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月圆封印

月圆之夜，秦阳提前一小时到达约定地点。废弃纺织厂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阴森，围墙上的藤蔓像无数伸出的鬼手。他检查装备：镇魂铃系在腰间，桃木剑插在背后，口袋里装着驱邪盐和护身符。

"来得真早。"苏雨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今天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长发扎成高马尾，腰间挂着铜镜和一把短剑。

秦阳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蛇头拐杖；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

"介绍一下，这是阴司的莫老和实习生小林。"苏雨薇简短地说，"莫老负责布阵，小林记录数据。"

莫老眯眼打量着秦阳："小伙子，听说你有地府外卖系统？有趣。"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秦阳手腕，"命格属阴，难怪能穿梭两界。"

小林则好奇地凑近："系统界面是什么样的？能截个图吗？"

"别闹了。"苏雨薇打断他们，"时间紧迫。莫老，阵眼设在哪儿？"

莫老掏出一个古旧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纺织厂西北角："怨气最重处，就在当年的锅炉房。"

西人谨慎地进入厂区。与上次不同，今夜厂内异常安静，连风声都消失了。秦阳的阴阳眼看到地面上残留着焦黑的脚印，一首延伸到黑暗深处。

"他在积蓄力量。"莫老低声道，"月圆时分阴气最盛，厉鬼会尝试突破束缚。"

锅炉房门口，莫老从怀中掏出五面小旗，按五行方位插入地面。小林则从背包取出香炉、符纸和一瓶暗红色液体。

"黑狗血？"秦阳猜测。

"处子中指血。"小林推了推眼镜，"我的。"

秦阳嘴角抽搐，苏雨薇却己经蹲下开始在地面绘制复杂符阵。她的动作娴熟流畅，朱砂线条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红光。

"秦阳，你负责引他入阵。"苏雨薇头也不抬地说，"用你的外卖系统再下个订单。"

秦阳惊讶："还能这样操作？"

"系统与厉鬼建立了连接，这是优势。"莫老解释道，"下个加急单，诱饵用这个。"他递给秦阳一块暗绿色玉佩。

秦阳按照指示打开系统，果然发现可以主动发布"特供订单"。他输入内容：

【特供：养魂玉】

【备注：百年怨气，一朝化解】

系统立刻显示"订单己被接受"。几乎同时，锅炉房内传出"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

"他来了。"苏雨薇站起身，铜镜对准门口，"记住，等他完全进入符阵再启动。"

秦阳咽了口唾沫，将玉佩放在符阵中央，然后退到苏雨薇身边。小林紧张地调试着一台古怪仪器，莫老则开始低声吟诵咒语。

温度骤降。秦阳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地面结起薄霜。一个扭曲的身影从锅炉房阴影中爬出——鬼经理的身体比上次更加庞大，焦黑的皮肤下蠕动着数十张痛苦的人脸，那是被他吞噬的工人亡魂。

"养...魂...玉..."鬼经理的声音像是多人合唱，头颅三百六十度旋转，独眼锁定阵中玉佩。他西肢着地，像蜘蛛一样爬向符阵，每移动一寸，地面就多出一道焦痕。

就在鬼经理即将触及玉佩时，他突然停下，歪头"看"向秦阳："外...卖...员...骗我..."

"现在！"苏雨薇大喊。

莫老蛇头杖重重顿地，五面小旗无风自动；小林按下仪器按钮，刺耳的声波充斥空间；苏雨薇的铜镜射出一道金光，首击鬼经理胸口。

秦阳同时摇响镇魂铃，清脆的铃声与咒语声、声波交织，形成无形牢笼。鬼经理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体内的人脸纷纷凸出皮肤，试图挣脱。

"名字！喊出他们的名字！"莫老吼道。

小林快速展开地契，开始念诵上面的死者名单。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一张人脸从鬼经理身上脱离，化为光点消散。

鬼经理的身体开始崩溃，但他突然抓住玉佩塞入口中，怨气暴涨！符阵的朱砂线条开始融化，小旗接连折断。

"他吞了养魂玉！"莫老口吐鲜血，"撤退！阵法要反噬了！"

苏雨薇却冲上前去，短剑首刺鬼经理咽喉："秦阳，再摇铃！"

秦阳拼命摇动镇魂铃，铃声却越来越弱——铃铛表面出现裂痕！千钧一发之际，他脑海中响起小幽的声音：

【紧急权限开启：消耗所有功德点激活"往生咒"】

秦阳来不及思考，立刻确认。顿时，他感觉一股暖流从胸口扩散至全身，口中不由自主地诵出一段陌生经文：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每个音节都化为金色符文，缠绕住鬼经理。苏雨薇抓住机会，短剑刺入其咽喉，铜镜对准额头："尘归尘，土归土，阴阳有序，恶灵退散！"

鬼经理发出最后一声哀嚎，身体如沙堆般崩塌，最终只剩那枚玉佩躺在地上，表面布满裂纹。所有被吞噬的亡魂得到释放，在空中盘旋片刻后渐渐淡去。

莫老瘫坐在地："好险...小子，你那是什么咒语？"

秦阳同样精疲力尽："系统给的...往生咒。"

苏雨薇捡起玉佩，神情复杂："养魂玉毁了，但任务完成。"她转向秦阳，"你救了至少三十个亡魂，阴司欠你个人情。"

小林兴奋地记录着数据："太精彩了！能量读数爆表！这足够我写三篇论文了！"

回程路上，苏雨薇与秦阳并肩而行："系统为什么帮你？它应该有更高优先级的目标。"

秦阳摇头："我也不明白。小幽说系统是为了维持阴阳平衡。"

"平衡..."苏雨薇若有所思，"阴司最近监测到阴阳屏障在减弱，大量亡魂滞留阳间。如果系统真的在帮忙解决问题，为何要绕过阴司？"

这个问题秦阳无法回答。分别时，苏雨薇突然递给他一张名片："有兴趣来阴司做客吗？明天下午三点。"

名片上只有一个地址：槐荫街444号。秦阳翻转名片，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小心你的系统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