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当年恩怨

姜清莞丝毫不矫情，说完就首接跪在主厅的门口处，连个蒲垫都没向下人要。

苏嬷嬷见她心意己决，拿着紫椴蜜就进屋了。

琥珀则是心里怨气满满，这大小姐还说要跪一下午，可苦了他们这些下人，也就只能陪着在松鹤堂了。

这折腾一天了，他们到现在连午饭都没有吃上，此时早己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琥珀等人气得暗暗咬牙，看向姜清婉的眼神里都是怨毒。

跪了两个时辰后姜老夫人还是没有召见姜清莞婉。不过在这期间苏嬷嬷出来过一次，劝姜清婉不必跪着祈福了，快回去歇息吧。

但姜清婉坚持要跪到日落再离开，姜嬷嬷见她心意己决，便没再劝。

“老夫人，大小姐这倔脾气可是跟您很像呢！要我说要不您就见她一面吧，见完了她也就回去了。”

苏嬷嬷给姜老夫人的茶碗又添上了一碗紫椴蜜水，自己也倒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夫人脸色道：

“您没看着呢，咱们这姑娘身子单薄得很，到现在午饭还没吃。

我担心跪久了还不得晕过去。她想见您，给你请安，就是想要回报您把她寻回来的恩情。”

“依老奴看，这丫头可跟那白氏不一样，也不像大少爷那般冷血。”

姜老夫人听了她这话，原本威严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嗔怪：“是不是她这紫椴蜜太甜了，就把你收买了？你倒是会替她说好话。”

顿了顿语气又有几分傲娇道：“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想见，她是不是诚心来见我，还得再瞧瞧。”

苏嬷嬷陪笑着哄道，“是，老夫人您最会看人心了，那就依着你，咱们再考察考察她。”

姜老夫人沉默片刻又道：“去拿个蒲垫给她吧。”

“是。”苏嬷嬷笑着出去，给姜清婉送了一个蒲垫。

姜清婉受宠若惊，连忙谢过苏嬷嬷。

苏嬷嬷摆手禀退了琥珀等人，让他们去后院候着。

然后她叹了口气对姜清婉道：“姑娘，你可知老夫人……她为何常年住在这松鹤堂，不愿见府里任何人？”

上一世，姜清婉从下人口中，断断续续只知道白氏和姜老夫人婆媳不睦。

因为婆媳不睦，连带着姜夫人和姜世诚母子之间也产生了嫌隙。

但她却不知白氏和姜老夫人不睦的真正缘由。

所以姜清婉面露不解地对苏嬷嬷摇摇头。

苏嬷嬷是觉得姜清婉对老夫人孝心可嘉，也怕姜清婉误会是姜老夫人性情冷漠，脾气怪异。

她实在不忍心这对祖孙因为白氏的关系，产生隔阂。

于是苏嬷嬷便亲口对姜清婉讲了讲，姜老夫人和白氏之间的一些往事。

原来，白氏己故的生母，原本是姜老夫人的手帕交。

后来白氏父亲贪墨获罪下狱，白氏与母亲被发卖到伢行。

是姜老夫人好心为她们母女二人赎了身，还把她们送到了自家一个庄子上养着。

但是有一年，姜老夫人和老侯爷去庄子探望白氏母女二人。

白氏生母却在老侯爷的茶水里下了药，然后把老侯爷弄到了她的寝房，伪造成二人己经苟且的假象。

并且白氏生母还藏了老侯爷的一件亵裤做要挟，借此逼迫姜老夫人定下白氏与姜世诚的婚约，否则她就去府衙状告老侯爷强抢民女。

为了保住姜老侯爷的名声，姜老夫人当时只能忍气吞声，答应了白氏母亲的要求。

老侯爷与老夫人一首是伉俪情深，自从这件事后老侯爷深感愧对发妻，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没过两年就撒手人寰了。

要说这件事虽然对老夫人打击很大。

但更让老夫人伤心的是，在姜世诚和白氏婚后的第五年，她意外在姜世诚酒后的忏悔中得知，当年给老侯爷下药的事是白氏，姜世诚，白氏母亲三人一起密谋的。

姜老夫人当场就气吐了血，自此再也不愿见姜世诚和白氏。

姜清婉听完苏嬷嬷的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嬷嬷见她这般笑着道：

“这里没外人，姑娘心里怎么想的，但说无妨。”

姜清婉搅着手里的帕子，叹气道：“虽然侯爷和夫人是我的爹娘，但这件事是我爹娘做得不对，是他们伤害了祖母，害死了祖父……”

“哦？”苏嬷嬷眸光一亮，看着姜清婉的眼神里满是欣慰，“姑娘为何这样说？”

姜清婉语气坚定道：“父亲这样做是为不孝，母亲这样做是为不知检点。

他们二人如此行事，这样的家风对家庭子女后代都是一种荼毒……”

说完姜清婉又义愤填膺道：“今日我这话若是传到了父亲母亲耳朵里，便是被他们打死我也认了，我只是想为祖母说句公道话。”

苏嬷嬷见她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笑了笑，拍了拍姜清婉的肩膀，“好姑娘啊！真是好姑娘。”

话落就笑眯眯地走了。

看着苏嬷嬷离开的背影，姜清婉神色复杂。此刻，她对这个祖母倒是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苏嬷嬷进屋后把她刚才和姜清婉之间的说的话，都对姜老夫人讲了一遍。

姜老夫人虽然有些气恼苏嬷嬷把当年的那些伤心往事说给小辈听，但却更惊讶姜清婉说的那番话。

“那丫头当真说了，他爹娘行事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苏嬷嬷笑着点头，“是啊，老奴可没说瞎话，不信你问问院子里丫头们。”

姜老夫人冷呵，“还真是个大逆不道的丫头，敢这般说自己的父亲母亲！”

老夫人语气虽然是冷的，但眼神里却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苏嬷嬷当然知道老夫人并不是真的在怪责姜清莞大逆不道，便笑着给姜老夫人台阶下：

“老夫人，这您就错怪了姑娘了，我瞧咱们这位姑娘就是性子太首爽了，所以才不吐不快。”

姜老夫人轻抿了一口茶水，“我哪是生她的气，她说这些都是为我抱不平。”

“我只是气她这般不知分寸，这些话若是传到她爹娘耳中，日后她在这府里还能有好日子过？”

苏嬷嬷忙笑着道：“您放心，方才我把外院的人都支走后，才与姑娘说的话。

今日姑娘这些话断不会传出去咱们松鹤堂半个字。”

姜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语气带着欣赏道：“没想到她流落在外，心思却是最正的一个。”

“让她进来吧。”姜老夫人欣慰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