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村民的归处

等我们回到村子的时候只见老村长带领着村民颤抖着跪倒在槐树下，枯瘦的手指深深插进泥土里。"山神大人...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吗..."

“他们……”

我愣在原地，村民们全都恢复了原样。但……

月光透过槐树枝叶斑驳地洒在老人佝偻的背上，此刻在月光下竟显出半透明的质感，像是随时会消散的晨雾。

"他们不是恶灵。"周瞬突然开口，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波动，"是守山人。"

沈三柏蹲下身，指尖轻轻碰触一个村民"透明"的手臂，竟首接穿了过去。"以魂守山...难怪我的感知发现不了这个村子。"

老村长抬起头，浑浊的眼里映着月光："百年前，第一批军队为了找所谓的宝藏在大山里到处破坏时，山神用自己的精血在村子周围设下结界。我们世世代代守着这片山林，用血肉滋养古树..."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可山外的人越来越复杂，找宝藏、挖矿、砍树，大山都伤痕累累，山神的力量也越来越弱。二十年前的一个雨夜，结界突然消失了，我们全都不知所措只能虔诚祈祷，山神好像听见我们的祈祷一样一段时间后过后继续开启……"

原来你这些村民的魂魄，早己和山神的力量融为一体。山神的力量消失了，阵法确还在吸取他们灵魂的力量。所以他们才会攻击我们。

现在阵法虽然破除，但是山神也没有力量让他们维持之前的状态了。

黎明将至，槐树的叶子开始无风自动。老村长突然站起身，激动地指着树干："快看！"

树皮上浮现出淡绿色的纹路，像是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是山神最后的意识。"沈三柏快步上前，将手掌贴在树干上，"它在告别。"

周瞬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我学沈三柏的样子把手放在树上，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欢快奔跑的小鹿，村民们在山神庙前虔诚祭拜...然后是刺耳的伐木声，日渐稀疏的树冠，山神像上出现的裂痕...

最后的一个画面里，而村民们手拉着手围在树下，举行着之前我们看到过的仪式，身影渐渐透明。

"他们是自愿化作守山灵。"沈三柏收回手，"与山神的共存。"

我怀里的青冥令突然发烫，烫得我差点脱手。

“周瞬？”我示意他青冥令的异常。

“你送他们走吧。”

“如何送？”

周瞬让我将青冥令贴在老槐树上，那颗绿色的嫩芽从中飘出，融进了老槐树的树干中。

老村长露出解脱般的微笑："现在山神要带我们走了。年轻人，以后大山就要靠你们守护了。"

随着往生咒的进行，老村长和村民们的身体开始发出莹莹绿光。所有的人都微笑着向我们挥手，身影渐渐化作无数光点，随着晨风飘向槐树。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参天的古槐己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株嫩绿的新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周瞬蹲在地上，指尖拨弄着一株新生的嫩芽，淡淡道："山神没死。"

"什么？"我瞪大眼睛。

"只是沉睡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这株新芽就是山神的灵识，它需要时间恢复。"

沈三柏冷哼一声："恢复？再等个几百年？"

周瞬没理他，转头看向我："你的青冥令，能养灵。"

我低头看了看腰间的令牌，它正微微发烫，像是回应周瞬的话。

下山的路比来时轻松许多，荆棘自动让道，藤蔓甚至贴心地编成了一条简易阶梯。我忍不住感慨："这待遇，比五星级酒店还周到。"

沈三柏走在最前面，闻言回头瞪我："少废话，赶紧走。"

我撇撇嘴，小声嘀咕："暴躁老哥，山神都没了还这么凶。"

结果话音刚落，一根藤蔓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啪"地抽在我屁股上。

"嗷——！"我捂着屁股跳起来，转头看向始作俑者沈三柏

我："……"

回城的路上，我频频回头。那片山坡看起来普通极了，任谁都想不到那里曾有过一个守护了百年的秘密。

也没想到在那个阵法破除瞬间，省城某个办公室三块监控屏幕同时熄灭。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松开捏碎的茶杯，任由茶水浸透实木办公桌上摊开的地图——那些被红圈标记的山脉位置，正是那三个阵眼。而他对面的正是那个跟着我们的山魈正在汇报我们的行动。

三个月后，我们接到护林员的报告，说是在那片原本荒芜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幼苗，长势快得不可思议。

我和周瞬站在山坡下，看着夕阳给新生的树林镀上金边。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某种温柔的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