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烛龙离开

烛龙大爷如同山岳一般，稳稳当当地一屁股坐在狐族宴会厅的主座上，震得整张黄花梨木椅"嘎吱"作响。他拎起酒坛子仰头就灌，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下巴淌到衣襟上，把暗红色的古袍染得更深了。

"三百年陈酿就这？"烛龙大爷咂咂嘴，满脸的不满，随即将空坛子像扔垃圾一样往地上一摔"淡得像狐狸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连这桃花酿都没当年半分滋味。"

三长老的胡子抖了抖，强撑着笑脸又捧上一坛："前辈尝尝这个，五百年的......"

"少来这套！"烛龙突然拍桌，震得满桌碗碟跳起来三尺高。

他走到周瞬面前将他一把拽过，扯开他领口的衣服，粗粝的手指戳在他锁骨龙鳞纹上。

"先说说这小崽子的事！"

周瞬被戳得闷哼一声，手术刀"当啷"掉在桌上。我赶紧把刀往远处推了推——生怕周瞬一个脾气不好首接掏刀，然后变成烤人串。

"您轻点！"白璃谄媚的上前讨笑，顺手将周瞬往旁边带了带。

“他还是个孩子......"

"放屁！"烛龙喷着酒气凑近周瞬的脸，"龙魂都躁动成这样了，你们当是小孩踢被子呢？"

沈三柏正用藤蔓偷酒喝，闻言差点呛住："啥意思？周瞬要变异了？"

烛龙翻了个白眼，首接撕开了周瞬的衣服，将他的身体暴露在我们面前。在众人倒吸冷气声中，那片青色龙鳞纹竟然扩散了半寸，边缘泛着不祥的血色。

"看见没？"烛龙的手指在纹路上划过，带起一串细小的金色火花，"封印松动了。等这纹路爬到心口——"

他做了个夸张的爆炸的手势，"嘭！半妖的身子骨可经不住纯血龙魂。"

宴会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周瞬好像事不关己一样，面无表情地穿衣系好衣扣，声音比冰窖还冷："多久？"

烛龙似乎对周瞬的冷漠毫不在意，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坛，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然后醉眼朦胧地看着周瞬，含糊不清地说：“多则三年，少则……”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又接着说，“三个月？”

"啪！"白璃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一个花瓶。

我手忙脚乱去摸青冥令："能用这个再封一次吗？"

"你当贴创可贴呢？"烛龙嗤笑着又开一坛酒，"不过嘛......"他醉眼朦胧地扫视我们，"本尊倒有个临时法子。"

沈三柏的藤蔓立刻狗腿地递上酒杯："您说您说！"

"每月月圆夜，用千年寒玉镇着，再灌三斤......嗝......狐族特制的'凝魂汤'。"烛龙说着突然揪住三长老的胡子，"材料你们狐族宝库都有——冰魄草、九叶灵芝、还有......"

三长老的脸绿得像沈三柏的藤蔓："前辈！九叶灵芝就剩一株了！"

烛龙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那就再加两坛千年桃花酿。"

白璃"啪"地抽在我后脑勺上："快记下来啊呆瓜！"我捂着脑袋掏符纸。

"记、记好了......"我哆哆嗦嗦地写下配方，字迹歪得像蚯蚓爬。

周瞬突然按住我的手："代价是什么？"

烛龙的动作顿了顿。他放下酒坛，眼中血色火焰微微跳动："聪明小子。"他屈指弹在周瞬额头，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每次镇压，龙魂苏醒时会加倍痛苦。"

沈三柏的食人花"哇"地吐了："这不饮鸩止渴吗！"

"急什么？"烛龙不知从哪摸出根牙签剔牙，"本尊既然认了这外孙，自然会想办法解决。"他斜眼瞥向周瞬，"倒是你爹......"

"我父母都是普通人类。"周瞬第N次重复，指节捏得发白。

烛龙突然凑近他衣领嗅了嗅，

"你身上明明有应龙的气息......"他眯起眼，"最近见过什么长翅膀的爬虫？"

周瞬皱眉思索，突然瞳孔一缩："玄冥子逃跑时......"

"哈！"烛龙猛拍大腿，"那杂碎身上肯定有应龙的物件！"他兴奋地满屋子转圈，眼神扫倒了一排博古架，"本尊这就去——"

"前辈且慢！"三长老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您答应帮小周公子......"

烛龙不耐烦地甩开他："急什么？本尊先去逮那条负心龙！"说着突然从袖中甩出个东西砸向周瞬，"接着！"

周瞬下意识接住——是片巴掌大的赤红龙鳞，边缘流转着金色纹路。

"贴身带着。"烛龙己经飘到门口，衣袂翻飞如燃烧的云霞，"龙威能暂时安抚你体内那躁动的小家伙。"

白璃突然窜过去拽住他袖子："您什么时候回来？"

烛龙回头露出个狰狞的微笑："等我把应龙的龙头挂你们城门上时——"话音未落，整个人化作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撞破屋顶消失在天际。

我们仰头望着星空下的大洞，寒风卷着碎瓦片"噼里啪啦"砸在桌上。

三长老的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蒲公英："我的琉璃瓦......"

沈三柏的藤蔓接住一片掉落的瓦当："这算......暂时解决了？"

周瞬着龙鳞没说话。我偷偷瞄他，发现那鳞片在他掌心微微发亮，映得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白璃看着这湛蓝的天空，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三个都不准跑，留下帮老娘把屋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