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律师团的阻挠

清晨七点，张若雪站在出租屋的镜子前，用创可贴裹住掌心的伤口。

昨夜威胁电话里的每一个字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她盯着镜子里自己泛青的眼尾，忽然伸手用力揉了揉脸颊——疼得真切。

“小悠今天要吃草莓蛋糕。”合租的林阿姨端着热粥推门进来，“陈叔说十点来接，你放心去忙吧。”

张若雪接过粥碗时指尖发颤。

她想起昨夜给林砚秋发消息时的犹豫：那个定位器是上周江临渊塞给她的，说是“防跟踪小玩具”，此刻正贴在她的内衣扣上。

粥的热气模糊了镜片，她低头吹了吹，突然听见手机在茶几上震动。

是律所的工作群消息：“张姐，韩氏律所的人在前台等你，说是金樽集团委托的。”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她攥紧文件袋的手。

文件袋里装着三份关键证据：金樽旗下子公司与境外空壳公司的资金流水、被篡改的审计报告副本，还有半张孟杀手手机里恢复的聊天记录截图——“处理干净，董事会要活口”。

这些东西，够金樽喝一壶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

前台小妹缩着脖子指了指会客室：“他们...他们说要见你，还亮了律师证。”

会客室的玻璃门后，三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正翻看着她桌上的《企业合规指南》。

为首的中年男人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张小姐，我们是韩氏律所的，受金樽集团委托。”他推过来一沓文件，“这是律师函。”

张若雪把文件袋往身后藏了藏，坐首身子。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但喉咙却异常冷静：“说重点。”

“重点是，你涉嫌非法获取商业机密。”男人翻开第一页，“你手中的金樽财报、子公司流水，均属于金樽集团内部资料，未经授权传播己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九条。”他指尖敲了敲桌面，“更严重的是，你与在逃嫌犯孟某接触，涉嫌妨碍司法。”

张若雪的指甲掐进掌心的创可贴。

她想起昨夜魏警官的话：“孟杀手的手机里有金樽董事会成员的加密邮箱，我们正在破解。”此刻她盯着男人眼角跳动的神经，突然启用“人心洞察”——

“这女的要是真把证据交出去，金樽股价至少跌20%，我们律所今年的顾问费就泡汤了...得快点吓唬住她。”

三秒的信息像冷水浇头。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冷笑，指尖轻轻叩了叩律师函：“韩律师，您说的‘内部资料’，是指金樽集团每年公开披露的年度财报吗？”她抽出文件袋里的财报复印件，封皮上“金樽集团2022年度财务报告（公开版）”几个字格外刺眼，“根据《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这属于必须向社会公开的文件。”

韩律师的喉结动了动。

“至于妨碍司法...”张若雪翻开第二份证据，是警局出具的《协助调查通知书》，“孟某试图袭击我时，是魏警官带队当场制服，我配合警方做笔录属于公民义务。”她抬眼首视对方，“倒是金樽集团，委托在逃嫌犯威胁公民人身安全，这是不是该适用《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

会客室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

韩律师旁边的年轻助理猛地翻法律条文，指尖在《刑法》页面划出褶皱。

为首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声音明显发虚：“张小姐，我们只是提醒你...金樽的法务团队有三十位资深律师，耗得起。”

“那正好。”张若雪把文件袋往桌上一放，金属搭扣“咔嗒”作响，“我这里还有金樽能源子公司在西北沙漠非法开采的卫星影像，环保厅的检测报告副本——”她顿了顿，“如果金樽真要打官司，我不介意把这些作为反诉证据。”

韩律师的额头沁出细汗。

他盯着张若雪推过来的影像资料，镜片后的眼神彻底乱了——刚才用“人心洞察”时，她看见这个男人心底闪过“完了，董事长说这些资料绝对没泄露”的慌乱。

“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张若雪站起身，文件袋在臂弯里压出一道红印，“如果金樽集团还想继续这种无效威胁，我不介意把今天的对话录音交给媒体。”她晃了晃手机，录音软件的红色圆点还在闪烁。

三个律师离开时，前台小妹偷偷比了个“耶”的手势。

张若雪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这才扶着桌子坐下。

后颈全是冷汗，刚才强撑的冷静像层薄冰，此刻正在裂开。

她摸出手机想给林砚秋发消息，指尖却在通讯录里停住——资料袋里的卫星影像...她猛地掀开搭扣。

空的。

那份标注着“金樽能源西北项目-20230417”的文件夹不翼而飞。

她翻遍整个文件袋，连最底层的审计报告副本都不见了。

刚才会客时，她把文件袋放在身侧的椅子上，韩律师的助理曾“不小心”碰倒水杯，弯腰去捡时...

张若雪猛地抬头看向会客室的监控摄像头。

“张姐！”前台小妹突然冲进来，“楼下有记者举着相机，说要采访你‘智斗金樽律师团’的事！”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望着玻璃门外闪烁的镁光灯，张若雪摸了摸内衣扣上的定位器——那里面存着所有资料的云备份。

但此刻，她盯着空了的文件袋，忽然想起昨夜威胁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你最在乎的人，会一个一个消失。”

而现在，消失的是证据。

傍晚的风掀起她的衣角。

张若雪站在公司楼下，看着金樽大厦的玻璃幕墙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她摸出手机，给魏警官发了条消息：“金樽律师团今天来过，我的资料被盗了。”

手机震动，是林砚秋的来电：“我在你公司楼下，上车说。”

她抬头，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灯下，驾驶座的陈叔正朝她点头。

拉开车门的瞬间，她瞥见后车座上放着一盒草莓蛋糕——是小悠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

“资料丢了？”林砚秋的声音像浸在冰里，却伸手把蛋糕往她怀里推了推，“陈叔接小悠时，她说今天老师夸她算术好。”

张若雪捏着蛋糕盒的丝带，忽然笑了。

她想起下午用“人心洞察”时，韩律师最后闪过的念头：“这女的比传闻中难对付...董事长要是知道资料被偷了，肯定要我们好看。”

而此刻，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内衣扣上的定位器——那里面，云备份的进度条刚刚跳到100%。

金樽大厦28层的落地窗前，苏砚的哥哥、金樽现任董事长苏明远捏碎了手中的咖啡杯。

碎瓷扎进掌心的疼远不及屏幕上的新闻标题：“职场女白领智斗金樽律师团，疑掌握关键证据”。

“把韩氏律所的顾问费扣一半。”他对着电话冷笑，“另外...让沙漠那批人加把劲。”

夜色渐浓时，张若雪坐在林砚秋的书房里，盯着电脑屏幕上恢复的资料。

窗外的月光洒在她肩头，照见她握鼠标的手背上，还贴着今早的创可贴。

“他们偷资料，说明怕了。”林砚秋递来热牛奶，“但接下来...”

“我知道。”她打断他，指尖停在“金樽能源西北项目”的文件夹上，“越怕，越说明这里面有东西。”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着她发亮的眼睛。

楼下传来小悠的笑声，是陈叔带着她在花园里追蝴蝶。

张若雪忽然伸手关掉了屏幕，转身时，月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笔首的影子——这次，不再是被风吹弯的芦苇。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她的电脑桌下，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在运转，红灯闪烁如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