碰王秘书的香槟杯，“林总交代的是‘招待所有嘉宾’，沈总既然在和我说话，自然也算招待的一部分。”

王秘书的指甲在杯壁上掐出白印。

她跟着林砚秋三年，还没见过哪个NPC敢这么跟她说话。

正想发作，却见沈昭端起桌上的威士忌，对着张若雪抬了抬杯：“张小姐继续说。”

“沈氏能源去年在非洲的油井并购案，审计报告里少算了百分之三的运输损耗。”张若雪盯着沈昭的喉结 —— 那是她在审计现场练出的本事，看对方吞咽动作判断情绪波动，“当时负责的会计师事务所，和金樽集团有......”

“百分之三点二。”沈昭突然接口，指节敲了敲桌面，“运输队里混进了反政府武装的人，我们用三卡车废油换了他们手里的卫星坐标。”

宴会厅里的音乐声突然拔高，张若雪却听得清自己剧烈的心跳。

玩家手册里只写了“沈氏能源非洲项目涉及隐秘交易”，具体细节连内部人员都未必知道。

沈昭肯说这些，要么是信任她，要么......

“张小姐的‘人心洞察’，今天用了几次？”沈昭突然转换话题，目光落在她耳后 —— 那里有个极小的电子手环，是游戏系统监测能力使用次数的装置。

张若雪瞳孔微缩。

她今天为了试探其他玩家，己经用了两次能力，第三次用在沈昭身上时，系统提示“目标情绪复杂，读取失败”。

“三次。”她如实回答，“但对沈先生没用。”

沈昭笑了，这次的笑比之前更真切些：“我在战场上被狙击手瞄准过十七次，每次心跳都能控制在六十下以内。三秒的人心，不够看。”

王秘书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响，她再次上前，手里多了部手机：“沈总，林总视频连线。”

屏幕亮起的瞬间，张若雪下意识偏头 —— 林砚秋那张被财经杂志称为“最适合上法庭的脸”正冷着，目光却在她脸上顿了半秒。

“沈叔。”林砚秋的声音像冰锥，“金樽的游戏规则，您应该比我清楚。”

沈昭端着威士忌的手顿了顿，忽然把手机转向张若雪：“小林，这位张小姐说要和我组CP完成商业任务。”

林砚秋的眉峰皱起，张若雪却在他瞳孔收缩的瞬间捕捉到了信息 —— 那是被戳穿秘密时才会有的微表情。

她想起张叔今早说的“林家和沈家有旧怨”，突然福至心灵：“林总该不会是怕我和沈总合作，抢了您的‘最佳操盘手’奖励？”

手机里传来纸张翻动的脆响，林砚秋的声音沉了三度：“王秘书，带张小姐去后台对任务卡。”

“不用了。”沈昭突然按下手机挂断键，将自己的胸牌摘下来抛给张若雪 —— 那是枚镶着沙金的徽章，“合作确认。明早九点，我让助理送并购案的模拟资料到你住的玫瑰苑。”

王秘书的脸瞬间煞白。

她看着张若雪将胸牌收进暗袋，那动作和方才收糖纸时如出一辙，突然想起林砚秋今早的交代：“那个叫张若雪的NPC，别让她靠近任何特殊嘉宾。”

“张小姐好手段。”王秘书咬着牙挤出笑，“不过有些游戏，不是谁都能玩到最后的。”

张若雪望着她泛红的眼尾，忽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王秘书昨天在化妆间哭，是因为林总没收了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吧？那串蓝钻项链，和我腕上的珍珠，其实都是假货。”

王秘书的瞳孔骤缩。她猛地转身，高跟鞋几乎崴了脚。

沈昭的目光追着王秘书的背影，又落回张若雪身上：“你怎么知道？”

“审计师看流水，能看出每笔开销的情绪。”张若雪摸了摸腕间的珍珠，“林总上个月在瑞士拍了颗粉钻，发票上写着‘送母亲’ —— 他母亲最讨厌蓝钻。”

沈昭的笑声终于漾开，像沙漠里突然涌出的泉水：“张小姐，这游戏有意思了。”

宴会厅的挂钟敲响十点，主持的声音响起：“恭喜所有玩家完成第一轮任务！三日后，金樽老宅将举办社交晚宴，第二轮‘豪门夜宴’即将开启 ——”

张若雪望着沈昭胸牌上还带着体温的沙金，忽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特殊任务‘确认神秘嘉宾身份’完成，奖励：人心洞察次数 + 1，沈氏能源模拟案资料权限开放。”

她抬头时，正看见王秘书在宴会厅门口打电话，指尖狠狠掐着手机壳 —— 那是林砚秋同款的限量款。

夜风再次灌进落地窗，张若雪摸了摸旗袍暗袋里的两样东西：糖纸折的方块，和沈昭的胸牌。

她知道，三日后的晚宴，才是真正的战场。

而此刻，她腕间的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 像极了某些即将浮出水面的真相。

水晶吊灯在穹顶上流转着碎钻般的光，金樽老宅的宴会厅里，银质餐车推过波斯地毯的窸窣声与香槟杯相碰的脆响交织成网。

张若雪站在雕花拱门前，指尖轻轻抚过月白色旗袍的盘扣——这是她翻遍二手店淘来的旧物，香云纱面料被她手洗了三遍，浆得平整妥帖，倒真有几分落魄千金的清贵。

"瞧，这不是第一轮任务里那个审计师吗？"

一道尖细的女声混着香水味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