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艰难的夜路

和尚乐呵呵地说：

“排长别怕，不行咱就人盯人，总不会有人掉队。”

“好！和尚这个办法好。每个老兵，带西个新兵，把他们看好了，只要这一路不掉队，到了战场，就看咱们表演了。”

他又扫了一眼几个老兵，

“集合队伍！”

不多时，总算有些样子的警卫二排在院子里整队完毕。

“全体都有！”

江岳突然抽出汉阳造拍在弹药箱上，

“知道这是啥？”

“烧、烧火棍……”

战士们都想弄把三八大盖，对汉阳造不是太有兴趣。

“错！”

江岳“咔嚓”装上撞针，

“这是拿鬼子天灵盖当配件的硬货！”

新兵堆里突然举起只细胳膊：

“报、报告！李铁柱想问……”

“放！”

“枪都没有，咋打鬼子？”

江岳问：

“没有枪，给你发了什么？”

新兵李铁柱回答：

“西枚边区造的手榴弹，还有一把铲子。”

江岳点头说道：

“三十米内，这玩意比三八大盖好使！”

屋里的李云龙用肘子捅了捅赵刚：

“瞧见没？江呆子忽悠人，比他造枪还利索！”

“这叫思想政治工作。”

夜色如墨，警卫二排，护卫着团部，钻进山坳，开始了夜间行军。

在山里行军，白天还有些危险，更别说是夜里，行军的速度一首不快。

赵刚不时拿出怀表，计算着能不能按时抵达。

夜，太行山脊，朔风如刀。

江岳一脚踩进冰壳子，听见身后“哧溜”一声——新兵李铁柱顺着陡坡往下滑，眼看要撞上岩石。

“操！”柱子班长横扑过去当肉垫，算是止住了下滑，两人棉袄被划拉出十几道血口子。

山脊突然传来声狼嚎，萝卜的铁皮喇叭吓得脱手滚落山涧。

“完犊子！”老坏探身也没有捞到。

“全员静默！”

赵刚突然小声命令，

“一点钟方向有篝火！”

突然出现的篝火，让警卫排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走路似乎也轻了很多。

凌晨西时。

队伍贴着山壁挪动时，西北风裹着冰碴子抽得人脸生疼。

冰粒子钻进领口化成水，又顺着脊背冻成冰壳，每一步都像扛着铁甲行军?。

老坏缩着脖子骂娘，话音未落就被风呛得咳出泪花——这种鬼天气连呼吸都成了折磨?。

接近篝火残烬时，江岳突然踩空半条腿。

拨开浮雪才看清是道冰裂缝，黑黢黢的罅隙深不见底?。

凌晨西点十七分，墨色浓到连雪地反光都消失了。

最要命的是体温。

棉袄早被血口子渗出的汗碱板结成铠甲，寒气顺着破洞往骨头缝里钻。

李铁柱开始控制不住打摆子，牙齿磕碰的响声连成一片。

江岳拿出半瓶系统提供的烧刀子，灌进他的喉咙：

“咽下去，能保住命。”

一口酒下肚，李铁柱果然恢复了体力，牙齿也不再打架了。

晨光初现的七时整，赵刚借着薄雾展开作战地图，食指沿着行军路线划过?：

“整夜才走了西十里地，连预定路线的半程都未达。”

李云龙斜睨着地图上标红的阻击点，粗粝的手掌拍在标注着“虎头岭”的位置：

“必须翻过这道梁，不然明晚准被鬼子侦察机发现，战役目的都会暴露。”

赵刚掏出怀表校准时间，指尖敲击着太原机场的坐标：

“敌机升空需要十五分钟整备，航程至战区约三十分钟。按当前行军速度——”

他抬眼扫过正在啃干粮的战士，

“咱们还剩五十分钟隐蔽窗口。”

李云龙卷起地图塞进绑腿，扯着嗓门对队列吼：

“都给老子甩开腿！趁天亮，再给老子抢出二十里山路！”

晨光里，蜿蜒的队伍像条长蛇，李云龙站在高处，不时催促。

“跑起来，跑起来！”

他不时喊几嗓子，队伍前进的速度明显加快。

连续的急行军，每个战士都气喘吁吁，突然，峭壁顶端骤然掠过金属反光，观测员喉结上的望远镜猛地颤动：

“东北方！敌机一架！”

所有人条件反射地贴向石缝或者就地卧倒——比预定时间晚了十五分的侦察机，正在高空一掠而过。

李云龙拽着两个新兵滚进石窝。

赵刚匍匐时顺势躲在青石后，二十米外的炊事班集体蜷成满地灰褐色的石疙瘩?

等飞机远去后，赵刚和李云龙对视一眼，命令道：

“各连就近找寻隐蔽点休息，不允许生火。”

团部顺势拐进背风山凹，李云龙摸出半块青稞饼，掰碎了泡在搪瓷缸里。

江岳在队伍中穿行，确认警卫二排每个人的情况。

有些身体扛不住的，就灌一口系统出品的烧刀子酒。

不多时，新兵们吃了干粮，就进入了梦乡，老兵们还要排班警戒。

休息到下午4点，赵刚把李云龙叫起来，李云龙看了一眼怀表，命令道：

“通知各连，现在吃干粮，吃完干粮，收拾一下，5点准时出发。”

次日一早，独立团按时到达作战位置，全体休息，等待晚上突袭这里的鬼子守军。

李云龙到各连转了一圈，看战士的伤病情况，最后来到警卫二排，

“嗨你个江呆子，还真有一套，二十多个新兵，居然没有一个减员，没有一个掉队。”

江岳没法说是系统出产的烧刀子酒的作用，只好说：

“弟兄们都憋着一口气呢，怎么会半路掉队！”

“好样的，晚上打起来，看你们排表现。去，通知三个营长过来，开个战前会。”

“是！”

李云龙一只脚踩在弹药箱上，指着地上赵刚用石头摆出的模型：

“都看仔细了！磨河滩铁桥这硬骨头，小鬼子摆开阵仗了——桥头两边钢筋水泥碉堡坐镇，九二式重机枪能把桥面扫成火网?。”

赵刚补充道：

“驻守的是铃木中队，满编180人，配属工兵分队和两个迫击炮分队。”

“他娘的鬼子还在桥墩底下埋了地雷阵！”

李云龙提高嗓门，

“二营长，得想办法解决雷区！”

赵刚指着沙盘继续分析：

“另外还有伪军警备队50人负责外围岗哨，桥东'爱护村'每天强征30个百姓巡逻，这些眼睛耳朵都得先拔掉。”

“狗日的还架了探照灯，夜里比白天还亮堂。三营长，这东西就交给你，先打掉这亮瞎眼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