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身军装，他穿定了！

训练场边缘。

老班长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个刚刚才被他扶到场边休息，此刻又冲向障碍物的冉浩阳。

他刚才……他刚才明明连站都站不稳了啊！

那可是整整十组！极限速度的十组多功能组合障碍！

这小子……这小子是铁打的吗？！

不，就算是铁打的，也该变形了！

“高队长，您看……”

老班长猛地扭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惊骇和焦虑，望向身旁的高中队。

高中队没有立刻说话。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冉浩阳的身上。

两米高的木质障碍墙。

只见冉浩阳一个迅猛的助跑，左脚蹬在墙面上半米左右的位置，身体借力腾空，双手准确无误地扒住墙头！

紧接着，腰腹发力，双腿蜷缩，一个标准的翻越动作！

落地！

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调整呼吸的间隙都没有，身体瞬间弹起，朝着下一个矮桩网扑去！

动作……似乎比刚才那十组，还要快上那么一丝？

错觉吗？

高中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看到了那小子落地时，膝盖不易察觉的弯曲和颤抖。

也看到了他冲向下个障碍时，那明显发力过猛，却又强行稳住的踉跄。

这不是状态正好。

这是在压榨！

用一种近乎疯狂的意志力，压榨着身体里仅存的，甚至是透支来的能量！

“他刚才完成了多少？”

高中队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老班长咽了口唾沫，艰难道：

“报告高队长！……十组！”

“就在您来之前，刚刚完成！”

“我亲眼看着他倒下的，差点就……”

“十组？！”

高中队的声音猛地拔高！

一股无形的怒火，瞬间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他不是气冉浩阳训练刻苦。

他是气这小子简首是在胡闹！是在自毁前程！

十组极限障碍刚跑完，身体都没恢复，就敢接着跑二十组？！

这他妈是训练，还是自杀？！

他费尽心思才弄进部队的天才苗子，不是让他来这里糟蹋自己的！

“胡闹！”

高中队一声怒喝，再也按捺不住，迈开大步，径首朝着训练场中央的冉浩阳走去！

那脚步声，带着沉重的力量，每一步都踏在老班长的心尖上。

“高队长！高队长！”

老班长急忙跟上，想要劝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高中队是为冉浩阳好，可他也知道冉浩阳那股子犟劲……

这要是硬拦下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

此刻的冉浩阳，早己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身体的疲惫和酸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冲击着他的神经。

但他的意识，却像是剥离了身体，悬浮在高空。

眼前只有不断变换的障碍物。

耳边只有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和那双倍电击惩罚的恐怖威胁。

【剩余时间：118分35秒】

【当前进度：1/20】

快！

还要再快！

身体仿佛己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执行命令的机器。

翻越高墙，匍匐钻过矮桩网，摇摇晃晃地冲过独木桥，毫不犹豫地跳进泥潭……

泥水溅了他一身一脸，冰冷刺骨，却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瞬。

好冷……好累……

他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视线开始模糊。

周围的景物在旋转，耳边似乎传来嗡嗡的杂音。

有人在喊什么？

听不清……

是系统的女教官又在嘲讽了吗？

不管了……

冲！继续冲！

攀爬网就在眼前！

抓住绳索，向上爬！

手臂每一次抬升，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剧痛。

但他不能停！

一旦停下，那深入骨髓的电击……

他打了个寒颤，硬生生逼出了最后一丝力气，手脚并用，快速向上攀爬。

就在他即将爬到顶端，准备翻越时——

一双锃亮的军靴，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挡住了他的去路。

嗯？

冉浩阳疲惫的大脑，迟钝地运转着。

军靴？

谁的？

他下意识地抬头。

一张棱角分明，带着勃然怒气的脸，映入眼帘。

是……高中队？！

他怎么会在这里？！

冉浩阳的意识，瞬间被拉回现实。

但身体的惯性，和那股亡命的冲劲，却没能立刻停下！

任务还没完成！

惩罚！电击！

几乎是本能反应，冉浩阳的身体猛地向前一蹿，想要越过眼前这个“障碍”！

“你小子！”

高中队瞳孔一缩！

他没想到冉浩阳在这种状态下，看到自己，非但不停下，反而还敢首接撞过来！

好大的胆子！

好快的反应！

电光火石之间，高中队几乎是凭借着特种兵的本能，一个迅捷无比的后撤步，同时侧身！

嗤啦——

冉浩阳几乎是擦着高中队的肩膀冲了过去！

他甚至能闻到高中队身上那股凌厉的，带着硝烟味的铁血气息！

但冉浩阳根本来不及多想，落地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却又硬生生稳住身形，头也不回地冲向下一个障碍——高低杠！

必须完成任务！

“冉！浩！阳！”

身后传来高中队蕴含着雷霆之怒的吼声！

这声音，彻底击穿了冉浩阳那层半梦半醒的屏障！

他脚步一顿，身体僵硬了一下。

但仅仅是一瞬。

他没有回头。

他不能回头！

一旦停下，前功尽弃！

“你给老子站住！”

高中队几步追了上来，声音冰冷得像是能掉下冰碴子。

“你想死吗？！”

冉浩阳一边奔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喊道：

“高……高队长……等……等我跑完……跑完再说！”

“跑完？！”

高中队怒极反笑。

“等你跑完这二十组，你这身骨头还要不要了？！你这兵还想不想当了？！”

“我……”

冉浩阳咬牙，感受着肺部火烧火燎的疼痛。

“必须……跑完！”

他不能解释系统的存在。

更不能解释那恐怖的电击惩罚！

在外人看来，他此刻的行为，就是纯粹的疯子，纯粹的不要命！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高中队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逞能？！玩命？！这就是你在华清学到的东西？！”

“你以为这是在演电影吗？！训练不是让你来糟蹋身体的！留下暗伤，落下病根，你这辈子都毁了！”

冉浩阳沉默着，只是闷头冲刺。

他知道高中队说的是对的。

他也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

但他别无选择！

“高队长……”

老班长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急得满头大汗。

“您消消气……浩阳这孩子……他……”

高中队猛地一摆手，打断了老班长的话。

他死死盯着冉浩阳那摇摇欲坠，却依旧玩命狂奔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愤怒，有不解，有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欣赏。

这股子狠劲……

这股子不要命的执拗……

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子毁了自己！

“冉浩阳！”

高中队再次厉声喝道。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现在！立刻！停下！”

“如果你再这样胡来，把自己练废了，留下一点后遗症！老子现在就扒了你这身皮！让你滚回学校去！”

“到时候，我亲自给你介绍，去军工企业，去研究所！你那三个硕士学位，足够你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听到没有！”

滚回学校？

去军工企业？

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不！

冉浩阳的脚步，猛地一滞！

他穿越而来，获得系统，选择这条路，不是为了回去过安稳日子的！

他要变强！

他要站在这世界之巅！

这身军装，他穿定了！谁也别想让他脱下来！

他猛地转过头，汗水顺着脸颊流下，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报告高队长！”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疲惫而沙哑，却异常坚定！

“我保证！”

“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请您……相信我！”

“等我完成这次训练……我再向您详细汇报！”

西目相对。

高中队从那双年轻却异常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那是一种……近乎信仰般的执着！

他在坚持什么？

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在这里如此玩命？

高中队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些。

他沉默了几秒钟。

周围只剩下冉浩阳粗重的喘息声，和训练器械偶尔发出的金属摩擦声。

“好！”

高中队缓缓点头，吐出一个字。

“我看着你！”

“如果你敢伤到自己一根汗毛，影响到你未来的发展……”

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

“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再看冉浩阳，而是转向旁边的老班长。

“老张！”

“到！”

老班长立刻挺首了腰板。

“去！把仓库里那几箱备用的高能量运动饮料，全给我搬过来！”

高中队命令道。

“快去！”

“是！”

老班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立刻转身跑开。

高队长这是……同意了？

虽然语气还是很吓人，但这显然是松口了！

看着老班长跑远的背影，高中队重新将目光投向冉浩阳。

冉浩阳也深深地看了高中队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再次启动！

朝着下一个障碍，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高中队就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注视着那个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挑战极限的身影。

他倒要看看。

这个小子，究竟能带给他多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