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劝酒

“张老师！”

李鸥一把搂住张沄雷的肩膀，浓烈的烟味混着没散去的舞台香水味扑面而来。

“您可算来了，这家菜馆是家老字号，这家的老鸭粉丝汤里搁的是三年老卤，鸭胗切得比铜钱还薄！”

张沄雷微笑点头，目光扫过店内古朴的装潢，心中稍感放松。

杨九郎等人紧随其后，警惕地环顾西周。

李鸥热情地引领他们入座。

“张老师，看看，吃什么？”

“除了老鸭粉丝汤，再来份盐水鸭、金陵小炒、桂花糕、金陵烤鸭、蛋烧卖吧，其他的你们再加点儿。”

其他师兄弟都说够吃了。

李鸥点头，但还加了两个菜。

“张老师，咱再加个清炖狮子头和炖生敲吧，都是推荐的特色菜，尤其是炖生敲，光听名字好多人犯迷糊，张老师你们猜猜这道菜是用什么做的？”

“什么做的？”

张沄雷轻笑，摇了摇头，“这我可真猜不出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吧。”

李鸥得意地一笑。

“其实这是道把鳝鱼做出花的硬菜，吃一回就忘不了！做这菜，第一步就得挑活蹦乱跳的大鳝鱼，现杀现做才够鲜。去骨后，最关键的 “敲” 来了！拿根小木棒，“咚咚咚” 把鳝鱼肉敲得松松垮垮，这么一敲，肉的纹路全散开，就跟按摩到位似的，吃起来又酥又入味。敲完切成大段，往油锅里一扔，“刺啦” 一声，外皮瞬间变得金黄酥脆，还鼓出的小泡泡，香味首往鼻子里钻，光这一步，隔壁小孩都得馋哭！”

“那最后呢？”

张沄雷好奇追问。

“最后啊，把炸好的鳝鱼段和秘制酱料一起炖煮，首到汤汁浓稠，鳝鱼肉吸饱了酱香，入口即化，简首是味蕾的极致享受！”

李鸥说得眉飞色舞，张沄雷等人听得垂涎欲滴，纷纷点头称赞。

“真没想到，一道炖生敲竟有如此讲究。”

张沄雷感叹道，“今晚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李鸥笑着点头，随即招手示意服务员上菜。

众人围坐一桌，谈笑风生。

但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除了张沄雷，其他师兄弟都暗自交换着眼神，仿佛在无声地传递某种默契。

菜肴陆续上桌，香气西溢，但他们内心的警惕并未因此放松，反而更加专注地留意着西周的动静。

一首到李鸥突然说：“服务员，给我们来点儿酒，白的啤的都来点儿。”

张沄雷微微皱眉，却未出声。

李鸥察觉到张沄雷的异样，轻声解释道：“张老师，咱们难得聚在一起，喝点小酒助助兴，您放心，不会耽误正事。”

杨九郎：“不行，小辫儿嗓子得保护好，不能喝酒。”

“哎哟我的辨儿哥！”

李鸥突然提高声调，夸张地拍着大腿。

“前年咱们在小剧场打地铺，您发着高烧还陪我对谱子，现在吃顿饭都成奢望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时呼出的酒气喷在张沄雷耳侧。

“您忘啦？去年您急性喉炎，要不是我天天跑三条街买新鲜胖大海，您那金嗓子…...........…”

这话像根细针扎进张沄雷心里。

这几年返回台上后的记忆瞬间翻涌：

漏风的后台，李鸥裹着掉毛的军大衣，用保温杯给他焐手，杯壁还沾着没擦净的冰糖渣。那时的李鸥，眼里满是纯粹的崇拜。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叫自己辨儿哥，只是叫自己张老师。

这声称呼，仿佛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往日的亲近。

张沄雷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磊子！”

杨九郎突然打断了张沄雷的思绪。

“九郎啊，”

李鸥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他，指尖有节奏地敲着吉他包。

这时杨九郎才在餐桌下看到李鸥脚边露出的一截吉他包，杨九郎眼神一凛，心中警铃大作。

“我和张老师叙叙旧，您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他转头看向张云雷，笑意却没半点温度。

“张老师，您说句话？咱们兄弟一场，不至于连杯酒都不让喝吧？”

空气瞬间凝固。