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将来恐怕会影响生育能力

手术室外，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将易中海脸上的沟壑照得愈发深邃。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冰冷的空气里，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如同蚂蚁啃噬着他的耐心。

首到凌晨时分，手术室那扇厚重的门才“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戴着口罩，神色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被汗水浸湿的脸。

易中海猛地站起身，迎了上去，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

“大夫，怎么样？柱子他……”

医生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冷静，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手术很成功，命是保住了。”

易中海悬着的心刚放下一点。

医生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但是，伤得太重了。”

医生顿了顿，措辞谨慎。

“下身组织损伤严重，虽然我们尽力缝合修复了，但……将来恐怕会影响生育能力。”

易中海瞳孔骤然收缩。

“影响生育？！”

这三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

傻柱可是何家的独苗！

医生点点头，补充道：“就算能恢复一些功能，想要生育，难度也比正常人高出很多很多。具体情况，还要看后续的恢复。”

他看着易中海惨白的脸色，又道：

“伤人者下手太狠了。您看，要不要报警？我们可以为您出具详细的伤害鉴定书，这是重伤害了。”

报警？

易中海脑子里“嗡”的一声。

不行！绝对不行！

一旦报警，事情就彻底闹大了！

他易中海作为一大爷，院里的顶梁柱，脸面往哪儿搁？

年底先进大院的评选怎么办？这可是他多年经营的心血！

再说，傻柱和许大茂这档子事，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

许大茂被打成那样，傻柱也有责任，真闹到派出所，谁占便宜还不一定，搞不好傻柱还得往里搭钱！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医生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大夫，麻烦您了。”

“这是我们院里内部的矛盾，邻里之间动了手，没那么严重，我们自己处理就好，就不麻烦公家了。”

医生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也没再坚持，只是公事公办地交代了几句术后注意事项，便转身离开了。

易中海看着医生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冰冷，手脚都有些发麻。

影响生育……

这可怎么跟傻柱交代？怎么跟聋老太太交代？

他颓然地靠在墙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

不知过了多久，傻柱从麻醉中悠悠转醒。

意识还有些模糊，只觉得浑身无力，伤口处传来阵阵钝痛。

他下意识地想动一下腿，却发现下半身像是失去了知觉，空荡荡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一大爷！一大爷！”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守在床边的易中海，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下面……我下面怎么没感觉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去看看自己的伤处。

易中海连忙按住他，脸上强装着镇定。

“柱子！别动！你刚做完手术，伤口还没好！”

傻柱眼睛瞪得溜圆，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易中海。

“手术？我怎么了？一大爷！你告诉我实话！我是不是……是不是废了？！”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易中海看着他惊恐的样子，心中不忍，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安抚的谎言。

“没事！瞎想什么呢！”

“就是皮外伤，医生说养养就好了，你别激动，一激动伤口该崩开了！”

他避重就轻，不敢提生育能力的事情。

傻柱喘着粗气，眼神依旧充满怀疑和恐惧，但易中海的话，多少给了他一点虚假的安慰。

麻药的劲儿还没完全过去，疼痛感还不算最强烈。

但那空荡荡、失去知觉的感觉，像一条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陈松平！！”

忽然，傻柱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是陈松平那个小畜生！还有许大茂那个狗娘养的！”

“一大爷！你等我好了！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我要弄死他！！”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利，胸膛剧烈起伏。

看着傻柱这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样子，易中海沉默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劝阻傻柱冲动。

甚至，他的心底深处，隐隐升起一丝快意和期待。

对，柱子！

就是要有这股狠劲！

陈松平那小子太嚣张了，目中无人，完全不把他这个一大爷放在眼里！

这次，就让柱子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最好……打残他！让他知道这西合院，到底谁说了算！

易中海拍了拍傻柱的肩膀，语气沉重。

“柱子，你先好好养伤，报仇的事……不急。”

“等你伤好了，有的是机会！”

他的话，无异于默许和鼓励。

傻柱听出了易中海话里的意思，眼中的恨意更盛，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狞笑。

“好！一大爷！你放心！等我能下地了，第一个就去找陈松平算账！”

…………

安抚好傻柱，易中海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医院。

夜色深沉，寒风刺骨。

回到西合院时，己是深夜。

整个大院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白天的喧嚣和混乱荡然无存。

各家各户的窗户都黑漆漆的，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洒在院子里，映照出斑驳的树影，如同鬼魅。

许大茂家方向，一片漆黑，悄无声息。

聋老太太屋里的灯也灭了。

易中海脚步沉重地穿过院子，回到自己的家中。

冰冷的屋子，没有一丝人气。

他叹了口气，只觉得心力交瘁。

…………

与此同时。

中院，秦淮茹家。

贾张氏早己鼾声如雷，棒梗和小当也在各自的铺位上睡得正熟。

而躺在炕上的秦淮茹，脸上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满足的笑容。

她睡得很沉，嘴角微微上扬，眉头舒展，似乎正沉浸在一个极其美好的梦境里。

梦中没有还不完的饥荒，没有还不清的人情，没有贾张氏的刻薄，也没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带来的压力。

只有一个模糊不清，却又异常强壮、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男人身影。

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让她迷醉的阳刚气息。

她像一条缺水的鱼，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梦中的温存与慰藉。

现实中的苦闷和压抑，在梦境的缠绵悱恻中，得到了片刻的释放。

她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脸上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嘴角那抹幸福的笑容，愈发明显。

夜，依旧静谧。

只有她满足的呓语，和贾张氏震天的呼噜声，在黑暗中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